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苏雪芙的衣服上没有花了

陈义大胆的表白演变为高安中学这届高三一次难忘的集体回忆，也成为了未来若干年的后来者传承不休的校园传说。

这一幕李忘川记得他重生前的那一世是没有的，甚至这次班会也没有。

这说明蝴蝶效应生效了，改变已经开始。

李忘川稍稍苦恼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信心和憧憬。

试想一下，如果一切都不变，那跟提前知道答案的开卷考试有什么区别？分数是高了，乐趣也没有了啊！

重生的乐趣，不就在于改变吗？

聚在一起的人一旦散了，就很难再收拢，随着陈义和老班一逃一追，班上同学们赶着去看戏，教室渐空，高三十三班的最后一次班会就这样不宣而结束了。

一如少年们的青春，结束的时候并不会特意的提醒。

李忘川并没有和全校男生们一起大喊沈佳宜的名字。虽然一直是苏雪芙的忠实舔狗，但他其实也梦到过沈佳宜，那样的成熟风韵、那样禁忌的情愫，又有哪个男生能完全绝缘呢？

只是原本的他就很清楚，这种悸动与对苏雪芙的日思夜想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而重生后的他则是因为见多识广的缘故——上了大学、工作以后，他曾经遇到了数不清的各色美女，她们各有千秋，如果抛开曾经倾注的情感不谈，尽可能中立的评判她们的外貌气质，其中能超过甚至完胜沈佳宜、赵秋水和苏雪芙的并不在少数。

大学时的某一次宿舍卧谈会，四个兄弟曾经拿出各自高中的同学合照，说哪位是高中的校花，几乎都无法取得另外三人的一致——你们学校校花的质量也太差了吧！

所以李忘川虽然对同学们的激动有一定的感同身受，但却无法达到他们那样强烈的激动程度。

一路缅怀着青春，李忘川走到了校门口。以往赵秋水和他不论谁先出来，都是等在这里一起回家——赵秋水从来不在学校里面和他出双入对。

这一次出来，李忘川看见的却是苏雪芙。

她穿了一件藏青的连衣裙，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图案，脸色看起来不再像那日一样憔悴，但也没有任何表情。

等李忘川走近，苏雪芙九十度深深鞠了一躬，轻声道，“李忘川，谢谢你！”

说完，她递过来一支长纸盒，转身就走。

显然，在这个高考出分、领毕业证的重要日子，她出现在这里的唯一理由就是李忘川。

李忘川看了一眼，是一种消炎去痂的软膏。

他不自禁的向苏雪芙离去的方向伸出手，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这一刻，他分不清苏雪芙是绿茶这件事到底是自己后来爱而不得的误会与污蔑，还是经逢大变后她完全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赵秋水后出来，好巧不巧的没赶上苏雪芙鞠躬的一幕，却正好看见李忘川伸出的手，她狠狠一跺脚，红着眼眶转身而去。

李忘川根本不知道，自然无法回头。

三年来，两人第一次没有一起回家。

到家时，蒋红还打趣道，“秋水呢？不是让你保护她的吗？现在刚毕业，就现原形了？”

三年前的开学日，是李雅提出男生要保护女生，那个被保护的女生才无论刮风下雨都等着他的。

李忘川情绪有些低落，“保护什么？她都十八啦！”

蒋红嘴快，“十八怎么了，三十八也不安全啊！”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安静了，过了好一会儿，蒋红叹了一口气，“那个女孩也是你同班的吧，她还好吧？”

李忘川摇头，“是的，不太好，像变了一个人，也许，她还需要时间吧！”

……

六月底，同学们需要再去一次学校填报志愿，李忘川专门选择了规定时间的第二天下午去，避开了高峰期，几乎没怎么遇到同学。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报考南湖大学法律系。

文科类专业，大学毕业后除非从事专业性极高的相关工作，其实大学中的学习对以后工作影响很有限，只需要保证绩点，不挂科、不延期毕业即可。

因此选择一个读过一遍的专业，可以让他在大学里不用在学习中再花费太多的时间，从而将宝贵的时间用来做一些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

另一方面，法律这个专业的就业选择面还算比较宽泛——公务员考试的大部分岗位都可以考，包括警察；银行、大型国企也有大量名额，他完全可以用大学四年慢慢去发现、决定这一次的职业选择。

李忘川没想到的是，赵秋水居然也报考了南湖大学。

按照她的分数，清北最好的专业有一定风险，但冷门一点的把握很大，交复浙大直接手拿把掐，因此收到她的志愿填报单后，老张和主管教学的副校长第一时间联袂来到赵家做了一次家访，他们想搞清楚赵秋水为什么会作出这种选择。

去年高安中学已经出了一个清北，正常情况下五年甚至十年不会再出了，意外之喜砸到头上却又翩然离去，他们太不甘心了。

结果无论他们问什么，赵秋水只管低着头不回答，最后甚至直接起身去了卧室。

倒是李雅最先想到什么，说了句“一切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愿”。

学生自己自暴自弃，家长话已至此，当老师的还能说什么呢？

两位老师出门时恰好碰到了李忘川，老张笑着勉励道，“李忘川，祝愿你如愿被南湖大学录取，这可是重点大学，大学里记得也要多读书、认真学，不要荒废光阴！”

他已经浑然忘记了刚才在赵秋水家中说的——南湖大学到底哪里好？

李忘川感谢了老张的鼓励，随口问道，“老张啊，打听一下，苏雪芙报了哪个大学啊？”

苏雪芙的分数比他高五分。

老张一脸欠揍的将脸伸到李忘川面前道，“你猜？”

不等李忘川作出任何动作，他又紧急撤回一个表情包，一边下楼一边唱了起来，“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他不记得班会那天李忘川有没有表白沈佳宜了，但全校男生哪有不喜欢沈佳宜的？自己也冤枉不了他！

副校长在后面失笑摇头，这个老张，跟学生关系处的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