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气力甲上

将石锁举过头顶悬滞十数息后，郑图方才将石锁轻轻放下。

这般举重若轻的姿态，再度引起广场外的好事群众阵阵喝彩。

“二百一十七，气力甲上。”

负责考核的武官宣布出郑图的成绩，同时当他向武官要回自己号牌时，能感受到这些考官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方才上台时，这些考官大多带着傲气，有种高人一等的姿态。

而待自己举石结束，考官们的态度则平和许多，隐隐有种将自己视作对等身份之人。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

毕竟这些负责考核的考官，绝大多数都是通过童试的武官。

武秀才功名加身，虽不像武举人那般，寻常百姓见之要弓下身子唤一声大人，但相比于普通人，也要清贵许多。

外加官职在身，对于没有功名的寻常武者，自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然而，如此轻易便举起五百斤的石锁，都是武者，谁还不清楚郑图定然已突破感气之境？

要知道，在大魏的武举之中，还从未有过感气境武者通过不了童试的先例。

因此，面对几乎可以确定为准武秀才的郑图，这些武官当然不会摆架子而是平等相待。

收好令牌，对于郑图而言，今日的考核到此就已经结束。

武举县试的下一场考核——弓箭的考试时间在明日，此刻再留在广场已无益处，只是平白浪费时间。

因此郑图并不打算继续久留，而是转身离开考场，向外而去。

接下来，他打算前往城外校场，去练一练弓箭。

郑图前世曾学过射箭，但那毕竟是业余爱好，再加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技艺早已不精。

在从前身记忆中知晓武举县试将考校射箭后，他便寻了关系托人打听城中是否有可以射箭的场所。

在大魏，弓箭虽然还达不到管制品的程度，但也绝非一般人能够拥有。

除了名列在籍的猎户，寻常人想要弄上一把弓箭，可谓艰难。

好在安宁县地处边疆，相较于大魏腹地，天高皇帝远，管控力度并不算很严。

外加吏治糜烂，通过三天的打听，还真就让郑图打听到一个绝好的练箭场地——安宁县驻军校场。

身为校场，其中弓箭、靶子，乃至捡箭、递箭的军汉，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堪称一应俱全。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花费有些高，每人需交二两银子，明日便是射箭考核，仅仅半天时间用来临时抱佛脚，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值。

但对于杀了赵五白捡八十两银子的郑图而言，这银子花便花了。

临阵磨枪再怎么也是磨，临时抱佛脚总归也是抱，至少相比于不做准备，还是要强上不少。

出了城来到校场，郑图在一名军汉的引导下，披上一层布甲，伪装成军士模样。

之所以这番打扮，完全是因为校场这番‘营业’，乃是几名军官为了挣些外快，拍脑袋想出来的，见不得光。

领上弓箭，郑图来到靶场。

定眼望去，只见靶场中有将近百人正在射箭，其中好些人的相貌看上去都十分眼熟，细细一想，竟都是方才在考场中考试的武者。

“看来临时抱佛脚的并非只有我一人。”

郑图暗忖，研究起手上的弓箭。

校场所提供的弓箭，属于典型的反曲弓，拉力大致在五十斤左右，并非什么强弓。

毕竟强弓珍贵，不可能拿给自己等人练习。

回想前世所学，郑图缓缓举起弓箭。

‘头顶贯平，两肩靠平，两手抬平，两足踏平，心气和平，脖靠肩，肋靠弦，箭靠脸。’

心中默念‘五平三靠’的口诀，郑图张弓搭箭，侧对约莫三十步外的靶子，左手推动弓身，右手拉动弓弦，瞄准一番，松手射箭。

“咻——”

箭矢射出，径直上靶，虽说并未命中红心，但也相隔不远。

郑图见状，并不惊讶。

炼化长春养气功后，他的视力得到大幅度提升，再加上炼化铁身诀所提高的身体素质，射箭中靶，完全在意料之中。

复又射出几十箭，十有九只箭矢皆命中靶子。

这等命中率，虽称不上神射手，应对明日考核应当不难。

......

待郑图离开靶场，返回安宁县城内时，天色以至黄昏。

先是去了趟肉铺，翻看账本确认今日营业情况后，郑图取了两斤猪肉，回到家中。

从郑广手中得来的熊肉早已吃完，因此只能吃些寻常猪肉。

在积攒功德的过程中，郑图起了变卖肉铺的心思。

屠宰行当虽说利润高，但受限于自家肉铺规模不大，所能挣得银子并不算多。

且为了经营肉铺，还得浪费自己大量时间。

“等通过县试，便找个中间人将肉铺卖掉换成银子，再去打听一番，看能否买来通往炼脏境的武学功法。”

突破感气之境所带来的身体变化都如此显著，对于其上的炼脏之境，郑图当然心生向往。

“就是不知炼化炼脏境功法需要多少功德，以及是否会如铁身诀那般，除去功德之外，还需满足其他条件。”

思索之际，门外忽地传来一阵敲门声。

‘砰砰砰！’

谁？

郑图有些无语，这方世界的人怎么总是在没有告知自己的前提下不请自来？

郑宇如此，当下门外不知身份之人亦是如此。

打开房门，出乎意料的是，门前来客并非郑图所认识的任何一人，而是一群面带横肉、凶神恶煞一看便知来者不善的‘恶客’。

“有何贵干？”

虽说门口站着的凶徒人多势众，但郑图一眼便看出这帮人脚步虚浮，不像是武者，因此丝毫不惧。

再加上莫名被打扰，语气之间自然带着几分不满。

闻言，凶徒之中为首那人却是笑了。

“你问爷爷有何贵干？你可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欠债还钱？

若说前身真欠了钱，郑图自是会承下债务为其偿还，毕竟他并非欠债不还的性子。

可搜寻记忆，前身并无外债。

莫名被人讨债上门，郑图言语间当然不会善了：

“你这厮满口胡言，爷爷我何时欠过你等人的钱？”

经此言语，围在门前的不善之客纷纷摩拳擦掌，看模样似要给郑图一个好看。

只是还未出手，便被为首之人伸手拦下：

“你当然没欠过我钱，但你兄弟欠过，郑承是你表亲没错吧？现在找不到这厮亲爹，这钱自然得记在你的头上。

当然，你若不想还也行，只是这样一来，你那小弟能不能活着回来见你这堂哥就两说了。

你也是做买卖的，应该听过我蒋六的名字和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