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袁老后,阳光轻柔地洒在庭院里,给整个院子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烝然和汕汕怀揣着入学贴,像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来到姜嘉鱼面前。这入学贴可是袁老亲手所写,承载着他们的梦想与未来。
“阿娘,你帮我放着,我怕我弄丢了。”汕汕的声音清脆悦耳,满是兴奋与期待,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想到自己真的能去书院读书,而且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汕汕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读书,说不定将来还能成为一名女官,在朝堂上一展宏图。
姜嘉鱼看着汕汕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她怎么也没想到,汕汕的人生轨迹会慢慢发生偏离,不过在她看来,这是孩子凭借自身本事赢得的荣耀,骄傲一些又有何妨呢?今晚可得好好做些好吃的,犒劳犒劳这些努力的孩子们。
“阿姐!快!快来!”蓝蛮儿急切的呼喊声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姜嘉鱼正在思索着做什么美味佳肴,听到声音,立刻放下手中的事,脚步匆匆地朝着烈渊房间赶去。
她刚迈进房间,就看到四个孩子和烈渊早已等候在那里。穆延拓和蓝蛮儿正专注地为边南琛做检查,神情凝重,气氛紧张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阿娘,阿爹刚才动了,就在烈叔叔叫你名字的时候。”阿珩兴奋得小脸通红,手舞足蹈地描述着刚才的场景,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姜嘉鱼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怎么回事?”
就在她准备上前一探究竟时,身后传来桑榆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急切:“刚才他动了。”
姜嘉鱼猛地转过头,看向烈渊,眼神中满是震惊与询问:这是真的吗?!
烈渊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刚才我给他说你去见了赵沐雨,然后……”
“又动了!”穆延拓激动地打断了烈渊的话,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紧接着,他对着边南琛喊道:“赵沐雨。”
奇迹再次发生,边南琛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紧闭的眼皮也微微跳动了一下。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的姜嘉鱼,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像被一层阴霾笼罩,久久无法散去。
穆延拓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说道:“原来他是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才动的吗?”
蓝蛮儿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穆延拓,心想这家伙真是个榆木脑袋。穆延拓转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不解地问道:“你干嘛?”
蓝蛮儿扶了扶额头,一脸无语:“没事,就想让你闭上你的狗嘴。”
穆延拓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他和蓝蛮儿有过约定,一人给边南琛看诊七天,边南琛若是在谁看诊的时候醒过来,双方就得答应对方一个条件。如今眼瞧着边南琛就要苏醒了,自己这场比试怕是要输得底儿掉,真不知道这母夜叉会提出什么刁钻的要求。
姜嘉鱼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上前仔细检查边南琛的瞳孔反应和对疼痛的感知。她拿出电筒,轻轻照射边南琛的眼睛,只见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接着,姜嘉鱼按压他的眉心,边南琛的肢体有了轻微的活动,幅度虽不大,但这表明他的身体开始有了知觉,或许是因为昏迷太久,身体还比较虚弱。姜嘉鱼又仔细检查了他的血压和脉搏,惊喜地发现都已经在正常范围之内。她俯下身,将耳朵贴近边南琛的胸前,认真倾听他的呼吸和心跳。呼吸和心跳的波动比较频繁,心跳时快时慢,起伏不定,不过这恰恰说明他即将苏醒。
“嗯,你们阿爹很快就要醒了。”姜嘉鱼抬起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对孩子们说道。
“真的吗?!”四个孩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齐刷刷地看向姜嘉鱼,眼中满是惊喜与期待。烝然还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就这几天,应该快了。”姜嘉鱼肯定地回答道。
“太好了!阿爹要醒来!耶!太好了!”阿珩高兴得又蹦又跳,像一只欢快的小鹿。在他心里,只要阿爹醒来,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欺负他们和阿娘了,一家人又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以乐却有些闷闷不乐,小小的脸上满是担忧。如果阿爹醒了,阿娘会离开吗?她可是说过阿爹醒后要找阿爹和离的。想到这里,以乐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汕汕则满心欢喜地想着,等阿爹醒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自己如今已经是袁老门下的学生了,让阿爹为自己感到骄傲。
烝然看了看姜嘉鱼,心中五味杂陈。他既希望阿爹醒来,又有些害怕阿爹醒来。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等阿爹醒了,到底要不要告诉他阿娘是妖精的事呢?算了,还是不说了,只要能让阿爹拿下阿娘就好了。
姜嘉鱼沉浸在边南琛即将苏醒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几个孩子心中的小算盘,更想不到,自己的一生将会被眼前这一家子紧紧牵绊。
“好了,以乐你继续给你阿爹按摩,若是他醒过来,短期内肯定是不能下床走动的,我去画一张轮椅的构造图,等下叫人带林师傅,让他这两天加工做出来,到时候你们阿爹醒后好用。”姜嘉鱼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她刚转身,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抓住。
“他…他…他动了。”穆延拓激动得说话都结巴了,手指颤抖着指向床上的边南琛。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是自己下的药,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边南琛却能这么快被治好,这让他这个毒门高手感到有些挫败。难道蛊门的人真的比自己毒门还要厉害吗?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这多亏了姜嘉鱼前期给边南琛注射的各种现代药品,再加上边南琛本身身体素质过硬,才让他的身体逐渐恢复。
姜嘉鱼看了看被抓住的手腕,又顺着手臂看向边南琛的脸。他的眼睛依旧紧闭着,看样子只是神经的自然反应。姜嘉鱼轻柔地为边南琛按摩手臂,让他的肌肉放松下来,然后轻轻掰开他的手。
走出烈渊的房间,姜嘉鱼看着眼前略显杂乱的院子,还有正在建造的正屋,心中感慨万千。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泥土和木材的气息,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你还好吗?”烈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关切。
姜嘉鱼转过头,看着烈渊,心中纳闷,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以为我在吃醋或者生气吗?
“其实阿琛和那个女人之间没什么接触。阿琛从小就在北疆长大,也就阿琛母亲去世的时候回京都待了两年,那时他刚束发。可长期的军营生活,让他看上去比我们这些京都的公子哥更加高大英武。所以更受京都小姐们的喜欢。”烈渊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陷入了回忆之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似乎想起了那些快乐的过往。
突然,烈渊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怀好意地笑道:“对了!你当初不就很迷恋他吗?”
姜嘉鱼一怔,心中大惊:这…这原主喜欢过边南琛?!what!不是吧!原著里可没提过呀!也对,原著都是围绕男女主展开的,怎么会细致描写姜嘉鱼这个小炮灰呢?能交代一下她是怎么领便当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有…有吗?我不记得了。”姜嘉鱼有些慌乱,试图掩饰自己的惊讶。
烈渊笑了笑,转头看向院子里忙碌的工人们,继续说道:“怎么不是呢?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又迷上了那秦栉风了,不单是你,赵沐雨也是。你们女人还真是水性杨花。”烈渊不屑地摇了摇头。
姜嘉鱼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心中怒吼:我勒个暴脾气,不带这样人身攻击的哈!
“别拿我和别人混为一谈!”姜嘉鱼气得小脸通红,怒目而视。
烈渊看着姜嘉鱼气鼓鼓的可爱模样,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抬手一把捏住她的脸颊。
姜嘉鱼微微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烈渊,心中疑惑:这家伙在干嘛?
烈渊瞬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态,尴尬得咽了一口口水。他缓缓松开姜嘉鱼的脸颊,手指下意识地搓了搓,然后握成拳头背到身后。
“那个,总之你放心,他和赵沐雨那女人没什么,只不过是老一辈订下的婚约,已经退婚了,如今你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娘子,还是官家赐婚,谁也撼动不了你大娘子的位置。”烈渊一口气说完,不等姜嘉鱼开口,转身就匆匆往屋里走去,脚步慌乱,像在逃避什么。
姜嘉鱼皱着眉头,看着烈渊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地耸了耸肩,自言自语道:“这家伙,怕不是有什么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