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心

比武大会形式多样,这取决于举办者的目的。

最重要的形式是长枪比武,两位穿戴盔甲的骑士持经过特殊打造的钝化长枪互相攻击,以将对手从坐骑上击落为目标。

除此以外,还有由骑士组队进行的模拟战,而在自由格斗战中,荣耀属于最后一名屹立不倒的战士。

海鸥镇伯爵筹备这场比武是为了庆祝他女儿的命名日。

美丽淑女将会坐在父亲身边,戴上象征爱与美之后的桂冠。

她会挑中五位骑士来守卫她,其他人则扮演挑战者的角色,每一个击落任何一位守卫者的挑战者都有资格占据对手的席位,直到被新的挑战者击败。

比武大会的第三天,还占据守卫者席位的五位骑士,将有资格评选美丽淑女是否能够戴上桂冠,或是要让与别人。

哈罗德眼神凝重地扫过碧绿的场地和观看席上空荡荡的座位,盘算着自己的胜算。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需要凭借海鸥镇比武大会获得传颂四方的荣誉,顺利受封骑士。

其后最好能够夺得冠军,为格拉夫森小姐守住桂冠,以此收获其家族的友谊。

可林恩·科布瑞的挑衅,让这一计划产生了未知的意外,对方或许已经被收买来阻击他夺取冠军。

但愿计划能够顺利进行。

不再理会林恩的叫嚣,哈罗德和唐纳尔拉拽着罗拔走向领主大厅,希望能够找到约恩伯爵进行商议。

即使在海鸥镇这种大城市,道路和环境也没有好到哪里,大街是用大卵石铺成的,四处弥漫着一股夹杂鱼腥和海洋的刺鼻咸味。

哈罗德三人沿着坑坑洼洼的石路,来到了格拉夫森家族的居城,它坐落在城墙内的矮山上。

一座巨大的塔楼是居城的大厅,格拉夫森伯爵在此处理政务,接待客人,楼里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都是由厚木板巧妙拼接而成,木板上描绘着各式各样的鲜花。

哈罗德顺着走廊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个子高大的约恩伯爵,他和其他几个贵族正坐在大厅的另一头,即使是坐着,从他伸出的双腿也能看出他高出常人一头。

“愿公爵大人健康长寿!”

有人举起酒杯高声喊道,其他人共同举杯附和。

“三个星期前,为了庆祝乔佛里王子的命名日,国王举办了一场比武大会。”

说话者放下酒杯,抹了抹胡子接着说道:

“我当天见了他,一个强壮有力的老人,你们一定会认为他健康的能长命百岁。”

“我们敬爱那个老人,但在他这个年纪,不管怎么说都已经算得上长寿。”

说话人高坐在椅子上,背后是格拉夫森家族的旗帜,阴暗大厅的烛火映得他拖把似的头发闪烁着灰色。

直到哈罗德走近,才恢复出原本的金色光泽。

杰洛·格拉夫森,海鸥镇伯爵,他敏锐地捕捉到哈罗德三人的存在,语气温和的说道:

“啊,哈利,见到你真好,尤其是看到你那张俊朗的脸。”

格拉夫森伯爵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哈罗德一番,然后朗声笑道:

“可真像啊!就像见到了年轻时的琼恩公爵一样。”

“午安,格拉夫森伯爵大人!午安,各位大人!”

哈罗德礼貌的望向格拉夫森伯爵,然后目光一一注视过在场的诸位大人,恭谨地道。

“你是来参加比武大会的吧!”

格拉夫森伯爵微笑着道,像是很早就在谈论他了,

“约恩阁下对你评价很高,认为你有成为冠军的潜力,过来坐吧,三天后的爵士!”

“一把剑和一套铠甲可不能代表一个骑士。”

一个慈眉善目的矮个子,打断了格拉夫森伯爵:

“林恩·科布瑞爵士跟我提起过你,我的儿子米歇尔也是同样大的年纪,已经为林恩爵士做了六年侍从,英勇过人,但爵士都不认为他有资格参加这场比武大会,你……”

此人的话没有说完,所有人却都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雷德佛阁下,我从未有过了不起的成就,但也从不做不光彩的事。”约恩伯爵静静地道:

“哈利为我做了七年侍从,一年前在长弓厅,他曾在肉搏战中把罗索·布伦爵士打翻在地,更久以前,他在月门堡把黑鱼挑落下马,当时黑鱼还没有那么苍老。”

雷德佛伯爵瞬间哑口无言,他并非不知道这些故事。

“米歇尔,据说他的剑术不错。”

格拉夫森伯爵捏着手中的纸卷,愉快地说道:“让他明天出场怎么样?”

“很好的提议!两位同样优秀的年轻人在比武大会上夺冠,同时受封成为骑士。”

先前举杯为公爵祈福者张大了嘴巴,大笑着补充道:

“如果他们以后能够取得成就,这场海鸥镇比武大会一定会作为佳话传颂,我来通知林恩,他会担保米歇尔明天出场。”

哈罗德的目光注意到了这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戴着红心乌鸦胸章,是林恩·科布瑞爵士的哥哥,心宿城伯爵。

“我、我……”

雷德佛伯爵磕磕绊绊地想要说话,坐在他身旁的胖子张口打断他的话头:

“好了阁下,你儿子可以参加了,现在让我们举杯为你祝贺!”

哈罗德认识这位说话的胖子,梨形肚子、圆肩膀、多肉下巴,洪歌城的贝尔摩伯爵。

场面一时间喧闹起来,约恩伯爵侧头轻声提醒哈罗德:

“看明白了吗?”

“是的,大人。”哈罗德低头回答。

他看了看在场的诸位贵族,接着悄声道:

“大人,还有一件事,我们在比武场遇到了林恩·科布瑞爵士,他在刻意挑衅我们。”

约恩伯爵朝哈罗德点点头,看了一眼科布瑞伯爵:

“科布瑞家族没有这个智慧,有人利用他们削弱你在谷地的影响力。”

伯爵低声咒骂,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还从君临带回了公爵大人另一计划的消息,公爵计划把独子送往龙石岛作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的养子。”

“我明白。”哈罗德回答道。

他当然明白,不止如此,他还知道这一计划不会实现,因为公爵命不久矣。

但哈罗德不在意这些,他适当展现出足够的好奇,引导道:

“大人,您不感觉奇怪吗?谁在做这些事?为什么要这么做?”

确实奇怪!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要公爵大人的独子活着,哪怕是个傻子,也永远是爵位继承人,哈罗德与其并非是竞争者。

也就是代表着,哈罗德对公爵和继承人都不是威胁。

他们也许讨厌哈罗德,但不会想要去加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