第85章 油麻地潮声(下)

湾仔赌局(午11:20)

轩尼诗道当铺的霓虹灯管淌着血色的“押”字,沈鹤鸣的美团保温箱在赌桌旁嗡嗡作响。穿猩红杭绸旗袍的荷官掀开骰盅,象牙骰子刻着《色·戒》原稿段落:“他西装口袋裡的黑市米票,比鑽石戒指更烫人。”

“苏小姐押大押小?”荷官指尖的蔻丹泛着氰化物光泽。苏明月将阴丹士林布铺上赌桌,鱼鳞在暖光灯下显影出七十六号特工暗号。沈鹤鸣突然摘下骑手头盔扣在骰盅上,温度骤降至15℃,骰子表面浮出张爱玲的眉批:“王佳芝的耳坠是钥匙。”

“我押这个,”苏明月褪下珍珠耳环,“1943年静安寺路老凤祥的货,坠子里藏着胡兰成的茶渍密电。”荷官脸色骤变,骰盅炸开青烟——暗格里弹出鎏金保险箱,锁孔形如易先生送王佳芝的粉钻尺寸。

血色手稿(午12:08)

沈鹤鸣的骑手服浸透冷汗,他扯开保温箱夹层掏出冻硬的鲜奶包。奶脂在锁孔融化,齿轮转动声混着《天涯歌女》的变调:“密码是张小姐改稿的次数。”

苏明月展开《色·戒》手稿,被朱砂圈改的“他终究是爱我的”旁,钢笔批注细若蚊足:七十六号审讯记录显示,这段改写于1943年4月8日凌晨三点——正是沈鹤鸣送外卖触发时空异常的时间点。

保险箱轰然洞开,成捆的军统密电裹着件猩红杭绸旗袍。沈鹤鸣的怀表链突然缠住苏明月手腕:“这血迹是AB型RH阴性,和张爱玲医疗记录吻合。”旗袍下摆的弹孔里卡着微型胶卷,显影出1955年张爱玲在码头焚烧的《小团圆》终章,灰烬里混着美团订单存根。

骑手悖论(午13:45)

“你究竟送过多少单给张爱玲?”苏明月在电车急刹中攥紧猩红旗袍。沈鹤鸣的骑手服量子化又重组,露出心口新添的弹孔伤疤:“1943年那单白玫瑰旗袍,收货人填的是郑苹如。”

叮当车掠过皇后大道,玻璃窗映出双重身影——穿阴丹士林布的苏明月正在1943年圣约翰大学图书馆擦拭枪管。美团APP突然警报:“检测到时空悖论,订单‘王佳芝的眼泪’即将超时。”

沈鹤鸣扯开猩红杭绸衬里,血迹遇光重组为启德机场地下通道图:“密码是眼泪的盐度,3.5%对应海水浓度。”他将苏明月推下电车,美团保温箱在身后炸成量子烟花,1943年的枪声与1955年的汽笛在时空裂缝中相撞。

倾城余烬(暮17:55)

天星码头候船室的长椅上,猩红旗袍在咸风里猎猎作响。沈鹤鸣用冻奶茶在《色·戒》手稿背面写字:“订单完成奖励——解锁张爱玲产检报告。”

苏明月蘸着奶茶涂抹泛黄的病历:“妊娠六周,配偶栏填着‘时空管理局员工编号S-19430815’。”她突然扯开沈鹤鸣的骑手服,心口纹身正与编号严丝合缝:“你才是那个‘他终究没来’的人?”

渡轮汽笛刺破暮色,美团APP弹出新订单:“九龙雷生春骑楼,收货人:言丹朱。备注:药方要配《茉莉香片》的苦。”沈鹤鸣的怀表链缠住两人交握的手,秒针逆跳回1943年雨夜——穿美团骑手服的他正将枪管藏进阴丹士林旗袍的包裹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