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野兽生长

天色渐暗,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可我的生活却被阴霾笼罩。送餐高峰期,我骑着那辆破旧的电动车,在车水马龙中穿梭,心急如焚。送餐超时了,我拼命加速,却还是没能避免悲剧发生。一个急刹车,餐盒里的鱼香肉丝撒了出来,汤汁溅到了客人崭新的地毯上。

我满脸愧疚,站在客人面前,不停地鞠躬道歉,可换来的却是冷冰冰的罚单。看着罚单上的金额,我的心猛地一沉,那可是我三天的工资啊!

而此时,在幼儿园里,星野正陷入一场风暴。他情绪失控,一口咬在了老师的虎口上,鲜血瞬间涌出。园长脸色铁青,把带着血迹的纱布重重地拍在桌上,语气里满是愤怒与嫌弃:“只有动物幼崽才会用牙齿表达情绪,你得好好管管你儿子了!”

下班后,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赶到幼儿园。看着儿子低垂的脑袋,我的心揪成一团。回到那狭小昏暗的出租屋,我翻遍了所有角落,找出积攒的零钱,然后马不停蹄地奔向城中村的二手书店。在那堆积如山、散发着陈旧气息的书堆里,我终于找到了一本泛黄的《儿童心理学》。

夜晚,城中村的出租屋里闷热又嘈杂,窗外的夜市传来喧闹声。我深吸一口气,按照书里的方法,试着拥抱情绪激动、又踢又打、哭嚎不止的儿子。可他却像只受惊的小兽,猛地张开嘴,尖利的乳牙狠狠咬进我的肩胛骨。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温热的血顺着伤口渗进洗得变形的文胸肩带。但我没有松手,只是紧紧抱着他,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时光匆匆,星野上了初二。那天,阳光格外刺眼,我却接到学校教务处的电话,让我立刻过去。当我赶到时,校长一脸严肃地指着监控录像,画面里星野抡起椅子,狠狠砸向教室玻璃,玻璃瞬间破碎。校长皱着眉头,语气沉重:“这种反社会倾向……”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脚下,那里踩着我熬夜缝的姓名贴,上面还沾着昨夜通宵串珠子留下的胶水,那是我为了多挣点钱补贴家用,辛苦劳作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