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袁老亲自考核

“你们!哼!你们这些有眼无珠、拿驴子当马的家伙!”陈桃树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吼道,那声音仿佛要冲破屋顶,在屋内回荡着,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陈家富则像霜打的茄子,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的眼神空洞,喃喃自语着:“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原本近在咫尺的机会,为何瞬间就化为泡影。

这陈家父子为何会落到这般田地,事情还得从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考核说起。

袁老目光冷冷地打量着陈家父子,随后带着几分疑惑转头看向周夫子。周夫子此刻也是满心无奈,他万万没想到,陈里正父子竟如此胆大包天,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陈家富的资质原本还算不错,他本想着日后可以将其收入自己的玄班,可如今这一闹,袁老肯定不会再考虑他了。哎,这父子俩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真是可惜了。

“这是陈家三哥,就是当日和烝然一同比试,以桃花为题作出诗的另一位考生。”周夫子硬着头皮向袁老介绍道。

袁老微微点头,目光如炬,开始仔细地打量起陈家富。

陈家富心中既激动又紧张,一颗心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他心里清楚,若能得到袁老的赏识,那自己未来的仕途便如踏上了康庄大道,一片光明。

“既然如此,那就再考一次。今日由老夫现场出题,共两道。现场所有人皆可作答,谁先答出,谁就能直接就读老夫的天字班。”袁老神色威严,声音沉稳有力,直接开出了这般诱人至极的条件。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瞬间热血沸腾,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我也能参加吗?”汕汕高高举起小手,怯生生地问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在屋内响起。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一时间,屋内安静得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当然。”袁老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眼中满是对汕汕的欣赏。他此前听周夫子提起过这个丫头,上次考核除了烝然,就属她算出了答案,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慧孩子。

“太好了!那我要是回答出来了,也能拜你为师吗?”汕汕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地问道。

袁老微微一怔,他执教多年,还从未收过女弟子。可眼前这丫头聪慧过人,说不定可以打破常规,尝试一番。想到这儿,他抬手捋了捋胡须,微笑着点头道:“若是你都答对了,那老夫就破例收你做弟子,如何?”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汕汕兴奋得小脸通红,大声说道,那模样仿佛已经成为了袁老的弟子。

周夫子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今日可真是活久见,袁老亲自来送入学贴就已经让人惊讶不已,如今还要破例收女弟子,这简直是破天荒的大事。周夫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袁老第二次叫他,他才如梦初醒。

“小周,去拿些纸笔来。”袁老吩咐道。

“是,院士。”周夫子连忙应道,匆匆忙忙地准备去拿纸笔。

“我这里有。”烝然快步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动作娴熟地拉开书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宣纸和毛笔。他的书桌设计独特,在旁人眼中显得十分怪异。

“那请要参加考核的,到我这儿来拿纸笔。”烝然的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自信。

陈桃树和陈家富看着边烝然从那怪异的书桌里拿出的纸和笔,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可都是上乘的宣纸和毛笔,质地精良,做工考究,就连他们家境殷实,家中都未曾用过这般好的笔墨纸砚。这边家却能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来,这得花多少钱呀?!他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这边家到底是做了什么?能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赚到这么多钱,又是买地又是盖宅子的,这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等拿到纸笔的人都准备就绪后,袁老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说道:“准备好了,那老夫就出这第一道题了。听好,一个妇人上街买菜回来后,就随手把手里的一些零钱放在了抽屉里,可是,等妇人下午再去拿钱买菜的时候发现抽屉里的零钱没有了,于是,她就把三个女儿叫来,问她们是不是拿了抽屉里的零钱。大姐说:我拿了,中午去买零嘴了。二姐说:我看到大姐拿了。三姐说:总之,我与二姐都没有拿。这三个人中有一个人在说谎,问:那么到底谁在说谎?谁把零钱拿走了?”

姜嘉鱼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她心里清楚,这是一道逻辑思维题,答案其实很简单。假设大姐说谎的话,那么二姐也说谎,与题意不符;假设二姐说谎,那么大姐也说谎,同样与题意不符;所以,剩下的就只有三姐说谎了,而且是大姐拿了零钱。

姜嘉鱼看向正在答题的考生们,只见他们有的眉头紧锁,苦苦思索;有的咬着笔头,一脸茫然;有的则在纸上奋笔疾书,仿佛找到了灵感。几分钟后,烝然和汕汕同时交上了答卷,而剩下的考生还在拼命地抓耳挠腮,绞尽脑汁。

陈家富见边家兄妹已经交上了答卷,顿时慌了神,心里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他手忙脚乱地在纸上写出自己的答案,匆匆呈交上去,可那答案写得歪歪扭扭,字迹潦草,一看就知道他此刻内心的慌乱。

袁老拿着手中的答卷,仔细地翻看着,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好了,接下来是第二道题,请听题:某成衣铺有一件成衣,按标价的八折出售仍可获利二十文,已知这件成衣的成本价为100文,问:这件成衣的标价是多少文?”袁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沉稳而有力。

姜嘉鱼看向袁老,不禁挑眉,心中暗自惊叹:这老头还真是有点意思,别的书院考核,不是考四书五经,就是考诗词歌赋、骑射论政,他倒好,不单训练学生的逻辑思维,算术方程式也是张口就来。难怪他的学生大多身居高位,皇帝自不必说,那已经是万人之上,而其他学生也都在各自的领域大放异彩,看来这袁老的教学方法果然与众不同。

就在姜嘉鱼还在惊叹袁老的知识点广泛时,第一个交上答卷的居然是汕汕!只见汕汕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交完答卷后,就立刻跑向姜嘉鱼。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那模样仿佛在说:“这考题一点难度都没有,简直太简单了。”

姜嘉鱼抬手轻轻揉了揉汕汕的头发,温柔地笑着问道:“做出来了?”

“嗯,刚好和你前些天教的问题差不多。”汕汕用力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说完,汕汕对着姜嘉鱼招了招手,示意她弯腰。姜嘉鱼心领神会,很是配合地弯下腰。汕汕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其实大哥也做出来了,他只是想要我先交答卷,这样说不定我们两人都能成为那个袁老的学生。”

姜嘉鱼心中一暖,暗自感叹这两个鬼机灵,居然想出这般巧妙的办法,钻了袁老的空子。恐怕袁老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两个小孩子算计。

果然,汕汕刚交完答卷,烝然也跟着交了上去。姜嘉鱼笑着抬手刮了一下汕汕的小鼻子,汕汕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那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行了,胜负已分,大家都停笔吧!”袁老的声音再次响起,犹如洪钟般在屋内回荡。

周夫子立刻上前,叫停了还在绞尽脑汁答题的众人。陈家富却不甘心就此认输,他紧咬着牙,手上的笔还在纸上疯狂地写着,仿佛这样就能挽回败局。可在场的人都已经看清了形势,这场考核的胜负已然分明。

“陈家三哥,可以了,你已经输了。”有人好心地提醒道。

“不!他们作弊!一定是,一定是的。”陈家富猛地站起身,双眼通红,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指着边烝然,歇斯底里地喊道。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居然输给了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在他心中,自己十二岁就已经是秀才之身,是十里八乡最小考上秀才的人,是桃花村最有希望的后生,怎么可能不如边烝然呢?所以,他认定边烝然一定是作弊了,或者眼前的袁老根本就是假的,是边家串通周夫子找来冒充的。此刻,失败的打击让他的心理开始扭曲,理智已经被嫉妒和不甘完全吞噬。

袁老走上前,看着陈家富,无奈地叹息道:“哎~可惜,如果今日你不闹这么一出,本是可以收到入学贴的,虽不是老夫的天字班,也是可以进入周夫子的玄字班的。”

陈家富听后,像被雷击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懊悔。原来,他本是有机会进入霁月书院的,可如今,一切都被自己亲手毁掉了。

周夫子也惋惜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霁月书院,院规第十三条:善妒者不得入院,若院内发现者,逐出霁月书院。”

姜嘉鱼微微皱眉,心中不解。烝然在一旁贴心地解释道:“霁月书院自开院以来,就定下二十条院规:一、作弊者不得入院,院内发现者逐出书院;二、打架斗殴者逐出书院;三、迟到早退者逐出书院;四、浪费食物者逐出书院;五、偷跑出院者逐出书院;六、在学期间,出入勾栏瓦舍者逐出书院;……而且,入院后大家有统一的院服,笔墨纸砚全是院里统一发给各学子,无论是袁老亲授的天字班还是张夫子所教的黄字班,吃穿用度都是统一的,无一例外。”

姜嘉鱼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惊叹,这是什么校规,如此严格,简直是将七情六欲全都抛之脑后,一心只求学问,把求学这件事发挥到了极致。这哪像是去读书,倒像是去修仙,对学生的要求近乎苛刻。

于是乎,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走!家富,这种书院咱们不去也罢!”陈桃树黑着脸,拉着失魂落魄的陈家富,灰溜溜地离开了边家。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长长的,充满了落寞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