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县试开始

四日后，郑图起了个大早，摸着黑掐着时间，朝着位于安宁县城东的城隍庙而去。

这四日里，一切风平浪静，好似那赵五以及郭栋的死，如同一颗石子扔进大海般，并未掀起什么波涛。

卖肉、吃肉、练习...

一切按部就班。

经过这四日的功夫，郑图对于自己炼化的铁身诀，已堪称得心应手，同时积攒的功德更是来到四两五钱。

由于武举的性质不同，并不像文举那般搭个棚子于室内举行，而是在城隍庙前的广场上露天考试。

当郑图来到城隍庙后，发现庙前的广场之上，已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数队披甲执坚的卫兵将广场隔开，在外是围观人群，在内则是参加武举的武者。

武者中不少人，哪怕天寒地冻，依旧身着武者短打，露出身上腱子肉，竟是丝毫不惧寒意。

此间情景，竟与前世体考有着几分相似。

“若是今日下雨，会不会有人埋怨大雨毁了他的武举梦？”

虽在心中腹诽，但对于今日城隍庙前竟来了如此多的武者，郑图还是有几分惊讶。

毕竟此刻城隍庙前所聚集着的武者，哪怕粗略估算，也至少一二百人。

不过转念一想，单是在县城中报名的武者，便有至少四十六人，而安宁县下辖八乡，加上在这八乡中报名的武者，一二百人并不出奇。

拿出怀中记载身份信息的草纸，按照广场中皂吏的引导，郑图来到广场角落设立用来登记的案几前，顺利将草纸提交，并得到一块令牌。

令牌之上，刻有‘贰壹柒’三字，这便是他的编号。

据给予令牌的吏员所言，只有念到自己编号后，方才能够上前考试。

同时在三日后武举县试结束之时，令牌必须返还，如有遗失，罚银十两。

将令牌贴身放好，郑图找了个人少的地界，借着等待的空闲，环顾四周打量起考试场地。

在城隍庙正前，是一处高台，高台之上坐着数名身着官袍的官员，分别是安宁县中的县令、县尉、县丞等一地父母官。

其身前的高台中央，摆放着数个大小不一的石锁。

这便是武举县试第一轮，用以测量气力的工具。

兴许是天色过早，这些掌握一县命脉的县官面上还带着倦意，其中一人还不停打着哈欠，显然困极。

按照大魏规定，文武举当日，当地父母官必须出现在现场，以维护科举秩序，兼防舞弊之事。

数名身着戎装的武官站在县官身边，面色肃然站姿端正，其认真的模样，与县官形成鲜明对比。

在台下广场被卫兵隔开的两侧靠前，聚集着当地士绅、富商以及城中几家武馆的管事之人。

所谓穷文富武，参加文举的读书人，尚且还能凭借几亩薄田行耕读一事。

而这些自信能够参加武举的武者，单是自幼习武所消耗的用于蕴养气血、提高身体素质的药材，折换成银两便是个天文数字。

因此，想要供养一名武者，绝非寻常家庭能够做到。

故当下广场中所聚集的二百来名武者，绝大部分出自这些士绅、富商家庭。

至于剩下的，要么为其护院，要么则如那郭栋一般，靠着刀口舔血，挣些腌臜之钱。

如郑图这般身家清白的寒门武者，大概只有几人。

在士绅、富商后方，是闻声前来打算凑热闹的围观百姓，他们相互交谈、好不热闹。

忽地，不知哪来的吏员敲响了其手中锣鼓，巨大的声响令现场为之一静。

郑图收回自己环顾四周的目光，心知武举考核即将开始。

果不其然，台上一名负责考核的武馆大喝一声：

“一至十号，上台！”

闻言，郑图侧目看去，只见十名武者昂然上台，然而，凭借过人的目力，他看的真切。

这些武者虽说上台时皆是自信满满，但待其来到石锁跟前后，竟是不约而同的选择其间最小。

且在举石过程中，其中五六名武者俱是咬牙切齿、青筋爆出，一副用尽全力的模样。

更有一人用尽吃奶的劲也未能将石锁举起，引来台下围观百姓阵阵嘘声的同时，自己红着脸狼狈下台。

“看来参加武举县试的大部分武者，应当是未曾达到感气之境。”

郑图暗忖。

......

“二百一十至二百二十号，上台！”

很快，郑图便从台上武官口中，听到自己编号。

观看一番台上武者的表现后，对于自己能否通过武举县试一事，他充满自信。

快步上台，将自己令牌交予武官，郑图站在数个大小不一的石锁跟前。

离得近了，他方才看清在石锁正反面，皆刻有代表其重量的文字。

三百斤。

四百斤。

五百斤。

总共三个石锁，哪怕是其中最小的三百斤石锁，想要单手举起也绝非常人能够做到。

只是，对于郑图而言，哪怕是最重的五百斤石锁，将其举起亦是轻而易举。

因此，他果断将目光投向最重、最大的石锁之上，随即右手探出，气沉丹田，手臂微微用力，猛的一举！

......

“诶，老郭，快看，这不是前些日子找咱登记报名的那个屠子吗？快看，他上台了！”

“我说小陈，你怎么对一个屠子这么在意，他丢他的人，你做你的事，为何偏想看人笑话呢？”

“老郭，你想想，他是何人？不过一杀猪之辈，如此腌臜身份都能参加科举。

而你我满腹经纶，却受限于法，不得参加科举，一辈子只能是个皂吏，你让我怎么甘心？！

嘿，快看，那屠子竟然想举起那五百斤石锁，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真是不自量力，他要是能举起，我立马将手上这纸吃咯。”

听同僚言语，老郭虽是个不喜见人出丑的性子，但还是来了好奇心，放下手中活计，转头看向台上。

然而，当他将目光移到台上之人时，却听广场之外的人群里，响起一阵惊呼，定眼一看，只见那名为郑图的屠子，竟是轻松将石锁举过头顶。

侧目看去，只见身边的小陈瞠目结舌，张开的嘴几乎可以放进去一枚鸡子。

想起小陈方才的言论，老郭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低头继续忙碌自己尚未完成的工作。

......

广场两侧靠前的位置，听到身后人群的惊呼，宋攀不由抬头看向高台，却见一相貌年轻之人，抬手轻易举起那最大的石锁。

“如此轻易便举起五百斤石锁，想来应当已突破至感气之境，看样貌这般年轻，不知是谁家高徒？”

宋攀暗忖，正欲向身边其他武馆的负责之人询问这是谁家弟子，忽地又觉此人相貌眼熟。

“这人是谁？”

宋攀绞尽脑汁，很快便记起，此人竟是七日前从自己手中购买长春养气功那人。

好像是叫郑图？

回想此人当日所言‘不求练成，强身健体也是好事’，宋攀不由发笑。

“原来竟是这般强身健体，就是不知这人有无师承，能否拜入我方寸武馆？”

想到自家武馆此次武举竟无一人拿的出手，宋攀决定等今日考核结束，便找关系打听郑图住所，前去拜访。

哪怕拒绝拜入武馆也无甚关系，如此年轻便突破感气之境的武者，即便不拜入武馆，结交一番也是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