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帝国幻象:俄罗斯“国家形象”变迁与他者视野
- 张建华
- 769字
- 2025-04-03 17:47:56
第一章 告别帝俄:乔治·凯南视野中俄罗斯“帝国形象”的变迁
俄国素来被欧洲人视为“大门口的陌生人”。直至19世纪,绝大多数欧洲人仍然以窥探的目光注视着这个血缘、语言、宗教和文化不尽相同,并且极具政治爆发力和军事威胁力的庞大邻居。大洋彼岸的美国人一方面自认为是希腊罗马文明的最忠实继承人,另一方面又认为自己为“上帝选民”和“天定民族”,负有拯救欧洲文明和欧洲人民的使命,也是以迷惑的目光注视着俄罗斯,在相当多的美国人头脑中还存在对俄罗斯“国家形象”和“民族形象”的种种“想象”。在北美独立战争中,俄国的“武装中立”起到了抵英援美的作用,沙皇叶卡捷琳娜二世被许多美国人尊为“独立之母”;[1]美国内战期间,俄国是唯一支持联邦政府的欧洲大国,1863年俄国舰队对纽约和旧金山的访问堪称两国友好关系的顶峰;亚历山大二世(Александр II)曾在1866年表示,“两国人民没有可记起的伤疤”。不过,由于距离的遥远和接触机会的贫乏,除了官方友谊之外,普通的美国民众实际上对俄国特别是其国内的具体情况知之甚少。在多数美国人眼中,俄国就是一个“具有异国风情的,充满有趣的人的国度”。[2]
美国著名旅行家、记者兼学者乔治·凯南(1845年2月16日至1924年5月10日)就以自己的实地考察和深入思考,向美国社会提供了“遥远的朋友”(distant friend)、“想象的双胞胎”(imaginary twin)、“野蛮的监狱”(barbaric prison)、“邪恶的怪胎”(evil freak)这四个截然不同却又暗含联系的俄罗斯帝国形象。
作为当时为数不多的有过俄国旅行经历,精通俄语,对俄国保持着持久的兴趣和关注,又乐于向广大民众介绍和宣传俄国的美国人,乔治·凯南在19世纪80年代前后引导了美国社会对俄国国家形象的认识和转变。因此,《乔治·凯南和美俄关系(1865~1924)》的作者特拉维斯(Frederick F.Travis)认为乔治·凯南对美俄关系的影响长达半个多世纪,“粗略地算从美国内战结束到俄国内战结束”[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