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求药?你这是开宗立派!
- 大秦:开局被祭旗,神笔诛赵高
- 木蛇年
- 2254字
- 2025-06-18 13:16:28
太医署。
还未进门,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公子扶苏亲至,太医署令丞,夏无且不敢怠慢,领着一众须发花白的老太医,早在门口恭候。
“恭迎公子,恭迎文仆射。”
夏无且躬身行礼,态度恭谨。
目光落在文魁身上时,如同一个老猎人,打量一头从未见过、气息古怪的猎物。
身后那群老太医,更是如此。
一个靠着卜算之术上位的黄口小儿。
一个身患奇症,连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病人”。
这就是他们对文魁的所有印象。
扶苏感受到了这微妙的气氛,眉头微皱,上前一步:
“文卿乃国之栋梁,近日为国事操劳,心力交瘁,诸位务必尽心诊治。”
一句话,便将调子定了下来。
夏无且连忙躬身:“公子放心,此乃我等分内之事。”
引众人进入正堂,一番客套的问诊后,所有太医都面露难色,结论与之前并无二致:
——元气大损,脉象虚浮,药石无效。
文魁早已料到这个结果,他气息微弱地摆了摆手,目光却清亮地扫过在场每个人。
“夏令丞,诸位大人。”
“小子此来,非为问诊,只为求药。”
夏无且一愣:“文大人请讲。”
“听闻署内近日从蜀郡得了一味奇药,名为‘龙涎草’?”
“龙涎草”三字一出,满堂皆寂!
之前还带着几分轻慢的老太医们,齐刷刷变了脸色。
夏无且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客套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一分分凝重。
“文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这味药,乃是密折呈报,天子亲批入库的绝密之物!
除了署内核心几人,外人绝无可能知晓!
文魁轻轻咳嗽了两声,面不改色:“偶从一本孤本杂记中窥得一二,猜的。”
“猜的?鬼才信!”
夏无且心中警铃大作,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他沉吟片刻,语气变得无比严肃:
“不错,确有此物。”
“但,文大人,恕老夫直言,此物……非药,而是穿肠刮骨的剧毒!”
他加重了“剧毒”二字。
“龙涎草,生于绝壁,向日而生,性如烈火,常人沾之,如吞炭火,顷刻五内俱焚,神仙难救!”
“文大人,您身子本就虚弱,若用此药,无异于抱薪救火,万万不可啊!”
夏无且说得情真意切,身后几位老太医也连连点头,纷纷出言劝阻。
“是啊文大人,此药霸道,万不可轻试!”
“您乃千金之躯,岂能以身犯险?”
一时间,整个正堂充满了“为你好”的劝告声。
就在此时,一个怯懦而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角落里弱弱地响起。
“启……启禀令丞,各位大人……学……学生……或许知道一点……”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医工服饰的年轻人,正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紧张得身体微微发抖。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面容清秀,却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郁郁不得志。
夏无且眉头一皱,厉声呵斥:
“你是何人?在此胡言乱语,惊扰贵客!还不退下!”
那年轻人被吓得一哆嗦,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学生医和,是署内见习医工……学生平日酷爱翻阅古籍,曾在一卷破损的先秦医简上,见过关于龙涎草的……零星记载……”
“哦?”
夏无且有些意外,连扶苏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说来听听。”
“是!”
医和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毕生勇气,开始磕磕巴巴地背诵:
“医简载:‘涎草至阳,需以无根之水浸之,七七之数,方解其火毒……’”
“‘炮制时,当辅以至阴之物,如……如千年石乳,北海玄冰……’”
“‘入药时,更需以熊胆为引,方能……’”
“一派胡言!残篇断简,岂能当真!”
一位老太医不屑地冷哼。大厅内,充满了轻蔑的低语。
文魁却笑了,他转向夏无且:
“夏令丞,医和医工所言古法,是否为真?”
夏无且一愣,还是点头:“确有其事,但……不足为凭。”
“好。”
文魁点点头,看向夏无且:
“请问夏大人,古法言‘无根之水’,求的是什么?”
“求……求其纯净,去其火性。”
“若有一种水,比晨露清晨,比天山雪水更净,是为‘至净之水’,是否……更能去其火性?”
夏无且眼睛亮了一下,下意识道:“理应如此!”
文魁点点头,接着发问:
“古法言需至阴之物中和,可曾说过,如何中和?剂量几何?”
“若猛虎下山,你是一剑封喉,还是设下陷阱,分而食之?”
这一问,如同一道惊雷,劈在夏无且脑中!
他呆住了。
在场的所有太医,也都呆住了。
是啊……他们只知要中和,却从未想过,该如何中和!
文魁没有理会众人,继续点拨:
“龙涎草是虎,人之躯是羊。一口吞下,羊死虎啸。”
“若将这虎肉,一丝丝片下,分九日食之,辅以汤羹,暖其脾胃,让羊儿渐渐化虎,而非被虎所食,又当如何?”
“我悟了!我悟了!”
医和猛然抬起头,激动得语无伦次,也顾不得礼数,一把抢过旁边文吏的竹简和笔,趴在地上写画起来。
“无根之水’求的是‘纯’,‘至阴之物’求的是‘衡’,霸道之药,当以‘缓’图之!”
“我家传的蒸馏法,可得至净之水!石钟乳与玄冰,三比七研磨,可得至寒之气!药液……”
“药液提纯稀释百倍,分九次服用,每次间隔三个时辰!可行!这绝对可行!”
一套全新的炮制法,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医工口中,诞生了!
夏无且和一众老太医,已经彻底石化。
他们不是傻子。
医和的“顿悟”,从何而来?
他们看着地上那个状若疯魔的年轻人,
又看看只问了三个问题、病得仿佛随时会断气的文魁,眼神从鄙夷,到震惊,再到……恐惧!
这个文仆射,他不是在求药。
他是在……开宗立派!
最终,夏无且躬身长揖,声音沙哑:“文大人……大才!请……随我来!”
三日后,文魁府邸。
一小瓶金黄色的药液,散发着草木的清香,静静躺在文魁掌心。
这究竟是救命的甘霖,还是穿肠的毒药?
“要不要赌这一把?”
就在他手持药瓶,犹豫不决之际——
“砰!”
府门被人用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撞开!
一阵急促到令人心悸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戛然而止!
“不好了!文大人!”
“陛下东巡,于沙丘平台……突发恶疾!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随行太医……束手无策!”
内侍一头栽倒在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哭喊出来:
“陛下……恐怕……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