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恬与方秋潮也随着之前一起上分的经历,关系相熟了几分,已经是达到能够偶尔聊两句不会卡壳的境界。
当然,这是在方秋潮没有主动提及卢西西的情况下。
与花雨讲话,心恬难免还是有点卡壳,也实在是花雨太过耀眼导致的,任谁去直视,都得被灼伤双眼。
虚大爷在厨房中忙碌,花雨在刷小视屏,心恬和方秋潮则约着单挑游戏。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方秋潮略胜一筹。
心恬看方秋潮的眼神不免变得有些怪异了,这家伙实力这么强,之前还把把玩辅助,这不是增加他游戏难度?
最要命的是两个妹子预选辅助,都抢不过他玩瑶妹,但偏偏他还能全局跟着花雨带飞,心恬实在也不好说啥。
等待了一个小时,时间来到七点多。
虚大爷的饭菜已经准备齐全,将饭菜和啤酒端到客厅的饭桌上,虚大爷开始招呼着花雨和心恬好吃好喝。
“方爷爷,啤酒喝着多没意思,我要和白的?”
花雨面露委屈之色,虚大爷闻言则是心中一咯噔。
“白酒?我家哪有白酒,看旁边两孙仔那个能喝那玩意?而且你一个小姑娘喝什么白酒,成何体统,不许喝!”
说着,虚大爷手拿筷子指了指花雨,顺便还翻了个白眼,其中带有威胁的意味。
可是。
花雨会怕?
“小姑娘怎么了我就要喝。
而且你家怎么没有白酒,当初我在你房间里,床垫下面,右上角第三块木板里,可是见过一瓶白色的,叫飞天什么的……”
“别说了!”
虚大爷紧绷着头皮,朝方秋潮看了一眼,眼神中布满了警惕之色。
“我去拿一瓶?”
方秋潮刚要起身,却被虚大爷一把按了下去。
“我自己去!”
待虚大爷离开,心恬稍稍缓解了尴尬的神情,开始喃喃自语,“去拿‘一瓶’出来?那就是说不止一瓶咯。”
“嘘!”
花雨一根葱指竖在唇前,向心恬比了别说话的手势,随后单独眨了眨右眼以表暗示。
心恬会意得知花雨想要做什么。
方秋潮此时还蒙在鼓里,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直到虚大爷拿来一瓶白红瓶身的酒。
“嘶——”
方秋潮一眼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贵州……”
“嘘!”
花雨再一次暗示禁声,接着她双目盯在了那瓶酒上,仔细观察了起来。
方秋潮盯着那酒,不禁吞了吞口水,对他这种优秀男青年,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家爷爷竟然有珍藏,好像还不止一瓶!
再看这瓶酒表面的少许老化,好像还有个小年头。
方秋潮正猜测着,旁边花雨则已经给出了正解。
“贵州茅台酒,53度,200毫升,当前每瓶到手价1299,这瓶是三年前的,价格还得翻几倍。
哇哦,针不戳,方爷爷有心了。”
花雨露出满意的微笑,向虚大爷梳了个大拇指。
虚大爷笑着点点头,心说,我藏了十年多自家人都没发现过的酒,能被你找到,我能不有心吗?
心恬在听到价格的同时已经是惊讶的合不拢嘴,没想到虚大爷这么有能耐,不禁收藏了这种好酒,出手还这么阔气。
他要是能喝一杯……
那之前坐车被虚大爷赚去的钱,岂不是就相当于拿回来了?
花雨不再拘束,正要开酒品尝,虚大爷却忽然问:“小雨啊,爷爷我问一句,你是啥时候发现我藏,额咳,收藏的这酒?”
花雨回忆片刻,说:“五年前吧,那时候上初二,当时在家里玩,无意中发现的。”
“家里玩?”
虚大爷忽然想起了什么,愣愣的问,“你在别人家里玩也掀人家床板吗?”
“那倒没有。”
花雨稍有些心虚的说:“就是当初不小心弄坏了床板,有几瓶酒自己掉出来……”
“然后碎了一地?”方秋潮低着头,忽然接话。
“你咋知道?”花雨又惊又疑的问。
“因为当时,爷爷认为是我打碎的,所以痛打了我一顿,我映象深刻……”
“噗嗤,哈哈哈哈。”
花雨憋笑不成,拍了拍方秋潮的肩膀,“不好意思哈,毕竟当时我也怕被打,来,给你倒一杯,就当是赔礼了。”
花雨熟练的拆开酒瓶,给方秋潮倒酒,全然没有注意脸色逐渐难看起来的虚大爷。
当初,花雨打破的那几瓶酒如果放到现在,没几个大不溜绝对少不了。
花雨倒酒全然没有节约的意思,杯杯倒满,当轮到给虚大爷倒酒的时候,花雨却问:“方爷爷,你板着脸做什么,这么好的酒你不想喝吗?”
“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气我的?”虚大爷说。
“不喝算了。”
“别,给我满上,倒满!算了我还是对瓶吹!”
……
饭菜很香,虚大爷当真是一身的好手艺,令人钦佩。
酒也很香,嘴唇微抿缓慢品尝,生怕成了下一个吃人参果的二师兄。
可当心恬看着花雨跟虚大爷和方秋潮碰杯后,仰头一杯酒下肚的时候,他不禁有些石化,这可是53度的!
虽然杯子不大,可哪有人会把这玩意当饮料喝?
而花雨却还在吵着让虚大爷再来一瓶,虚大爷自然是拒绝的,随后,他们吹起了啤酒,脑袋上隐隐飘着飞牛。
只有心恬在划水,言说自己不善饮酒,实则细细品尝着。
虚大爷喝酒异常的豪放,一杯酒能一口下肚绝不分成两次,半响后,已经在方秋潮和花雨的联手围攻下,败下阵来。
这也是因为他白酒对嘴吹的缘故。
虚大爷醉醺醺的丝毫不像是个年近七十的老人,他忽然坐到心恬的身边,勾起心恬的肩膀,呈现出一副兄弟样。
他言说那日大桥上的种种,言说自己有着怎样的苦衷,怎样的压力,怎样的好面子,说着说着他竟忘记了尺度,将一些内心中潜藏了许久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正所谓酒后吐真言。
虚大爷顿时老泪横流浸湿了衣襟,一旁的同样醉醺醺的方秋潮闻他所说的,更是陷入沉默之中,久久不能回转。
直到,虚大爷头顶逐渐飘起片片飞牛,脸上挂满洋溢的憨笑,与心恬称兄道弟,言说着自己当年的种种,如何的英勇。
大家的脸上才逐渐恢复色彩。
其实,虚大爷说的那些话,心恬根本听不懂,他本来就是个外人,只是不停的点头附和,称虚大爷说的对。
心恬其实并不喜欢这样太过亲近,更何况是跟一个老头,但他一直忍耐着没有抗拒,不仅仅是因为给花雨一个人面子,跟虚大爷缓解下之前的尴尬。
同时也是他身为一个男人,深感同情的体现吧。
当代年轻人的压力一点也不少,心恬非常清楚,当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的时候,他会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给他,同时带着压力和责任。
这也是当初他对卢西西完全倾诉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