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红酒与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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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墨站在帝豪酒店顶层酒会的落地窗前，修长的手指轻晃着水晶杯，暗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流转。作为祁氏集团的掌权人，这种商业酒会他本不屑参加，但今晚不同——他得到消息，那个在国际金融市场上屡次狙击祁氏的神秘操盘手“夜莺“可能会现身。

“祁总，久仰大名。“一个甜腻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祁墨连头都没回，只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这种搭讪他见得太多了，无非是些想攀高枝的名媛或是别有用心的小明星。

“听说祁氏最近在东南亚的项目遇到些麻烦？“女声继续说道，这次带着几分试探。

祁墨这才转身，锐利的目光扫过眼前浓妆艳抹的女人。三十岁上下，一身名牌却搭配得俗不可耐，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大得夸张——已婚，但显然不介意发展婚外情。

“李太太，“祁墨准确叫出对方的身份，“令夫在钢材市场的投资最近似乎也不太顺利。“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没想到祁墨不仅知道她是谁，还掌握着她丈夫生意的内幕。

就在女人尴尬得不知所措时，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从侧面撞了过来。

“小心！“

祁墨只来得及听到一声低呼，紧接着就是冰凉的液体顺着他的衬衫前襟蔓延开来。深红色的酒渍在白衬衫上迅速扩散，像一朵妖艳的花。

整个酒会瞬间安静了几秒。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肇事者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丽的脸庞。杏眼，小巧的鼻尖，唇色很淡，整个人透着一股干净的气质，与酒会上浓妆艳抹的女宾们形成鲜明对比。

祁墨眯起眼睛。意外？他可不这么认为。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太清楚“意外“往往是最精心的设计。

“没关系。“他接过侍者递来的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衬衫上的酒渍，目光却始终锁定眼前的女子，“怎么称呼？“

“沈清欢。“女子递上一张名片，“星辰设计的服装设计师。“

祁墨扫了一眼名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设计公司，甚至不在本市一线设计公司之列。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孩绝不简单。

“祁总，要不要去换件衣服？“助理小声提醒。

祁墨摆摆手，目光仍停留在沈清欢身上：“沈小姐，既然弄脏了我的衣服，是不是该负责到底？“

酒会上响起几声轻笑。所有人都知道祁墨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又一个想攀高枝的女人要得逞了。

但沈清欢的反应出乎所有人意料。

“当然。“她平静地说，“我可以赔您一件同款衬衫，或者按市价赔偿。您选哪个？“

周围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女孩是傻还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这样跟祁墨说话！

祁墨却笑了，这是他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我选第三个选项——陪我跳支舞。“

音乐适时响起，是一支舒缓的华尔兹。

沈清欢犹豫了一秒，然后伸出手：“只跳一支。“

当祁墨的手搭上沈清欢腰际的瞬间，他敏锐地注意到女孩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调整过来，舞步娴熟得不像一个普通设计师应有的水平。

“沈小姐跳得很好。“祁墨低声说。

“大学时学过。“沈清欢的回答滴水不漏。

“是吗？这种维也纳华尔兹的变奏步法，可不是普通大学舞蹈社团能教出来的。“

沈清欢的舞步微不可察地乱了一拍，但很快恢复：“祁总对舞蹈也这么了解？“

“我对很多事情都了解。“祁墨的声音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比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设计师为什么会出现在帝豪的顶层酒会？邀请名单上可没有星辰设计。“

沈清欢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我跟朋友一起来的。“

“哪位朋友？“

“刚才去洗手间了。“沈清欢的目光飘向远处，“祁总这是在审问我吗？“

音乐结束，沈清欢迅速退后一步，拉开与祁墨的距离：“谢谢祁总的舞。关于衬衫...“

“明天中午，来祁氏大厦找我。“祁墨打断她，“我们好好谈谈赔偿问题。“

没等沈清欢回应，祁墨已经转身离开。他需要立刻查清楚这个沈清欢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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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12点整，沈清欢准时出现在祁氏大厦前台。

“沈小姐，祁总在68楼等您。“前台小姐礼貌地引导她走向专用电梯。

电梯直达顶层，门一开，祁墨的助理已经等在那里：“沈小姐，请跟我来。“

总裁办公室宽敞明亮，一整面落地窗将城市景观尽收眼底。祁墨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身姿挺拔如松。

“祁总，沈小姐到了。“助理轻声提醒。

祁墨转过身，今天他换了一身深灰色西装，衬得整个人更加冷峻。沈清欢注意到他衬衫的袖扣是两枚黑曜石，低调而奢华。

“坐。“祁墨示意沙发。

沈清欢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纸袋：“这是赔给您的衬衫，同品牌同款。“

祁墨看都没看那个纸袋：“沈小姐，我们开门见山吧。你是谁派来的？“

沈清欢眨了眨眼：“我不明白祁总的意思。“

“帝豪酒会的邀请名单是我亲自过目的，没有星辰设计，也没有沈清欢。“祁墨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是怎么混进去的？目的是什么？“

沈清欢沉默了几秒，然后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我是跟着林氏集团的林总进去的。他是我舅舅。“

祁墨挑眉：“林志远是你舅舅？“

“远房舅舅。“沈清欢补充道，“我们家和他们家关系不太好，所以我没跟他打招呼，只是蹭了个邀请函。“

祁墨走到办公桌前，按了几个键，屏幕上立刻显示出林氏家族的族谱。他快速浏览了一遍，确实有一个叫沈清欢的远亲，但资料极少。

“为什么要去酒会？“祁墨继续追问。

沈清欢咬了咬下唇，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年轻了几岁：“我...我想认识些人脉。星辰设计刚起步，需要客户。“

祁墨盯着她看了良久，突然话锋一转：“沈小姐，你结婚了吗？“

“什么？“沈清欢显然没料到这个问题。

“或者有男朋友？“

“都没有。“沈清欢警惕地看着他，“为什么问这个？“

祁墨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沈清欢面前：“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沈清欢接过文件，标题赫然写着《婚姻契约书》。

“祁总这是什么意思？“

“我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祁墨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为期一年，报酬是五百万，以及祁氏集团所有设计类业务的优先合作权。“

沈清欢的手指微微颤抖：“为什么是我？“

“三个原因。“祁墨竖起修长的手指，“第一，你不是圈内人，背景简单；第二，你足够聪明；第三...“他顿了顿，“我对你感兴趣。“

沈清欢低头翻看契约条款，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表情。祁墨注意到她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祁总需要婚姻掩护什么？“沈清欢突然抬头，目光如炬。

这次轮到祁墨惊讶了。一般人要么被高额报酬吸引，要么被他的身份震慑，很少有人能一针见血地问出关键问题。

“家族压力。“祁墨简短地回答，“我父亲病重，希望看到我成家。“

沈清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这是一场假结婚。“

“没错。婚后你需要搬进我的公寓，出席必要的社交场合，其他时间互不干涉。“祁墨补充道，“当然，契约期间双方都必须保持忠诚，不能有实质性的感情或肉体关系。“

沈清欢突然笑了：“祁总怕我爱上你？“

“我更怕你给我戴绿帽子。“祁墨冷冷地说。

沈清欢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城市：“我需要考虑一下。“

“你有一小时。“祁墨看了眼手表，“一小时后我有会议。“

沈清欢转过身，阳光在她身后形成一圈光晕：“如果我拒绝呢？“

“那么我会查出你昨晚真正的目的。“祁墨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相信我，你不会喜欢那个结果。“

沈清欢与祁墨对视了几秒，突然伸出手：“成交。“

祁墨握住她的手，触感柔软却有力：“明智的选择。“

当天下午，两人就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没有戒指，没有仪式，只有一份冷冰冰的契约。

晚上，祁墨的助理将沈清欢的行李送到了位于城郊的别墅。这是祁墨的私人住所，连他父亲都很少来。

“夫人，您的房间在二楼右手边第一间。“管家恭敬地说，“祁总说他有应酬，会晚些回来。“

沈清欢点点头，独自拖着行李箱上了楼。房间很大，装修风格简约现代，落地窗外是一个小阳台，能看到远处的山景。

她锁上门，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一个微型通讯器，按下开关。

“夜莺已就位。“她低声说，声音与白天的温婉判若两人，“成功接近目标。“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很好。记住你的任务——找到'天枢'系统的密钥。“

沈清欢——或者说“夜莺“——望向窗外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心，祁墨很快就会知道，到底是谁在调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