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床应用

因此,在全科诊所接诊的患者往往是基于非专业的、高度个人主义的判断,但在医院中遇到的患者大多经历了专业的决策过程,通常是由全科医生转诊到那里的。因此,呈现在全科医生面前的患者的症状往往是“无条理的”,而出现在医院的患者的症状往往是“医疗化的”。

患者能决定何时就诊,这对全科医生来说也特别重要,因为作为临床问题解决过程的一个组成部分和早期部分,能发现患者为什么做这样的决定。如果全科医生能够发现患者就诊的真正原因,诊断可能会更准确,随后的治疗也会更合适。

此外,医生需要铭记,普通民众对健康问题的认识水平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一方面,已有研究表明,许多患者并不知道主要身体器官的正确位置(Rashid和Jagger,1996)。例如,25%的人不知道心脏的位置,其他器官的数据如下:胃,50%;肝,75%;肺,40%。5%的人甚至不知道大脑在身体的哪个部位!与之相反,许多患者“对自己的疾病持有详尽而复杂的理论”(Armstrong,1991)。因此,作为首诊医生,对全科医生有一个特殊的要求,必须专门制定一种方法,以适应每个患者的特殊需求和认识水平。

不幸的是,对于医生来说,寻求医疗服务的决定并没有一个一致公认的和可预测的临界值,也与患者症状潜在的严重性没有密切关系。医生认为潜在的严重症状,可能不会被一些患者识别甚至完全被忽视。例如,医生不能假设:出现绝经后出血,甚至出现乳房肿块的女性,都会和医生一样意识到这些症状可能是癌症引起的。因此,对于这类患者,需要一种特别敏锐的识别方法。

另一方面,由于对健康的概念持有错误的观点,一些患者就诊时症状相对轻微。例如,三分之二的英国人认为每天排便对健康是必要的。因此,任何偏离这一模式的行为都可能导致自我治疗或就诊,医生可能认为这是不必要的,但患者却认为这是非常必要的。除非医生确定了就诊的原因是患者错误地认为便秘是问题所在,否则容易开出有潜在风险的处方。对此,安慰和健康教育的结合才是恰当的回应,而不是饮食建议、开泻药的处方、不必要的直肠检查或表现出愤怒。出于同样的原因,许多父母带着他们的孩子就诊主要是为了安慰和解释他们的症状,而不是为了药物治疗;医生应该对此做出恰当的回应。

因为已经达到了对特定症状容忍的极限,或者因为他们担心症状可能的严重性,患者也会就诊。至关重要的是,对于下列导致就诊的理由,医生应决定其中哪一种是具体的促使就诊的因素。如果就诊的唯一原因是希望确保背痛不是癌症的症状,那么对出现背痛的患者提供止痛药就没有什么意义了;相反,如果一位背痛的患者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那么再去安慰他这不是癌症就没有意义了,我们需要的是减轻疼痛使患者尽可能恢复正常工作。此外,如果患者已经用了同一种药物进行自我治疗,并且发现无效,那么建议使用对乙酰氨基酚来减轻疼痛几乎没有什么好处;在这种情况下,医生的可信度和有效性,将因此受到损害,因为无法确定患者是否已经发生了自我治疗。自我治疗非常普遍,医生应该经常询问它。此外,由于不同个体的疾病行为模式差异很大,医生需要意识到:

在一组患者中,一种疾病可能以截然不同的方式表现出来,但患者的疾病体验可能和指纹一样具有高度的个性化(Tarlov,1988)。

然而,全科医生通常能识别患者寻求医疗建议的具体触发因素,因为他们长期接触患者——例如,在亲人忌日来咨询模糊的身体症状时,那些患者想要的只是找一个人聊天和让他们振作起来。此外,作为对压力的反应,许多患者产生一种可识别和重复的身体症状模式,这往往是一种个人特征。尽管不给患者贴上过于严格的标签是非常重要的,但认识到个人疾病行为的重复模式,往往能够使医生做出一个更恰当、更有效的反应。

还应该记住的是,当一些患者真正的期望是提出一个更深层次和/或更严重的问题时,他们会选择将一些轻微的(通常是身体上的)症状作为就医的“入场券”。这种方法的另一种情形是,当患者陈述“我在这里的时候,医生,我想提一下……”。通过这些方法,患者可以“考验”他们的医生,然后才敢透露就诊的真正原因。这通常被称为一个患者“幕后的动机”,如果医生不能满足患者最初的期望,那更严重的问题便不会被发现。

最后,由于上述所有理由,应始终铭记:

医生应该了解一个人寻求医疗服务的原因和时间,他如何看待自己的疾病,他如何描述自己的症状和解释自己的感受,以及他的疾病或治疗给他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这些因素总是受到患者和医生各自文化背景的影响(Jaco,19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