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商学会开学了

气氛安静的很诡异。

苏酥承认，自己一半是胡乱诈的，一半也是她完全凭感觉的猜测。

之前她以为或许只是一个闲散皇亲，为了逃命所以投诚叛国，搭上了伍家老爷子这跟线想要逃出皇城，免受城破屠戮的惨剧。

可伏在阿柳身上来的这一路，她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

能让昌夫人想“杀”的男人，能混在京都政商浑水中游刃有余的男人，应当不会只是图一点钱。

这个皇亲未必闲散，对他也大大的有用。

名册薄楼一定见过，说不定也细细查证过，只是藏得太深没有结果。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既然主动出击没有效果，那就请君入瓮，等伍陵西拿到了名册就有机会露出线索，一路追踪或许有机会拿到那位皇亲叛国的铁证。

只是伍陵西需要有能力之人，昌夫人一定有机会碰触这个秘密。

稳住昌夫人，等于在伍陵西身边安插了一个最深的钉子。

而她想要的东西，或许还真的只能薄楼给的起了。

……

手边的茶已经凉透了。

薄楼反手推开，声音疏冷道：“当年，如此重心买下的生机，绝不是宣色纸张上几个墨迹人名。”

苏酥：“这个自然，只是人名他们也不用紧张了，同名的人这么多，连伍家都可以抵赖就说是大荣挑拨离间的奸计，信不信是两说，至少总有个说法。殿下是见过那本名册的——”

薄楼语调散漫：

“是螺纹血印。”

“指纹？”

“指纹？确实也可以这么叫。”

苏酥转念一想便明白：“我知道了，寻常花钱买命无所谓，就怕放纵了皇室的逃离京都。那时候为了验我这个公主的血脉，血脉王鼎就在京都，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存在冒名顶替的情况。逃离京都时人必须和螺纹血印对应才能放心——现在这证据便成了通敌卖国，临阵逃脱的铁证。”

她觉得自己猜的方向肯定没错。

如果真的是苏墨识，伍陵西一旦拿到这个名册就是天字一号投名状。

很快她顿显失落之色：

“既然是如此铁证，你只要找个杀手弄一点苏墨识的血回来就行了……大概是用不上昌夫人了。”

薄楼无声笑笑。

“未必。”

“啊？”苏酥不解。

“上个月，皇长子不甚烫伤了双手，螺纹大抵是取不到了。”

“靠，这也太巧了！”

苏酥思忖后道：“苏墨识这是金蝉脱壳，偏伍陵西没打算火中取栗，所以他一定还有办法拿捏那位皇长子。”

薄楼脸上有了松动之色：

“昌夫人所求，本殿可以应允，只是除了口头承诺别无它物，她可以信，也可以不信。没有她帮忙，本殿亦有其它办法。”

苏酥声音小的很。

“阿柳说他来护卫我那年，您就把他腕链取了……”

薄楼意味深长的笑：

“那么，你想要现在就给她留存墨宫名簿？”

“不要！”

这种拿捏不住的客户，还是要先支付全款再给货的。

苏酥长抒一口气，心道：这就是谈妥了？可以安心吃饭了？

做生意还是要跟老板谈，痛快，省事，高效~

……

正好，阿柳拿了蒜头上来了，遇上正要送新鲜果盘的伙计。

薄楼抖着宽袖站起来，走到了房门外，回头提醒：

“肃王府已经寻到了钟鼓楼，拿到了地图，你也不必装了——明日会有飞鸽传书告之商学会地址，带上衣箱仆人，早起报道。”

“真是要招生开学呐？”

苏酥还以为全然是噱头呢。

薄楼一挑眉：“成绩优异？本殿对你甚是期待……若是学得好，那本名册便是给你的奖学金。”

苏酥委婉道：

“殿下，我要名册何用，我一开始就说了，我只是想要赚钱谋生的小钱。”

“没有名册，那些钱便不是谋生之用。”

“那是……”

“嫁妆。”

“……”

苏酥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要不要这么直白说出她内心的私欲？

是，她这么积极的为昌夫人牵线，自然也是为了拿到那一份名单，拿到皇长子逃脱通敌的铁证，退一步和薄楼有的谈，进一步能拿捏皇长子一派主战，至少别拿她这个无辜的公主和亲嫁去荣国了。

不得自由，赚再多的钱也是为他人做嫁衣，如薄楼所言——

嫁妆，哎！

*

傍晚，京都坊间传言四起，讨论的热烈非常。

自从商学会开始一轮一轮发力之后，留给京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就没有断过。一茬接着一茬，一波赶着一波，热闹非常。

“伍家最后还是认输了！还是肃王府后来居上，最先找到藏在钟鼓楼里的宝贝儿……这一次伍家是亏大了，听说花了三万两从长寿公主手里买下全部金箔，可惜速度还没肃王府快，根本没到过钟鼓楼！”

“那钟鼓楼里到底什么宝贝？”

“藏金之地呀！”

“在哪儿？”

“我要是知道，还跟你坐在这里吹牛皮呢？不过我听说，就算找到了藏金之地，那些金子也不是随便拿取的，只是摸到了商学会的入选门槛儿。肃王府是头一名的成绩，好像有不一般的待遇，剩下的也可自愿入学，学成之后可凭学分瓜分这一笔藏金，而且还有荣国皇帝陛下额外的恩赏。”

“又可学本事，又有钱拿来做生意——我都想去！”

“洗洗睡吧！噱头了这么多天，耗费了这么多钱，人家就只收了五个学生。不过这钱花着实在，已经把咱京都最有钱有势有能力的种子收入彀中啦！”

……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鬼砌墙。

自从王氏从伍家运来那一笔银钱之后，果儿院这墙自己就砌好了，一砖一瓦都没费什么力气、花什么钱。

苏酥还是喜欢自己的果儿院，收拾东西从雾望楼搬了出来。

藤架上的葡萄是一粒不剩了，她望着空荡荡的架子，只能喟叹一声：

“明年换个品种吧~”

媋风手里攥着一只肥硕的鸽子：“苏酥，商学会的信来了。”

苏酥定睛一看，哈了一声：

“这么肥，一看就不是飞远路的~商学会肯定不会太远咯，那就少拿些四季衣服，回家一趟总是方便的。”

媋风取下鸽子腿上的信笺，照本宣科的读了起来。

“恭喜你成为商学会——”

“行了行了，这套话听得我头疼，上学的感觉回来了……”

“应当和私塾不一样吧？听说荣国有皇室子弟亲自授课。”

“都是老师学生，上课枯燥乏味，作业繁多无聊——”苏酥眼睛一亮，想到薄楼为人师表时那张禁欲疏淡的脸，攻克师尊拿下高岭之花桥段突然浮现脑海，她话锋一转，笑得鬼祟：“你说的对~确实不一样了。”

媋风还在对她突如其来的“奸笑”困惑不解。

苏酥扣起鬓边发丝，眼眸含情。

“什么时候开学~~”

略微有点期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