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猝死前,我绑定了“克苏鲁发糖系统”。
>别人召唤邪神,献祭血肉;我召唤邪神,递上亲手烘焙的草莓蛋糕。
>深潜者啃着马卡龙泪流满面:“妈妈的味道!”
>黑山羊幼崽叼着泡芙满地打滚:“还要!还要!”
>当旧日支配者集体为我的甜品店疯狂时,我发现它们正悄然衰弱。
>系统屏幕闪烁血字警告:“甜蜜消亡倒计时——”
>我举着刚出炉的提拉米苏质问邪神:“谁在偷吃你们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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键盘的敲击声在死寂的办公室里回荡,单调,沉闷,像极了某种缓慢失血的倒计时。凌晨两点十七分。电脑屏幕惨白的光像一层冰冷的霜,糊在我干涩发烫的眼球上。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几粒疏星遥远而模糊,衬得这方格子间更加逼仄、窒息。空气里混杂着速溶咖啡的廉价焦糊味、隔夜外卖的油腻气息,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属于绝望的金属锈蚀味道。
我,江枫,二十七岁,社畜。距离上一次看到完整的日落,大概过去了……三天?还是四天?记不清了。视线边缘开始出现细小的黑色飞蚊,嗡嗡地干扰着视网膜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太阳穴突突地跳,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后颈僵硬的肌肉,发出无声的呻吟。胃袋空空如也,却泛着灼烧般的酸意。
“快了…就快…好了…”我对自己嘟囔,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指尖在键盘上机械地移动,敲下的字母却在屏幕上扭曲、重叠,变成无法辨识的怪异符号。
世界像是被丢进了滚烫的油锅,猛地扭曲、旋转起来。眼前的代码行膨胀、塌陷,天花板上的LED灯管拉伸成惨白的光带,又猛地收缩成刺目的光点。一股巨大的、无可抗拒的眩晕感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前瘫倒下去。额头重重砸在冰冷的键盘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意识在下沉,急速坠向无底的黑暗深渊。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熄灭的边缘,一个声音刺穿了那片粘稠的虚无。
那声音冰冷、坚硬,带着一种非人的、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锥扎进我的脑海:
【检测到符合标准的濒死生命体…灵魂波长匹配度99.7%…】
【‘克苏鲁发糖系统’强制绑定中…】
【绑定成功。宿主:江枫。】
【新手任务发布:首次召唤。目标:深潜者(标准型)。任务道具已发放至次元包裹。】
什么玩意儿?!
我残存的意识像被雷劈中,猛地一颤。克苏鲁?发糖?系统?深潜者?这一连串极度不搭调、甚至荒诞到令人发指的词组强行塞进我昏沉的脑子,几乎要把它撑爆。濒死幻觉?加班加到精神分裂了?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烈冲击感贯穿全身!仿佛有亿万根无形的钢针,从每一个毛孔狠狠扎进来,又搅动我的血管和神经。不是疼痛,更像是一种……强行塞入的、格格不入的“异物感”,冰冷、滑腻,带着深海淤泥般的腥咸。我的身体在意识层面剧烈抽搐,每一寸肌肉都在抗拒这种强行的改造。
【系统加载:30%…50%…70%…】
那冰冷的金属音还在继续,毫无感情地报着进度。每一次数字跳动,都伴随着更强烈的“塞入感”和一阵细微的、类似无数细小吸盘吸附又分离的粘腻声响。我的视野里,无数条半透明的、蠕动的、带着诡异吸盘的触手状光影在疯狂闪烁、扭结。
【90%…100%!】
【加载完成!新手任务正式开启!请宿主在30秒内完成首次召唤仪式。】
随着冰冷的“100%”报出,所有的不适感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我猛地睁开眼。没有办公室惨白的天花板,没有键盘,没有显示器。
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绝对的空无之中。脚下是看不见的“地面”,四周是纯粹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眼前悬浮着一块散发着惨淡绿光的半透明屏幕。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几行文字:
【召唤目标:深潜者(标准型)】
【召唤咒文:**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自动翻译及语音辅助已启用)
【任务道具:[新手礼包:特制草莓奶油蛋糕x1]】
【倒计时:00:00:29】
深绿色的倒计时数字冰冷地跳动着:28…27…26…
荒谬!极致的荒谬!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疯狂呐喊。加班猝死前绑定系统?还是克苏鲁发糖系统?召唤深潜者?用草莓蛋糕?!
可那倒计时毫不留情地流逝。24…23…22…
冰冷的恐惧如同实质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我的脚踝,迅速向上蔓延。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那个似乎已经被“系统”暂时打断了——而是对眼前这超越理解、逻辑崩坏的现实的恐惧。深潜者是什么?克苏鲁神话里那些湿漉漉、滑腻腻、长着鱼头、能轻易把人撕碎的深海怪物!草莓蛋糕?这他妈的算什么?开胃甜点?还是餐后点心?给怪物塞牙缝都不够!
“放我回去!我要回家!我要睡觉!”我对着那片虚无和那块屏幕嘶吼,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惧和愤怒而扭曲变调。
【警告:任务失败惩罚:灵魂湮灭。倒计时:00:00:18】
屏幕上的血红色警告字和跳动的17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我无用的愤怒,只剩下刺骨的寒意。灵魂湮灭…彻底消失…比死亡更彻底的终结。
“操!”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荒谬感和恐惧感。草莓蛋糕就草莓蛋糕吧!死马当活马医!至少…比直接湮灭强!
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段扭曲、亵渎的召唤咒文。喉咙像是被砂纸堵住,干涩发紧。那咒文每一个音节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
“**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
我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咆哮着念了出来。声音在绝对寂静的虚无空间里回荡,每一个音节出口的瞬间,都仿佛有冰冷的、带着浓重海腥味的无形力量在周围的空间里震荡、凝结。脚下的“地面”开始微微震动,发出低沉的、如同巨型生物心脏搏动般的闷响。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