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尔虞我诈

铜锣湾堂口的檀香在烟雾中明灭，大佬B听完陈浩南的汇报，指节在红木桌面上叩出闷响。

“皇宫桑拿是巴闭的场子，原来巴闭的货藏在那里。”

“靓坤的结拜兄弟哈，兄弟受难，你是不是也跟着一起有难同当呢？”

大佬B起身时皮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很快内室门缝里传来断续的按键音，跟着就有笑声传出来。

“李sir，没事，就是听说了个新鲜笑话，说出来让李sir乐一乐。”

对面人很沉得住气：“嗯，笑话？说吧，我洗耳恭听。”

陈浩南听B哥笑声继续：“靓坤昨晚的录像带仓库被人洗了，今天下午，靓坤头马傻强去了皇宫桑拿，半小时就出来了，之前的空包里面明显装了洗衣粉，把包都勒出方型轮廓。”

对面人呵呵一笑：“挺好笑的，哈哈哈。”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警官的轻笑似钢刀出鞘。

陈浩南隐约听到笑话后，就知道B哥在告密，可是现在也不好离开，只能轻轻走到沙发边上，开始轻手轻脚整理烟灰缸。

心里感叹：一向自诩讲义气的老大，也有不能见人的面孔。

明明都是洪兴的人，踩起来一点都不客气。

这才是真实的江湖。

见到陈浩南还在办公室里，大佬B诧异地问：“你还没走？对了，这个拿去。”

说完，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两万块，丢在桌子上：“拿去请山鸡喝喝酒吧，辛苦了。”

陈浩南知道这两万，就是封口费了，大佬B和警官有交往的事情，以后如果流出去，大佬B肯定算在他账上。

陈浩南接过钱，笑着对大佬B说：“B哥，我都给山鸡，让他忘了今天去旺角的事情，也让他帮可恩买些东西，让可恩也不要乱说。”

陈浩南没提大佬B打电话的事情，大佬B也知道陈浩南醒目，用提醒山鸡忘事，来说自己不会泄露。

哈哈一笑，又从桌子里拿出三万，丢给陈浩南说：“我忘了还有可恩了，你拿两万，再让山鸡给可恩买点东西吧，不要舍不得花钱，女人嘛，嘴都比较快的。”

傻强顺利拿了十公斤白粉，很快就接上了空档，靓坤暂缓了缺货的危机，却把灾难留给了巴闭。

当晚，大批警察忽然冲进皇宫桑拿去查牌，翻箱倒柜找了很久，结果只抓了十几个无身份女人，至于白粉，找到的仅仅是客人自用的小包，并没有找到大量的方型白粉。

山鸡毕竟只有一个人，只看到傻强从桑拿拿货了，根本不知道傻强和巴闭的人，仅仅把皇宫桑拿更衣室，当成交接的地点，货仓并不在桑拿房。

皇宫桑拿是巴闭自己经常去的场子，当然不会当成白粉仓库，否则被人一冲就没有了，还变成自己的罪证。

这次警察动手毫无征兆，十几个无身份女人被抓，就牵涉到走私人口，而且皇宫桑拿被搜查时，里面还抓到很多正在活动的男女，这些罪行当然安排在巴闭身上。

当晚也在皇宫洗浴的巴闭，直接被带队的李sir带走了，不说其他问题，就凭今晚的罪行，吃三年牢饭是跑不掉了。

当警笛撕裂旺角夜空时，刘建明正在单杠区演示锁喉反制技。

软木棍“咔“地卡住李朝明咽喉：“记住，棍子沉默，但握棍的手会说真话。“

“我的棍子戳过来，光躲过还不行，我在你躲过时，已经瞬间转动棍子，之前朝外的短棍，就变成朝里，往后一拉，立刻变成锁喉催命鬼。”

“刚刚只是展示了短棍的用途，你们练习时，可以试着自己组合，但是一定要轻，还有，你们手上没轻重，咽喉下档这些致命区域，就不要乱招呼了。”

皇宫桑拿被抄，警察还没离开，靓坤就听到手下汇报，想到白天傻强才去皇宫桑拿取货，立刻知道有人跟踪傻强。

靓坤是洪兴旺角堂口话事人，手下人很多，既然知道有人盯着傻强，当然不会再让傻强去接送货，反而把傻强派出来钓鱼，再让人远远吊着，看看谁在跟踪傻强。

结果，山鸡完成任务，就回铜锣湾的大排档嗦牛杂粉，随后几天，也拿着陈浩南给的两万，陪着可恩在铜锣湾A货市场闲逛，居然让傻强钓了空军。

不过，傻强能成为靓坤的头马，一直帮靓坤负责最重要的走粉工作，当然不是全长肌肉的夯货。

傻强没钓到鱼后，就开始调查他去巴闭皇宫桑拿那天，在他沿途经过的地方，有哪些社团人士在附近出入过。

傻强走的都是靓坤和巴闭的地盘，街头马仔很多，找一个外来社团人士并不难找，尤其是山鸡这种醒目的。

结果，山鸡在冰室前喝冷饮的事情，就被人回忆出来。

“山鸡带着马子在旺角闲逛过，当天中午，曾经在乾坤影院不远处的冰室门口逗留很久。”

山鸡当然经常来旺角，可是以前山鸡来旺角，都是找楼凤按摩的。

那些天山鸡带着马子在旺角闲逛，当然没有去找楼凤，那么他来旺角乾坤影视对面干什么？

就为了喝那个冰室的冷饮？

当傻强把山鸡很可疑，汇报给靓坤后，靓坤气得脸都变形了。

一脚就踹翻了椅子：“细B，你特么居然敢学人着红鞋？不要落我手中，不然让你冚家产。”

靓坤听到山鸡，立刻就醒悟了，是大佬B要对付他。

山鸡一个小喽啰，如果真是来盯梢傻强的，肯定也是执行大佬B的命令，偏偏大佬B一直是对靓坤走粉意见最大，靓坤当然把账算在大佬B身上。

不过，如果大佬B知道他货仓位置，报警才是可能的，就像对付皇宫桑拿。

悄悄把货偷走，就不太可能了，因为靓坤觉得大佬B没那本事，偷货也不是大佬B的性格。

这个节骨眼上，派山鸡来盯傻强，是算准自己没白粉了，就是要摸自己的走粉上线。

难道，是执行蒋天生的命令？

蒋天生是洪兴龙头，手下藏有什么人才，谁也说不清楚，知道自己藏粉位置后，找人来偷走，好像真像蒋天生能干出来的事情。

山鸡跟踪傻强到了皇宫桑拿，大佬B知道了，蒋天生当然也知道。

自己是洪兴的，巴闭不是，抄了就抄了，一个电话给警察，对蒋天生来说，好像更方便。

靓坤感觉自己找到正主了。

蒋天生是洪兴龙头，他当然不会立刻发作，毕竟报仇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些货和钱才行。

以彼之道，靓坤还是懂的，就让小弟去学校找几个新人。

“如果你们能混入大佬B和靓妈手下，帮我找到那些录像带藏的位置，我肯定有重奖，五十万是底线。”

靓坤亲自奖励后，才把那几个孩子派到铜锣湾和深水埗去。

他觉得，如果蒋天生还藏着那些货，要么在铜锣湾，要么在深水埗，这两个话事人，才是蒋天生最信任的人。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个半大孩子为了靓坤的重奖，奋不顾身就投入社团的怀抱。

这些都是刘建明洗劫靓坤引发的后续，和刘建明无关，他在下个周日回校时，就带了一个大纸箱去了警校了，等他扛到宿舍后，立刻被同学围住了。

“上次我带来的仅仅是半成品，今天拿来的都是浸过桐油的，不怕汗渍和雨水。

“还是那句话，你们用来练习招式可以，千万不要用力砸……

“别抢，每人都有，上面都刻着你们名字，不要拿错了。”

一周时间，周叔不仅帮刘建明做了八十根东方棍，还帮忙泡了桐油，再抛光打磨，现在的东方棍抓在手中，就有点流光水滑，很不好抓，却可以更好的练习手感。

“能把这种东方棍抓稳了，以后的警用器械，你们就能抓得更紧，轻易不会脱手。”

尤其是酸枣木的一对东方棍，被周叔打磨得光洁如镜，看着就赏心悦目。

“有一个指头碰到武器，武器就不会脱手。”

按照阿布的说法，习练器械的，只有练到武器不脱手，才算入门。

带着大家伙练习一周后，也迎来入警校后的第一次考核，警例。

刘建明已经背熟警例，因此答题很轻松，不出意外可以获得满分。

一个月的警校学习，刘建明也摸索出经验值的用法。

如果耗用经验值在学习上，效果好得不仅仅是翻倍，比如背熟警例，他仅仅仅仅耗费4点经验值，而每天练习负重跑，他至少要耗费三四点经验值。

当然，他是为了试用，才把经验值耗费在警例上，他更多的把经验值用在每天的体能训练上，毕竟体能才是他最看重的素质，有了充沛体能，就能把之前学会的技巧都用出来，才能获得更多经验值。

刘建明刚刚大丰收，也不在乎浪费，短短一个月，就让他负重30KG跑5公里，成绩缩减到20分钟以内，基本达到了之前的巅峰值。

这是他目前体能的真实值，因为刘建明测试时，是不会耗费经验值的，如果在后半程继续耗费经验值，刘建明有把握把时间再缩小一分钟。

系统不会教刘建明什么，却给了他快速进步的作弊器，有作弊器一样的经验值，刘建明觉得警校毕业后读夜校，可以换个更实用的专业，不仅拓宽自己的知识面，还可以有更好的发展。

毕竟这里是港综世界，是最坏的地方，也是最好的地方，就看你怎么折腾。

当晚，madam杨在教室里，从低到高读了B班所有人的成绩。

“第三十二名，张池，75分，不及格，起立。”

“第三十一名，孙招娣，78分，不及格，起来。”

……

“第七名，李伟乐，118分。”

“第六名，曲明昌，120分。”

“第五名，孙大勇，122分。”

“第四名，陈子鹏，124分。”

“第三名，陈俊，125分。”

“第二名，朱素娥，131分。”

“第一名，刘建明，150，满分，全校唯一的满分，就是你们班长。

“你们该为自己有个勤奋的班长感到自豪和荣幸。本次警例考核，B班整体成绩在学校排第一，平均成绩领先第二名的C班12分，和班长以及各舍长认真带头分不开。”

“总体来说，B班学生都很认真……”

因为警例考核让madam杨这个新班主任露了脸，进教室后嘴角一直翘起，点了两个不及格的人站起来，让大家瞻仰一下，就放过了。

“B班班长依然是刘建明，要不要换舍长，由班长决定，你们两个不及格的也坐下吧，课后要认真学习，舍长要认真督促，让他们顺利通过补考。”

“下面请班长刘建明上来分享学习经验。”

刘建明站起来，先对madam杨敬礼，然后才走上讲台。

“作为警察，牢记警例，可以让我们少犯错误，否则你做得再好，立功再大，也因为犯错被抹平，甚至把自己送进监狱。

因此，牢记警例就是牢记底线，时刻提醒我们不能逾越。

下面说说我认为第二重要的事情，每天晚上，我带着大家加练体能，是为了各位以后的安全考虑。

在我看来，体能比枪法更重要，你们对于练枪很热衷，但是练习体能却没多大兴趣，主动去练习枪法的不少，愿意主动练习体能的，估计也就我自己了。

警校毕业后，新扎警员要巡逻一年，绝大部分警员在巡逻的一年中，都没有拔过枪，只有极少部分警员，在巡逻的一年中，射中过歹徒。

这说明什么？

我们以后是警察，不是军人。

手枪主要起威吓作用，并不以击杀为目的，否则也不会配只有三十米射程的点三八了。

大家牢记手枪使用要领，不会无意伤人或者伤己，就行了。

至于拔枪多块，枪法多准，属于高手锤炼的范畴，不是在警校里练出来的。

反正我觉得，高明的枪法暂时用不上，体能却是我们时刻要用的。

如果没有充沛的体能，连八个小时的巡逻都坚持不下来，走在路上无精打采，看上去病怏怏的，市民放心我们保护他们吗？

更不要说遇到歹徒了，看到歹徒却追不上，或者歹徒不想跑，你却打不过，抓不了，丢脸还在其次，被歹徒打伤了你能怪谁？

所以，不管白天教什么课程，晚上五公里加练，和一刻钟拉伸训练，都不可缺少。

另外就是东方棍，才是我们毕业一年内的主武器，我希望大家要认真练习，不能因为学了几招，就觉得够用了，平时不知道认真练习，教官教的都是警棍的绝招，如果不能熟练使用，或者挥动动作太慢，还不如转身跑更安全。

至于舍长，这次就不换了，一个月后，还是看考核成绩来决定，如果哪个宿舍成绩在四个宿舍垫底，那个宿舍里还有人的成绩超过舍长，就由他顶替舍长位置，当然，如果谁超过我，班长我也让贤。”

刘建明的话，让不少人雀跃不已，暗暗下决心，最好能多考几分，夺了舍长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