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那洁白胸脯的天蓝色光芒

我亲爱的馨卓,我读到了一句好诗,但好像又不那么好,它太朴素了,初读寡淡无味,但经历过的人读来却五味杂陈呢——

我只爱她,我感觉到在我的心里

她那洁白胸脯的天蓝色光芒。

这是一个法国人写的,名字不稀奇,一个叫雅姆的。一种刻板印象就说法国是浪漫的国度——巴黎熹微的朝霞,唤作埃菲尔的铁塔,卢浮宫蹁跹的白鸽,凯旋门嘶鸣的骏马。香榭丽舍的街灯,枫丹白露的落叶,塞纳河畔的汽笛,圣母院里的钟磬。其实只是无序的排列,但读着像走进画里似的,连名字都格外可爱起来。

不管旁人相信与否,所有那些最美好的女子形象,都让我或多或少想起你,你也是个复杂的女孩子,美好的、不那么美好的,都在你身上看得到影子,但就是这样复杂的你,才让我心动难以自持。也许是我太爱幻想了,对爱情、对未来、对你,都有些脱离实际的憧憬,我把它们埋在心底,作为自己的小秘密,不与他人分享,也是件美好的事。

总之,你对我来说,就是甜蜜,却又带着很沉重的、像不属于我的世界的情绪。我相信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孩子,各方面的,带给我震撼的。我相信你的梦,你的直觉和你说过的话,我从来只怀疑过自己,而非怀疑你。我怀疑自己的真诚与好的一面,而非怀疑你的真诚与对我的爱。就像雨中湖面上升起薄雾一样,更添了湖的美丽。

我们或许是一样的,有了彼此之后,我们的欢乐更欢乐了,我们的痛苦也更痛苦了。我们的欢乐和痛苦,变成了双倍甚至更多倍,总有一个时刻让我感觉到一根尖刺在扎我的心,在旋转着,成了我的中心,就像洁白胸脯上的蓝光:纯净、娇嫩,而且带着一点像要失去什么的感伤。有时甚至觉得和你在一起是我从别人那里把你偷来的一样,或许除我之外还有更多配得上你的人,但既然落到我手里了,那就只能是我的哦,别人抢不走,也别想抢走。

我辞藻匮乏了,能想到的词汇掏空了,我还是不能准确表述出对你的爱情,就好像它天生就不能用言语来表达,我天生就表达不出一样,它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却又不可捉摸。我“嫉妒”那些有才华的诗人,可以把爱情表达得那样完整。但爱情本就是因人而异的事物,谁又能说我表达的爱情不完整呢?

有你在的幸福,就是爱情。更简单点,你就是我的爱情。你看,表达得很抽象吧。我如果会作画,那一定是抽象派。

我们也抱怨过彼此,毕竟爱情里不如意的事情也会很多,对朋友可以倾诉但总归有距离感,对恋人则不然,距离的缩短也带来情感表达的迸发,过于强烈的情感便演变成了抱怨,这是必然的。但这抱怨并不影响爱情本身,它反而是爱情的一种养料,但物极必反,过多的养料也会杀死爱情。爱情需要呵护,面对彼此的抱怨,我们也需要安静坐下来谈谈。

有时候我很想写封信给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地方,一个子虚乌有的人,叫他乌子虚也正合适,跟他谈谈你,我的宝贝,怎么依赖我,怎么改变我——我心里是很复杂的,毕竟我一边饱尝着你的爱,一边又承受着你的一些自我的做法,有时觉得你像个信心十足的小女孩摆弄积木——多可爱,你在慢慢改造我的世界,我也走进了你的世界,和你一起——又怎么能让人不爱你呢?我们有时相敬如宾,有时又缠绵不休,我们是在彼此的生活里留下脚印,回过头能看得清晰。

我感到快乐,因为的天真和单纯的人性,你的单纯不是普世意义上的,而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一种纯粹的端庄,你的单纯是自成一个世界的。你的健康的身心,对人间的观察与关怀,都使我折服。

这快一年的爱情生活,我们都付出了很多,我感觉得很深刻的,是我逐渐笃定了同你努力走下去的信念。用俗一点的话说,你是人间理想,我本来不喜欢这话的,但用理想来描述一个人,想必是很渴望和她在一起吧。当然,你可能会噘起嘴说:“我可不是理想。”当然,我们都不完美,但正因不完美,才有得改变的契机,才能前进,我们的爱情也是不完美的,它依然有很多瑕疵,需要我们精心维护,才能到达理想境界,所以我也珍视它。我有时也冲动说胡话,但我打心里珍视我们的爱情,我也会努力改掉臭毛病。

我有时也想对我好朋友说你多漂亮,多温柔,对我多理解,从不给我添麻烦,但又觉得这些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羞于启齿——这种幸福和秘密燃烧在心里,满溢得我像醉了一样,真叫人难耐呀,我多想当着全世界的面,宣告我们的爱,盯着你一直看,走进你眼里。我觉得心里头有一股火焰,想从眼里射出来,热切地烧红你的脸,让你蒙起脸来,发出羞怯的低吟。

我们的爱情越发年轻了,有时更像是刚在一起时的纯净模样。我矛盾地一边希望你是个懂事知性又安静乖巧的小女友,一边又觉得你该是个撒娇任性逗得我欢笑不止的小顽童。

吻你,像从前千万次那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