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有人要杀我

周围百姓也不是第一次见当街杀人,只是各自缩回铺子,露出一个脑袋看着怎么回事。

平日里北市鱼龙混杂,赶山人身上沾着血腥气也不算稀奇,可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捅人还是惊得众人倒抽冷气。

有妇人慌忙捂住孩子的眼睛,老掌柜哆哆嗦嗦地关上半扇木门,缝隙里透出的目光又好奇又恐惧。

许安感觉自个倒霉透顶,刚转身想退回店铺,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那赶山人踩着满地血泊,刀刃上的血珠顺着刀尖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暗红的痕迹。

他歪着脑袋,眼神里透着股癫狂的杀意,裂开的嘴角还沾着血沫。

整个人像头嗅到血腥味的恶狼,直勾勾地朝着许安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提刀就冲了过来,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这让许安傻了眼,人家华强买瓜,杀了人就跑。

你杀了人不跑,还想再弄死我?

说时迟那时快,赶山人刀锋如毒蛇吐信,直取许安咽喉。

许安猛地侧身,大剑仓促格挡,“当”地一声火星四溅。

那赶山人力大势沉,借着马匹冲撞的惯性,第二刀横扫腰间,刀风带起的热浪灼烧着许安脖颈。

许安被逼得连退三步,后背撞上铁匠铺的铁架,震得悬挂的刀具叮当作响。

还未缓过劲,那赶山人如疯魔般扑来,刀锋裹挟着血腥气直取面门。

许安侧身急躲,耳旁擦过的劲风带得脸颊生疼,大剑仓促格挡,金属相撞的脆响震得他虎口发麻。

对方借力旋身横扫,刀刃贴着腰间掠过,粗布衣衫瞬间裂开大口子,皮肤火辣辣地刺痛。

许安被逼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上铁匠铺的铁架,震得悬挂的刀具叮当作响。

一旁的谭三勇好几次准备帮忙,但这赶山人刀法着实唬人,好几次靠近,都被其吓走。

忍着身上剧痛,许安准备起身,但那赶山人狞笑一声。

刀锋化作残影直刺心脏,千钧一发之际,许安猛地翻滚避开,铁架轰然倒塌。

飞溅的铁具擦着额头划过,鲜血顺着眉骨流入眼睛,模糊了他的视线。

可那赶山人趁机欺身上前,膝盖又狠狠顶向许安腹部。

许安闷哼一声,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强撑着用剑柄砸向对方太阳穴。

对方偏头躲过,铁钳般的大手掐住许安脖颈,将他死死按在墙上。

窒息感中,冰凉的刀锋贴上咽喉,许安眼前金星直冒,挣扎着踢向对方下盘,却被一记肘击打得眼前发黑。

但情况紧急,许安只能咬紧牙关,硬抗过去。

随即脖颈青筋暴起,拼尽最后气力一脚踹在赶山人小腹。

对方踉跄后退三步,竟生生将身后木桌撞得粉碎。

这瞬间的交锋,许安怎能不清楚这人来者不善。

不说别的,寻常赶山人哪能按着铜皮境打?

分明是个深谙武道的练家子!

血腥味混着铁锈气直冲鼻腔,许安抹了把脸上的血,指腹触到眉骨处深可见骨的伤口。

“有人要杀我,唐家的敌人……?”

大剑在掌心攥出冷汗,许安猛的将兵器狠狠掷向对方面门。

赶山人本能举刀格挡的刹那,许安已欺身而上,一记肘击打向咽喉。

拳风未至,对方竟以刀背反磕,震得许安整条手臂发麻。

两人如两头困兽缠斗,拳脚相撞带起闷响。

许安左肋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踉跄着撞碎街边酒坛,辛辣的酒液浸透衣衫。

赶山人趁机劈砍,刀锋距离脖颈仅剩寸许,许安却猛出奇招数。

用头撞向对方手腕。

咔擦一声。

许安头昏眼花,但赶山人吃痛松手,许安顺势抓住刀刃。

掌心瞬间被割开血口,仍借力将对方扑倒在地。

没有丝毫犹豫,许安从腰间取下短刃,直直刺入赶山人咽喉。

噗嗤!

赶山人像断线木偶般瘫软在地,口鼻涌出黑血,抽搐两下便没了动静。

血腥味在空气中炸开,整条街道陷入死寂。

谭三勇这才提着铁锤冲出来,连忙将许安扶起:“小子,没事吧!“

他半扶半拽将浑身是血的许安拉到一旁,从围裙掏出布条帮他包扎渗血的伤口。

围观百姓这才如梦初醒,先是小心翼翼凑过来,确认赶山人断了气后,顿时炸开了锅。

“这许家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铜皮境的武夫也不过如此吧!“

“嘶,这玩意,估摸着能和那几个狗腿子斗上一斗了……”

店前百姓越围越多,不论谭三勇怎么赶都赶不走,最后也没了办法,就先去给许安包扎去了。

可谁曾想。

谭三勇刚用布条缠住许安掌心的血窟窿,街角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十几个衙役手持水火棍,腰间佩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如狼似虎地冲开人群。

为首的捕头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浓眉一竖,铁尺直指许安:“当街杀人,跟老子走一趟!“

原本怎么都赶不走的围观百姓,顿时化鸟兽散,不一会没了踪影。

而许安见状,怎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把按住谭三勇要上前理论的肩膀,苦笑一声:“谭叔,我跟他们走。”

并凑到谭三勇耳边:“叔,去唐家阁,说许安被人抓去县衙了,这是唯一能救我的机会!”

话说完,许安扯下沾血的衣袖简单包扎额头伤口。

任由衙役们的铁链锁住手腕。

————

铁链拖拽在青石板上发出刺耳声响,许安被衙役们推搡着穿过幽深的回廊。

腥甜的血腥味混着身上的铁锈味,每走一步都扯动着伤口。

公堂外高悬的“明镜高悬“排便泛着冷光。

衙役将许安压到公堂。

还没等许安看清周围,惊堂木重重拍在案几上的声音,就震得许安耳膜发疼。

他抬头望去,县太爷王廉身着绯袍端坐在虎皮椅上。

堂下跪着的还有铁家兵器铺的掌柜,正捂着胸口缠着纱布的伤口。

涕泪横流地指着许安:“青天大老爷!就是此人当街行凶,杀了那位客官!“

“大胆狂徒!“王廉怒目圆睁,手中签筒“哗啦“作响。

“朗朗乾坤之下,你竟敢持械杀人,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