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笙有些担心，她刚要离开的时候，就看到贺垣的车。
“怎么样？”
贺垣把东西交给她，“李欧说，你们要的东西都在这里。”
“什么东西？”
“不知道”
贺垣把车钥匙还给她，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刚才李欧和他说了很多，他的脑袋有些乱。
“李欧人呢？”
“死了。”
“死了？你确定？他那么狡猾，会不会是诈死？”
“里面有医院的鉴定报告，我亲自带他去做的。”
江言笙把材料收好，“走吧，我带你去管理局……”
所谓的管理局是个农家大院，地处偏僻，周围都是些村民，从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先去汇报。”
“嗯。”
贺垣坐在长凳上，江言笙去了好久，久到他靠着椅子直接睡着了。
他感觉有个人在推他。
“怎么睡着了？”
江言笙递给他一张纸，让他擦擦口水。
“不好意思，昨晚没睡好。你汇报完了？”
“嗯，你知道吗？你拿过来的那份材料，局里非常重视，这件事能这样解决，也算是最好了。”江言笙松了口气，笑道，“恭喜你，你转正了！”
“啊？”
“民事管理局正式在职人员”
“哦。”
李欧的资料袋里有什么，贺垣不感兴趣，但是局里的人一定感兴趣，否则的话，他现在已经因为私自处理李欧的尸体被调查了。
“以后我不在的时候，重生者的调度就由你来安排。”
“我可以拒绝吗？”
“？？”
江言笙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是傻了么，能在管理局谋个一官半职的重生者有多少，你还不要？”
“这个，有什么用吗？”
“当然！对于普通重生者来说，他们一生都要在管理局的实时监控下，而你就不需要，只要定时汇报就行。”
那也不错，起码不用完全裸露在别人的监视器里，他可不想连几点钟上厕所都被人知道。
“而且你属于体制内，我们会保护你，并且，不会失业。”
“那我有工资吗？”
“有啊，一个月三千块，旱涝保收！”
“……”
挺好的，他现在助教一个月五千块，加上这三千块，就有八千块了。
“走吧，叫上林椰，咱们吃东西庆祝去！你请客啊！”
“……”
他想说，他不饿。
……
“中午不是刚吃，怎么又吃饭？”林椰被叫来时，还有些懵懵的。
已经八点了。
江言笙安排他们在一家四星级餐厅，这装修一看就不便宜，之前交完物业费，他兜里可没剩几个钱。
江言笙在一旁高兴的点餐，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高兴什么，是因为李欧的案子结了？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都给我们来一份！”
林椰疑惑地看了一眼贺垣，后者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江言笙终于点完，看得出来她还是很激动。
“言笙，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
“嘿嘿，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能替我分担一些活儿了！我能不高兴吗？”
贺垣:“……”
他觉得自己好像入坑了。
江言笙点了很多海鲜和刺身，贺垣对这些不太感冒，象征性地吃了一些凉菜。
“我去上个洗手间。”
“去吧”
贺垣走出包间，这地方装修的那么富丽堂皇的，也不知道洗手间在哪，也不给个牌子指引。
他想找个人问问，这边一排都是包间，服务员好像都在包间里面服务。
有个包间门半开着，里面嘈杂吵闹的，酒杯玻璃碰撞的声音应该是个应酬局。
“钟总啊！咱们喝一杯，下个季度，还能继续合作啊！”
“李总，李总，我这真喝不了了，酒精过敏，一会儿在大家面前，出洋相了！这样，我以茶代酒，敬您！”
“呵，钟总，你这喝茶——咱们国人的酒文化，感情深，一口闷，看来钟总也不是很想和我们合作么！”
钟锦意叹了口气，今天带来的人喝了三轮已经趴下了，桌上的也就剩她一个，对方这是摆明要让自己喝。
“李总这话说的，哪能啊！这样，我今天我就——”
“嘭！”
包间门被人用力推开，撞在墙上还发出一声闷响。
“李总，我来得晚，不好意思，我来陪您喝啊！”
钟锦意手里拿着的酒杯被他拿去，“李总，迟到了，先自罚三杯！”
“……”
“……”
“……”
“钟总，你这手下有厉害的人啊！深藏不露，小伙子怎么以前没带出来过？”
钟锦意怕他伤身子，想去拦他，却被贺垣摁住肩膀。
贺垣提着一壶直接坐到了李总旁边，“咱今儿个，一定把李总陪高兴了！”
“哈哈哈！好！”
“……”
……
“贺垣这家伙上个洗手间去这么久，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江言笙想出门去看看，人却回来了。
还带着一身酒气。
“我靠！你这掉酒坛子里了？”
“遇着一个朋友，多喝了两杯。”
贺垣只觉得天旋地转的，两只脚好像都不长在自己身上了。
“你们吃的怎么样？够不够，要不要再点点？服务员！点菜！”
“哎哎哎，够了够了，你这什么朋友，给你喝成这样啊！”
林椰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让他缓缓。
“行了，咱先回去吧。”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他去结账。
“你好，您一共消费四千三百元。”
“好——”
林椰刚要掏手机，手机却被人夺去。
“我来！”
贺垣特别大声地喊了一句。
“妹妹，这出来吃饭可不能让你掏钱！我来！”
江言笙觉得太丢人了，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好好，你来你来。”
贺垣在钱包里掏了半天，也就一千来块。
“还是让我来吧。”
钟锦意送完客户，也过来买单，刚好看到贺垣他们几个。
“刚刚贺垣帮我挡酒，才喝成这样的。你好，他们的单记我账上。”
“好的，钟总。”
“等等，钟小姐太客气了，不过我们的单，我们自己来买就行，不用钟小姐破费了。”江言笙笑着说道。
“你们是贺垣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三人在这说着，根本没人注意到贺垣已经躺地上睡着了。
“不好意思，打扰三位一下。”
服务员微笑着打断了一下，“这位先生，是叫贺垣吗？”
“嗯”
“对”
“是”
服务员赶紧扶他坐了起来，笑道:“三位，这单不用买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啊？为什么？”
“我们餐厅就是贺先生的产业，抱歉几位，刚才我没认出贺先生。”
“?”
不可思议。
三个人把醉的一滩烂泥的人抬到车上。
“你们把他送哪？”
“当然是送他回家。”
“那谁来照顾他？”
江言笙肯定是不想照顾他的，但也不能让钟锦意来照顾。
贺垣现在喝的这么醉，万一说点什么不该说的……搞不好，某人是故意灌醉他的。
“林椰”
林椰:“？”
“是吧，林椰？”江言笙朝她使了个眼神。
“呃……是……吧”
钟锦意也没说什么，交代了几句就上另一辆车走了。
“你干嘛让我照顾？”
“贺垣现在是我们的人，有很多事情都是机密的，他现在纪律意识不强，可不能让钟锦意听了去。”
“……”
“我明天还有事，他就交给你了，反正你们之前在医院不是相处也挺好么。”
“……”
“我走了！”
“我没他家钥匙啊！”
“那就送回你家。”
“……”
林椰让物业的两位大哥把人扛上楼，刚换的床单真是便宜他了。
……
贺垣醒来时，林椰已经离开，他看了一眼时间，匆忙打了个车往学校赶去。
周旻在学校看到他，和他打了个招呼。
“姐夫，你怎么一身酒味？”
“……”
贺垣闻了一下，好像确实臭了，也忘了换件衣服。
“我宿舍有衣服，给你拿一件换吧？”
“这……”
“这什么这，你一个老师，一身酒味进教室，像什么样子？”
贺垣突然愣住，周旻这话说的没错，他自己就算了，若是因为个人行为抹黑整个教师行业，那他就是罪人。
“给我找件短袖套一下就行！”
“你等着——”
周旻转身往宿舍跑去，着急忙慌地还差点摔了一跤。
周旻的衣服有点小，即便已经是她最宽松的一件，穿在贺垣身上还是有种紧身衣的效果，好在身材看得过去，倒也不算出丑。
“小贺老师，要不你套件外套吧？”
“怎么了？”
“好多人盯着你看呢”
周旻小声地说道。
“那怎么办，你还有衣服吗？”
“没了，有你也穿不下。”
贺垣在一众人的注视下走到食堂，打了一份饭菜，模样有些扭捏，搞得食堂阿姨还以为他受了什么欺负。
“学长”
有个女孩拿着一份饭菜坐到他旁边。
周旻挑了一下眉尖，眼神交流道:小贺老师，不对劲呃。
贺垣:我不知道。
“学长，不认识我了吗？校史馆，乔伊。”
“哦！是你啊！”
贺垣终于想起来了，不过就这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法式刘海，淡淡的韩式妆容，杏仁色的美瞳，一口白皙的贝齿，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这应该又是一批男孩子的青春吧。
“班长好！”
“班长好！”
几个路过的男孩子和乔伊打招呼，后者微微点头回应。
“哦，我不是学长，上次不是解释过了么？”
“我知道”
乔伊简单吃了两口，就停了筷子。
“女孩子家不好节食减肥的，多吃一点。”贺垣忍不住说了一句。
她笑了笑，拾起筷子，又吃了两口。
“学长，那我先走了。”
“好……”
“姐夫，你背着我姐勾搭小姑娘？！”
“……”
贺垣已经不想和这小丫头解释什么了，只想埋头吃饭。
“我要告诉我姐！”
“悉听尊便”
“你也太没良心了吧！你生病那段时间，是谁忙前忙后照顾你的啊？！是我姐！是林椰！”
！
食堂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周围的人停住了筷子，愣愣地看着这边的两人。
“周旻，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