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磨破手套

“这破剑再磨就剩个柄了！“艾伦把豁口的短剑拍在铁匠铺木桌上，震得旁边装树莓的陶罐嗡嗡作响。

霍克从淬火桶里捞出发红的铁钳，络腮胡上还粘着昨夜烤肉的黑渣：“菜鸟，剑不是这么用的。“他屈指弹了弹剑身，裂纹处簌簌落下铁锈，“地精酸液腐蚀的？“

“昨儿捅了只萨满。“艾伦从腰袋摸出三枚铜币推过去，“能修？“

铁匠嗤笑一声，黄牙间喷出劣质麦酒的气味：“修个屁！“他突然抄起短剑捅向艾伦咽喉，剑尖在喉结前半寸骤停，“看见没？突刺要用手腕压！你他妈每次都靠蛮力！“

剑锋的凉意让艾伦后颈汗毛倒竖，系统面板在视野边缘闪烁：【基础剑术：12】。他盯着裂纹密布的剑脊，突然抓住霍克的手腕反拧：“那这样呢？“

铁匠纹丝不动，古铜色胳膊鼓起树根状的肌肉：“再加五铜币，教你个不崩刃的法子。“

“三铜。“

“四铜，附赠半壶醋。“

成交。艾伦把今早猎到的地精左耳倒在桌上，五只干瘪的耳朵散发着腐臭味。霍克用铁钳夹起一只对着光看了看：“教会那帮神棍最近压价，每只左耳只给四铜。“

“比黑面包还贱。“艾伦抓起桌上的醋壶抿了口，酸得眯起眼。晨光从棚顶破洞漏下来，照见腰袋里银币的反光——卖荧光菇的三银币，买粗盐花掉一银二十铜，剩下得精打细算。

铁匠铺外传来马车颠簸声，几个扛着麻袋的农夫正往镇北粮仓走。艾伦数着脚步声等霍克磨剑，突然听见街角传来熟悉的尖叫。

“艾伦先生！救命啊！“

汤姆抱着竹篮连滚带爬冲进来，学徒袍上沾满紫色黏液。少年身后追着个穿皮围裙的壮汉，手里的剁骨刀还在滴血：“小兔崽子！偷了老子的毒藤还想跑？“

“我没有！“汤姆躲到艾伦身后，竹篮里几株暗红色藤蔓正渗出脓液，“是艾琳小姐让我......“

剁骨刀劈在铁砧上，火星溅到艾伦靴面。屠夫凸出的眼球布满血丝：“西区沼泽的毒藤都归老子管！交出来！“

艾伦按住腰间的断刃。系统面板的血条微微颤动，【生命值：38/60】的青色数字提醒他右臂伤口还没愈合。他瞥见汤姆手腕新增的溃烂——和毒藤汁液颜色一模一样。

“汉斯，你的毒藤昨天毒翻了两个流民。“霍克突然开口，铁锤重重砸在烧红的剑胚上，“治安官正愁找不到源头呢。“

屠夫脸色瞬间煞白，剁骨刀当啷落地。艾伦趁机把半株毒藤甩到他脸上：“要闹去教堂闹，让牧师看看这是不是西区沼泽的品种。“

等汉斯骂骂咧咧走远，汤姆哆嗦着从竹篮底层摸出个布包：“艾琳小姐说...说这是止血膏的报酬。“包裹里躺着二十支骨箭，箭簇泛着诡异的蓝光。

“毒箭？“艾伦挑起一支对着光，箭杆刻着细小的精灵符文。

“萃了蓝背蛙的毒。“霍克凑过来嗅了嗅，“够放倒一头地行龙幼崽——小心别划破手。“

艾伦把毒箭收进箭囊，拎起磨好的短剑掂了掂。剑身裂纹被醋淬成了暗纹，手感比之前轻了半两。他摸出两铜币弹给汤姆：“去集市买条熏鱼，剩下的归你。“

“谢...谢谢！“少年攥着铜币窜出门，差点撞翻扛着橡木桶的酒馆伙计。

日头爬到镇中央钟楼时，艾伦蹲在冒险者公会后院剥地精皮。五具尸体整齐排开，腐臭味引来大群绿头苍蝇。他按《常见草药图解》的法子，把毒藤汁液抹在匕首上——果然比蛮力撕扯顺滑得多。

“第三张完整皮。“艾伦抖开血淋淋的皮革，暗褐色表皮带着蛛网状纹路。公会收购价每张四十铜，抵得上猎十只地精的收入。

汗水顺着下巴滴在皮甲上，他摸出水囊灌了两口。劣质麦酒混着铁锈味冲淡了血腥气，耳边突然响起公会议事员的破锣嗓：

“清剿令更新！每只地精左耳五铜，完整皮四十五铜！“

人群顿时炸开锅。独眼佣兵把长矛跺得咚咚响：“上个月还是五十铜！“

“兽潮要来了，教会那帮孙子在囤货。“背着塔盾的壮汉啐了口痰，“听说北边布洛市的盐价涨了七成。“

艾伦默默数着钱袋。今早收入两百铜，加上之前结余，总资产达到一银币两百三十铜。他花二十铜买了捆新麻绳，又用五十铜换了半袋粗盐——伤口再不处理就该化脓了。

正午的阳光把石板路烤得发烫，艾伦拐进“瘸腿马“酒馆时，吧台正在拍卖战利品。

“未鉴定的骨戒一枚！起拍价十铜！“

“十五铜！“

“二十！“

艾伦挤到角落空位，靴子踢到个黏糊糊的东西——是半截地精尾巴。酒保端来黑啤酒时，他瞥见对方围裙下的短弩。

“北边来的商队说，兽人部落跨过龙吼山脉了。“邻桌的疤脸猎人灌了口麦酒，“这两天经过腐木林，连地精都少了大半。“

“少了好！“醉汉把空酒杯砸在桌上，“老子昨天被地精萨满的酸液......“

艾伦竖起耳朵听着，手上不停擦拭短剑。剑身倒映出斜后方兜帽客的身影——那家伙从公会跟到酒馆，右手始终按在腰间。

“叮！“

拍卖锤砸下的瞬间，兜帽客突然暴起。艾伦翻身滚向桌底，淬毒匕首擦着耳际飞过，钉入身后的橡木柱。酒馆顿时大乱，他趁机甩出毒藤汁液，紫色黏液糊了刺客满脸。

“啊啊啊！我的眼睛！“

惨叫引来卫兵时，艾伦早已翻窗溜走。刺客腰间掉落的铜牌刻着黑市印记——罗德里戈的报复来了。

躲进巷子阴影里，他清点损失：皮甲被划破两道，损失维修费三十铜；毒箭用掉两支，价值二十铜。今日净收入还剩一百六十铜。

傍晚时，艾伦蹲在铁匠铺后院劈柴，他已经连续劈了8个小时，手掌起泡，手套烂了一双，为了一个银币

他甩了甩酸麻的手腕。今日收获银币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