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潮家中客厅的沙发上,心恬与花雨并坐着,二人之间隔着半个屁股的距离,正在详细解说有关月虚大爷这一称呼的由来。
而方秋潮则在刚进门的时候就被虚大爷拽走,到稍远些的角落窃窃私语。
“怎么了爷爷,你这么慌干嘛?”方秋潮又惊又疑的问。
“卧槽,你个坑爷的孙子。”虚大爷满脸的惊愕,问:“你是怎么把那小子带过来的?”
“爷爷,你认识心恬?”
“何止是认识啊,当初我在跨海大桥骗,呸,拉的最后一个客人就是他,当时我装重病,讨了他四百块钱,没想到他竟然为了这四百块,追到我家里来了。”
“不是吧?”
方秋潮感到难以置信,同时也感到异常的无语,自家爷爷的脾性自己清楚,这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爷爷,要不你掏三百还他?”
“你个坑爷的孙子,这钱还了就有用了吗?而且那得多尴尬啊。本来也没挣个几个钱,之前为了从警察局出来,已经赔了小一半,这说啥也不能给。”
“可那咋办啊,小雨和心恬是代花彦叔来看你的,总不能撵走啊。”
方秋潮感觉到异常的无力。
“那我就呆房间里不出去了,在外面挣钱可以不要脸,现在在自己家说啥也不能丢这个人,你去替我见客。”
“那我不去,之前我和羽岚他们几个还把心恬打了一顿呢,我也要脸。”
“嘿咦!你小子,人长大骨头硬了啊,都敢不听你爷爷的话了。”
虚大爷双眼一瞪,“我看你是小时候过的太顺利,不知长大的艰辛,早知道就该多抽你几鞭子。”
“我不管,反正小雨现在就坐在客厅里,你身为长辈不去见客,看你老脸往哪搁,除非一起去。”
虚大爷纠结了半响,同意了方秋潮的提议,不过这需要方秋潮先去打打掩护,探听探听虚实。
代价是方秋潮最近看上的一双新鞋。
方秋潮端着几盘零食和水果跟茶水来到客厅,放到花雨和心恬面前的小桌上,接着他坐在了侧旁一言不发,实则正在默默观察。
花雨正向心恬轻声说着什么,心恬羞涩的点头回应,脸上挂满了洋溢的笑容,二人想谈可谓甚欢。
方秋潮则正纠结着什么时候开始打探消息。
“秋潮。”
花雨忽然呼喊,方秋潮惊的回应,显得有些无措,“啊,怎,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话想说?”花雨试探的问。
“没,没有,我能有什么想说的。”
方秋潮嘿嘿笑了笑,趁着这个机会悄悄撇了眼心恬,此时心恬也正看他,表情略显尬色。
“嗯,对了,方爷爷怎么不出来?”花雨向房间里看去,试探的问。
“爷爷,他,今天出门找了个不错的工作,正在整理简历,准备明天就去看看。”
方秋潮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零食和水果,客气的说:“你们先吃点零食和水果,稍等一会爷爷忙完就来……”
“嗤!”花雨憋笑了半响,绷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
心恬与方秋潮对视一眼,二者皆是一愣,脑袋一歪,仿佛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方秋潮疑惑的问:“她笑啥?”
心恬尴尬的耸耸肩没说话。
“心恬,不好意思,我没忍住。”花雨笑着抚胸,渐渐平复心绪。
心恬尴尬的笑笑,言说自己并不在意。
接着花雨冲虚大爷的房间高喊:“方爷爷快出来吧,心恬同学有话对你说哦,快点出来吧。”
等了半响,房间中无异动。
花雨与方秋潮打了个暗示,二人一同起身,朝虚大爷所在的房间偷偷摸去。
然后,房间中传来声响。
“你个坑爷的……咳!是,是小雨啊,好久不见,真是女大十八变,几个月不见又变漂亮了,想想你小时候……咳咳,近来过的怎么样。
哎!等等!你们要干嘛!你们别碰我!别碰我!啊!”
房间里传来了悲戚的嘶吼,心恬不禁紧捂双耳。
之前,在与花雨的交谈中得知,虚大爷本名叫做‘方君’今年有六十八岁高龄,身体还称得上矫健。
就是性格像个小孩,稍有些顽劣,说白了就是脑子不太正常,毕竟正常人也不会去趁着跨海大桥桥危的时候载客拉人,这也是方秋潮一直担心的事情。
当时听到花雨说到这的时候,心恬心都紧绷了起来,庆幸自己当初付车费的时候没有狠心少给虚大爷一百块,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啥呢。
虚大爷就被方秋潮和花雨一起拖了出来,坐在客厅内的沙发上。
心恬冲他微微一笑,虚大爷尴尬的点点头,不去看他。
“那个虚,咳,方大爷你好啊,还记得我吗?”
“你……你谁啊,我不认识。”
虚大爷指了指心恬,平静笑着看向方秋潮,“我不认识他。”
方秋潮尴尬的捂着脸走去了卫生间,虚大爷的笑容逐渐回平。
“小雨。”
虚大爷凑到花雨身边,露出求助的眼神,悄咪咪的说:“小雨,好孙女啊,你帮帮我,爷爷我年纪一大把了,在外面赚钱可以不要脸,现在在自己家里给方爷爷我留点面子啊。”
花雨思考半响,这短时间还朝心恬看了看,接着她轻声说:“方爷爷,我们现在都是朋友了,这次吴羽岚和花键那件事心恬帮了很大的忙。
其实他不怪你,只不过有大桥这件事隔着,您尴尬他也尴尬,都说不出口而已。
要不我自作主张提议,您今晚好好施展一下身手,做一顿大的,待会碰一杯,这件事就当做过去了,好不好。”
虚大爷沉吟几声,陷入思考。
两个小家伙都是客人,这一顿饭反正少不了,不如就做点好吃的,跟这件事一起过去,这不就一举两得。
接着,虚大爷看了看时间说:“好,那我这就去做菜,食材家里都有,你们稍等着,七点之前一定让你们吃上菜。”
“好嘞,方爷爷冲!”
“冲!”
虚大爷鼓足了气,头也不回的冲进厨房,花雨笑着坐回心恬身侧。
“虚,咳,方大爷这是怎么了?”心恬羞涩的问。
当下,花雨向心恬讲述了他与虚大爷说好的事情,心恬听后微微点头,觉得这么做确实不错,还少了尴尬的倾诉环节,要不然他真是不知道该咋说了。
自卑是一种病,得治。
只叹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的事情,当初的车费四百块,心恬也没有要回来的想法了,这谁好意思要回来?
就当是给自己交了个智商税,不赚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