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晨跑偶遇计划

林小满按掉闹钟时，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多滞留了一瞬。昨晚程野手背上的那道疤痕，犹如烙印般深深嵌入她的记忆，她甚至还能回忆起触碰他皮肤时的微凉与粗糙感。窗外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进来，柔和却缺乏温度。她低头瞥了眼运动鞋带，周雯昨日的话语随即浮现脑海——“你知不知道？程野已经连续两周早起蹲守你的晨跑路线了。”

这句话让她整晚辗转难眠。表面上她佯装若无其事地调整了今日的晨跑时间，可当真正站在镜子前整理马尾辫时，她才察觉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一种如薄荷糖般的清甜感从喉咙蔓延至胸口，又携着一丝痒意直冲大脑。

---

面包店的玻璃倒影中，程野的身影一闪而逝。他身着深蓝色运动服，手中随意把玩着篮球，看似漫不经心地等待着什么人。然而，当林小满经过转角时，他的动作骤然停顿，仿佛被某种力量攫住了目光。

“这么巧？”他抬眼看向她，语气轻松得宛如只是偶然相遇。

林小满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去回首看他。“嗯，真巧。”她敷衍地应了一声，脚步却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两人擦肩而过的刹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感。程野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背影，而林小满则竭力让自己表现得毫无异样。然而，在第三圈跑过便利店时，她终究没能抑制住，悄悄回头瞥了一眼。

这一看，恰巧撞见程野弯腰系鞋带的背影。他的脖颈暴露在晨雾之中，因长时间保持姿势略显僵硬。林小满的心猛地一颤，急忙移开视线，却发觉脸颊已然泛起红晕。

---

回校途中，林小满刻意绕开水洼，每一步都计算得极为精确。她数着步数，企图借这些琐碎之事分散注意力。然而，当她偶尔回头时，却发现身后三米处，有人正踩着她刚刚避开的每一个方格地砖。

程野的脚步声极轻，几乎融入清晨的静谧之中。但他每次落脚的位置都与她完全重合，仿佛在复制她的轨迹一般。这种默契让林小满既惊讶又不安。

“你为什么总跟着我？”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程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谁说我在跟着你？明明是你在模仿我的路线吧。”

林小满瞪大眼睛，转身盯着他。“胡说，我才是先来的！”

“哦，是吗？”程野挑眉，故意放慢脚步，“那你告诉我，下一个水洼在哪里？”

林小满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记住了所有水洼的位置。她恼羞成怒地跺了下脚，“这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程野故作无辜地眨眨眼，“我只是恰好喜欢这条路而已。”

---

两人一路斗嘴，直至校园门口才停下。林小满喘着气抬起头，发现程野的脸颊也染上了一层薄汗。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明晰的轮廓。他的眼神依旧带着几分戏谑，却掩盖不住某种柔软的情绪。

“其实……”程野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许多，“如果不想被人知道，下次可以早点叫我一起跑。”

林小满怔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她看着他伸出手，掌心向上，似乎在等待什么。

远处传来周雯的喊声：“喂，你们还磨蹭什么呢？再不去食堂早餐就没了！”

程野收回手，耸了耸肩，“走吧，别让人等急了。”

---

林小满跟在他身后，脑海中反复回放他刚才的话。如果不想被人知道……那么，他是承认了吗？还是仅仅为了掩饰自己的行为？

正当她陷入沉思时，脚下突然一滑，差点摔倒。程野迅速转身扶住她，手掌稳稳托住她的手臂。

“小心点。”他说，语气里带着些许责备，“路都不看清楚，怎么跑得快？”

林小满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却发现他的耳尖已经微微发红。她心底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既有喜悦，又有隐隐的担忧。

两人并肩走向教学楼，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而在他们身后，那些曾经被避开的水洼映照着天光，波光粼粼，仿佛藏着某个未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