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狗头人

“菜鸟！“霍克一巴掌拍在木桌上，震得淬火桶里的醋液溅出三滴，“这剑是你能碰的？“

艾伦缩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剑柄的冰凉触感：“储物柜归我用了，规矩是你定的。“他故意踢了踢脚边的铁矿筐，锈渣簌簌落在霍克靴面上。

铁匠的络腮胡抽了抽，抓起酒壶灌了一大口：“储物柜归你，剑归老子！“他弯腰从柜底抽出个油布包扔过来，“用这个抵工钱。“

布包散开，五支骨箭滚到地上。箭头泛着诡异的蓝光，箭杆刻着精灵符文。“毒箭？“艾伦挑起一支对着晨光眯起眼。

“蓝背蛙毒，放倒地行龙幼崽够用了。“霍克用铁钳夹起烧红的剑胚，“再让老子看见你摸那柄剑......“

“就剁手泡酒，知道了。“艾伦抓起毒箭插进箭囊，“东南溪涧的地精窝，值多少铜币？“

铁匠的锤子砸在砧板上，火星惊飞屋檐下的渡鸦：“完整酸囊二十铜，左耳六铜——你要是能活着回来。“

晨雾被马蹄声踏碎时，艾伦已经蹲在溪边的腐木上。靴底碾碎颗风干的浆果，暗红汁液渗进裂缝里。对岸三只地精正撅着屁股喝水，石斧上的粪斑还粘着未消化的树皮。

腐木林的腥气混着硫磺味钻进鼻腔，艾伦贴着空心橡树挪动。第五次踩到带刺藤蔓时，他扯下块衣摆缠住小腿——这是昨天从地精尸体上扒的粗麻布，扎人但耐磨。

“沙沙——“

左侧灌木丛突然晃动。

艾伦翻滚的瞬间，毒箭已经离弦。地精弓箭手从树冠栽下，喉咙插着的箭杆还在颤动。黑血溅到溪石上，滋啦腾起紫烟。

“这毒够劲。“他啐掉嘴角的草屑，短剑捅进第二只地精的眼眶。粘稠的手感像戳破灌满泥浆的皮球，系统面板在视网膜边缘纹丝不动。

当最后一只地精的酸囊被完整剥离，日头正晒得后颈发烫。艾伦数着钱袋里的收获：五只左耳三十铜，三个酸囊六十铜。溪水冲洗剑刃时，他瞥见上游漂来半截锁子甲——内侧的渡鸦纹章正在腐烂。

公会橡木门被撞开的声响惊飞一群嗜血蝇。独眼精灵擦拭长弓的手顿了顿：“东南巢穴的情报费，三十铜。“

艾伦把染血的布袋拍在柜台：“再加条消息。“他蘸着地精血在羊皮纸上画出歪扭的符号，“上游漂来的锁子甲，有这个标记。“

精灵的独眼突然眯成缝：“渡鸦纹章......北境男爵家的私兵。“他弹给艾伦三枚银币，“黑市最近在收相关情报，值两金币。“

“我要接清剿令。“艾伦指向最新悬赏板，“西区沼泽的变异种。“

“每只左耳八铜，酸囊二十五。“精灵舔了舔缺口的犬齿，“但狗头人祭司在附近活动，昨天折了四个菜鸟。“

艾伦灌了口公会免费的麦酒，劣质酸味呛得喉头一紧：“预付十铜币情报费，告诉我祭司的弱点。“

“右眼。“精灵掀起眼罩，空洞的眼窝里爬出只蜈蚣，“射爆它，酸囊归你。“

铁匠铺飘出烤肉的焦香时，艾伦正用新买的磨刀石保养短剑。霍克扔来块发黑的肉干：“吃！抵你今天的醋钱。“

“狗头人巢穴的酸液陷阱，怎么破？“艾伦撕开肉干，霉味混着盐粒硌牙。

铁匠的古铜色胳膊暴起青筋：“火把蘸硫磺，扔进去就跑。“他突然拽过艾伦的右手，“绷带渗血了，让艾琳那娘们儿看看。“

“五铜币诊金，不如自己包扎。“艾伦扯回手臂，旧伤裂开的刺痛让他咧了咧嘴。系统面板在暮色中闪烁：【生命值38/60】。

霍克从裤裆掏出个陶罐：“止血膏，三铜币。“

“昨天还卖两铜！“

“盐价涨了，菜鸟。“

交易最终以两铜币成交，附赠半壶劣质麦酒。艾伦灌下酒液时，听见后院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三个醉汉正在翻储物柜。

“滚！“短剑钉在领头者的靴尖前，艾伦抓起燃烧的炭块，“告诉罗德里戈，再派人来......“

醉汉们连滚带爬逃出小巷时，独眼黑猫从房梁跃下，叼走了半块肉干。

艾伦坐在铁匠铺后院盘点今日收支

【收入】

地精左耳×5→30铜

酸囊×3→60铜

情报费→30铜

【支出】

磨刀石→15铜

止血膏→2铜

情报费→10铜

净赚：93铜

月光爬上腐木林时，艾伦蹲在废弃谷仓挥剑。第97次劈砍带起的风掀动炭灰，独眼黑猫在梁上甩着尾巴。

“九十八、九十九......“

酸液腐蚀的伤口随着动作抽痛，汗水糊住眼睛的瞬间，门外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短剑横在胸前时，汤姆抱着竹篮撞进来：“艾伦先生！沼泽的毒藤......“少年举起溃烂的右手，紫色脓水正从绷带渗出。

“踩到西区的毒藤了？“艾伦扯开绷带，腐臭味呛得黑猫炸毛，“艾琳没教你怎么处理？“

汤姆缩着脖子递来竹篮：“她说要五株荧光菇换解毒剂......“

篮底躺着三株断根的蘑菇，菌丝蔫得像泡烂的面条。艾伦抓起短剑插回腰间：“带路。“

夜枭的啼叫穿透树冠时，他们摸到了东侧橡树林。汤姆指着树根凹陷处的蓝光：“就在那！“

五株荧光菇在月光下摇曳，艾伦却按住少年肩膀：“仔细听。“

腐叶下的沙沙声不同于地精——更轻，更密集。他甩出块石头砸向光点，十几只拳头大的食光甲虫轰然飞起，口器泛着酸液冷光。

“想要真货，得等月圆。“艾伦拽着汤姆后退，黑猫突然从袖口窜出，利爪撕开某片腐叶——

六只狗头人正撅着屁股挖坑，腰间的皮质水囊鼓胀晃荡。

“跑！“艾伦一脚把汤姆踹向树干，毒箭离弦射穿狗头人哨兵的眼窝。酸液从右侧泼来时，他翻滚躲到岩石后，短剑砍断缠在脚踝的藤蔓。

领头的狗头人祭司举起骨杖，紫雾从沼泽升起。艾伦点燃蘸硫磺的火把掷出，爆燃的火焰惊散毒雾。

“中！“毒箭精准扎进祭司右眼，黑血混着脑浆溅上树皮。剩余狗头人尖叫逃窜时，艾伦已经割下荧光菇——真正的夜光菇藏在甲虫巢穴背面，根须完整如银丝。

黑猫叼着狗头人耳朵凑过来，金瞳在黑暗中幽幽发亮。

【基础剑术：18】

系统蓝光闪烁的瞬间，东南方传来建筑物坍塌的轰鸣。

“二十株荧光菇。“艾琳的靛蓝指甲划过菌柄，“根断了两成，折价三银币。“

艾伦把毒箭拍在药剂铺柜台：“加五支箭，换解毒剂。“

“箭毒对狗头人无效。“药剂师甩来个小瓶，“外用敷伤口，内服会烂肠子。“

汤姆哆嗦着接过药瓶时，铁匠铺方向突然腾起火光。霍克的吼声混着地精尖啸刺破夜空：“菜鸟！西墙！“

艾伦撞开木门时，两只地精正在酒桶里打滚。酸液把淬火桶蚀出蜂窝状孔洞，霍克抡起烧红的铁砧砸碎第三只地精脑壳。

“接着！“铁匠抛来捆冒烟的火把。艾伦凌空接住的刹那，烈焰在狗头人酸液上炸开烟花。

当最后一只地精被钉在门板上，晨雾正从腐木林飘来。霍克踹开尸体，酒气喷在艾伦脸上：“屋顶修葺费，二十铜。“

“抵昨晚的解毒剂钱。“艾伦甩给他三枚银币，“剩下的存柜子里。“

铁匠铺后院响起第100次挥剑声时，独眼黑猫抓碎了某只地精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