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水茶馆查封前夕。
茶馆二楼雅间,烛火摇曳,映照出陈水清那张油腻的脸。他斜靠在软榻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对面的老板娘。
老板娘约莫三十出头,风韵犹存,一袭绛紫色罗裙,眉眼间透着精明。她微微欠身,给陈水清斟了一杯茶,笑道:“陈大人,夜深了,您也该歇息了。”
陈水清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啜了一口,眼神却始终没从老板娘身上挪开:“老板娘,这外语得学呀!”
老板娘一愣:“外语?”
“是啊。”陈水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我也想学外语,多学一门好啊。”
老板娘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堆起笑容:“好!好!好!那陈大人,您也早点休息。”
陈水清眉头一皱:“我,刚才不是说学外语吗?时间还早呢。”
老板娘故作恍然,轻拍额头:“您看我这记性,学外语啊,可真得好好学。”
陈水清满意地点头:“那是。”
他放下茶盏,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老板娘,听说你们这儿……有西域来的姑娘?”
老板娘掩嘴轻笑:“陈大人消息真灵通,确实有一位波斯舞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长……外语。”
陈水清眼中精光一闪:“那还不快请来?”
老板娘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陈大人稍等,我这就去安排。”
老板娘刚退出房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快步走向走廊尽头的一间暗室,推门而入。
暗室内,东方旭和钱羽正盯着桌上的茶馆布局图。
“怎么样?”钱羽抬头问道。
老板娘低声道:“陈水清上钩了,点名要见波斯舞姬。”
东方旭冷笑:“果然是个色中饿鬼。”钱羽皱眉:“可我们哪来的波斯舞姬?”
老板娘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轻纱舞裙和金色面纱,微微一笑:“现成的。”
东方旭和钱羽同时看向她。
老板娘淡定道:“我年轻时在长安学过胡璇舞,勉强能应付。”
钱羽嘴角抽搐:“你亲自上?太危险了!”
“放心。”老板娘系上面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畜生祸害了多少姑娘,今晚该还债了。”
东方旭沉吟片刻,点头:“按计划行事,我和钱叔在隔壁接应。”
老板娘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
雅间内,陈水清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正来回踱步。
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位身姿曼妙的“波斯舞姬”款款而入。她金纱遮面,只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腰间银铃随着步伐叮咚作响。
陈水清眼睛都直了:“姑娘怎么称呼?”
舞姬微微欠身,用生硬的官话说道:“奴家……雅丽娜。”
陈水清搓着手上前:“雅丽娜姑娘,听说你精通外语?”
舞姬掩嘴轻笑,眼波流转:“大人想学什么语?”
陈水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当然是……床第之语!”
舞姬故作娇羞,轻轻挣脱:“大人别急,先喝杯酒助助兴。”
她转身从案上取过酒壶,背对陈水清时,迅速将一包粉末倒入杯中。
“来,大人。”她递上酒杯,“这是我们波斯的葡萄美酒。”
陈水清一饮而尽,咂咂嘴:“怎么有点苦?”
舞姬笑而不语,轻轻击掌。屏风后突然转出两名乐师,手持胡琴和手鼓。
“奴家为大人舞一曲。”
乐声响起,舞姬腰肢轻摆,银铃脆响。陈水清看得口干舌燥,又连饮三杯,眼神逐渐迷离。
“大人?”舞姬停下舞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陈水清突然傻笑:“好……好多个雅丽娜……”
话音未落,“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老板娘迅速扯下面纱,朝门外打了个手势。
东方旭和钱羽破门而入,身后跟着几名衙役。
“绑了!”钱羽厉声道。
衙役们一拥而上,将昏迷的陈水清捆成粽子。
东方旭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朝夜空射出一支响箭。
“嗖——啪!”
信号炸响的瞬间,茶馆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埋伏已久的官兵如潮水般涌来,将茶馆团团围住。
“监察司办案!所有人不许动!”
冯保带着一队锦衣卫匆匆赶到,却在门口被拦下。
“冯大人。”东方旭从二楼窗口探出身,冷笑道,“深夜莅临,有何贵干?”
冯保脸色铁青:“东方旭!你胆敢私自抓我的人?”
“抓人?”东方旭故作惊讶,“我们只是帮陈大人‘醒酒’而已。”
他一挥手,衙役们架着昏迷的陈水清走出茶馆。陈水清衣衫不整,腰间还挂着老板娘故意塞进去的绣花肚兜。
围观的百姓顿时哗然!
“哟,这不是监察司的陈大人吗?”
“呸!衣冠禽兽!”
冯保气得浑身发抖:“东方旭!你设局陷害朝廷命官!”
“陷害?”钱羽大步走出,举起一份供词,“冯大人,别人怕你监察司,我钱羽可不怕。这是一份供词,陈水清亲笔所写,承认三年来在天水茶馆嫖宿四十七次,还收受老板娘贿赂白银三千两!”
他抖开供词:“上面还有他的指印!”
冯保猛地抽刀:“放肆!”
“锵!”
东方旭的刀已架在冯保脖子上:“冯大人,您是要包庇下属,还是要秉公执法?”
在火把的照耀下,两人剑拔弩张。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对着冯保等人指指点点。
冯保额头渗出冷汗,最终咬牙收刀:“好……很好!东方旭,咱们走着瞧!”
他转身欲走,却被钱羽拦住:“冯大人别急啊,陈水清还交代了一些有趣的事……比如说,您每月初五必来茶馆‘学外语’?”
冯保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黎明破晓。
荆州府衙,东方傲看着堂下跪着的陈水清,面色冷峻。
“陈水清,你可知罪?”
陈水清面如死灰,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下官一时糊涂……”
东方傲一拍惊堂木:“经查,陈水清身为监察司官员,丧失理想信念,背弃初心使命,罔顾京城下发规定文件,违背组织原则,以学外语的名义多次侵犯多名女性,廉洁底线失守,贪欲膨胀,非法收受巨额财物,构成严重职务犯罪。现判陈水清二十年天牢监禁,来人,押下去。”
衙役们如狼似虎地将陈水清拖出大堂,惨叫声渐行渐远。
东方傲又看向被押在一旁的老板娘:“你虽有功,但也有过。贿赂官员、组织他人进行非法卖淫活动,考虑有主动自首和立功情节,就去牢狱中待个五年吧。”
老板娘恭敬叩首:“民妇认罚,多谢大人开恩。”
退堂后,钱羽忍不住问道:“大哥,为何不趁机拿下冯保?”
东方啊望向初升的朝阳:“钓鱼要有耐心,线放得越长,钓到的鱼越大。”
他转身拍了拍钱羽的肩膀:“去准备吧,严世蕃……该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