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㈠与小马的邂逅

河南ZZ市,大雪纷纷,似乎要把整个郑州都埋没。四十七中校门口的馄饨店,筱柒秋刚刚吃完最后一个馄饨,屋里暖洋洋的,进来的每一个人都顺手把外套脱掉搭到椅子后面。

馄饨店窗外呼啸过一阵刺骨寒风,拍在玻璃上沙沙作响——可冬寒终究敌不过热汤中升腾的慰藉,也盖不住满墙心愿细密攒聚的温度。这小小的馄饨店便是隆冬岁月里一方恒定的暖隅,它收纳着少年们微小的盼望与喟叹,将日复一日重复飘散的烟火滋味烘暖,然后郑重地印在往后的时光回忆中,成为一片暖褐色的光斑,永不黯淡。

店内正中的操作台也铺着纯白的瓷砖,纤尘不染。一位围裹靛蓝围裙的白发老奶奶正不疾不徐地在案前忙碌。她手指灵巧地将薄薄的小馄饨皮儿迅速捏合成一朵朵精巧的小白鱼:面皮儿薄得近乎透明,粉红的肉馅隐约含在柔润的面皮深处。待馄饨落入烧滚的大锅里,立刻如白云朵朵纷纷翻入金浪之中。那汤色清亮得极,滚沸后渐渐腾翻,映出沉在汤底的细嫩肉丸儿和金黄的蛋丝儿。锅里散发出的鲜香越发深厚,暖烘烘的气息氤氲着整个店堂的空间。

筱柒秋吃完之后没有立马走开,而是坐了一会儿。今天是周末,店内大部分都是学校里的学生。筱柒秋打开手机,“12:12了啊。”筱柒秋叹口气,准备回家。

马嘉祺推门而入,身穿黑色大衣,黑白格子围巾锦上添花,他就那样立着,肩线平直宽阔,风衣的戗驳领挺括地翻折着,衬得侧脸的线条愈显得硬净。他整个人,从裹着围巾的下颌线条,到风衣利落的肩与腰身,再到笔直站立的长腿,都透出一种沉静的、近乎冷冽的秩序感。与他的气质不符的是那双丹凤眼,尽显温柔,似笑非笑。

“奶奶,来碗馄饨。”马嘉祺马嘉祺的语调不疾不徐,尾音轻轻上扬,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柔软。

“好,还是老样子,鲜肉馅。”奶奶只是转过身,动作依旧是不疾不徐的沉稳,重新走向那片被蒸笼白雾笼罩的操作台中央。

马嘉祺扫过屋内,每个桌子都坐满了人,脸上露出了略微尴尬的表情,很快有消失不见。目光定格在角落,小女孩扎着低马尾,她身上那件柔软的燕麦色羊绒衫裹着肩膀,线条温柔,像是阳光自身织就的羽翼。微卷的长发如同被精心梳理过的乌木光泽,松松挽在一侧,露出流畅清致的颈线。几缕柔软的发丝不经意垂落,随着空调吹的暖风在纤巧的下颌边轻轻晃动,衬得那弧线越发婉约,几缕发丝便摇曳起来,映在沉静木纹桌面上,如同纤细的水草在深潭中摇曳生姿。马嘉祺看到那边还有位置便走了过去。

筱柒秋看清了来人,心中首先涌现的是激动,随后恢复平静。更多的是慌乱,紧张,尴尬。

马嘉祺温柔且轻声的说:“你好,请问这边有人吗?”

筱柒秋:“你好,没,没人,你请坐。”

奶奶端着香喷喷的馄饨走过来。马嘉祺的目光也随着她移动,随后,便落回到了眼前的汤碗上。他坐得挺直,风衣下摆沉静地堆叠在凳面边缘。他没有立刻去动汤匙,也没有碰碗壁。他只是垂着眼帘,看着那清亮汤水中摇曳的绿白色彩,看着碗沿蒸腾出的水汽,笔直的肩膀在黑色毛呢的包裹下纹丝不动,像凝固在时光里的一个影像,只有碗口氤氲的热气,悄无声息地抚上他颊边微冷的肌肤。

筱柒秋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喜欢的人就在眼前。想要跟他搭话,却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一瞬间尴尬紧张羞耻涌向心头。暗恋大概就是如此吧。

马嘉祺看向一直低着头的女生,嘴边渐渐勾出一抹笑意。眼角向下弯出令人察觉不到的弧度。

“你慢慢品尝,我已经吃好了,先走了,再见。”筱柒秋下定决心,站起慌张的说完,转身离开。

……

走出门后,天地一层寡淡的灰白色,疲软地晕染在低低压着的云絮之上。空气是凝滞、厚重且刺骨的,每一次呼吸都牵动肺叶深处的一缕锐痛。天地一片皑皑。这午后的雪,以其无边无际的素白,缓缓书写着冬日最宏大、最沉默的注脚。它是冷寂的帷幔,是覆盖尘嚣的温柔暴力,更是时间流经荒芜世界时留下的一行无字诗篇。沉甸甸的白,是冬日最终的底色,也是生命负重前行里,一个必须被直视和承纳的境遇。

筱柒秋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在接触到手的同时瞬间融化。筱柒秋皱了一下眉。顺手打开伞,朝着家走去……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丝毫没有被大雪影响……

街上有一处白墙,平时无人在意。墙的角落“我喜欢他,他知道吗?”一行小字,也无人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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