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旧伤疤的真相

林小满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昨夜那颗沾着雨水的薄荷糖被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一角。包装纸上那个细小的算式在晨光中泛着微弱的光泽，“7 - 3 = 4”——这个数字之差像一道解不开的谜题，搅得她心神不宁。

教室里渐渐热闹起来，程野推门而入时带起一阵风，吹动了她未整理好的笔记。她慌忙伸手去抓，却碰到了他递来的物理课本。

“你的书掉了。”

程野的声音依旧温和，但林小满注意到他的右手背上的伤疤在阳光下格外明显。那道蜿蜒的痕迹一直延伸到手腕附近，像是某种无法言说的故事。

早自习的铃声响起，林小满却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她的目光一次次不由自主地飘向程野的方向，直到周雯从后门溜进来，神秘兮兮地塞给她一张泛黄的报纸。

“看看这个。”周雯压低声音，眼神闪烁。

报纸上是一则三年前的旧闻：初中部一名学生为保护被欺凌的同学挺身而出，结果手臂被划伤。配图虽然模糊，但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站在警戒线外的少年侧影。

“难怪......”周雯欲言又止，“怪不得他总是在你身边。”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心，在林小满心中激起层层涟漪。原来那道伤疤不是篮球场上的擦伤，而是见义勇为的勋章。她突然想起无数次看到他在走廊上制止高年级生欺负低年级生的情景，那些看似随意的举动，如今看来都别有深意。

午休时分，林小满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盯着手中的创可贴发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课桌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她将创可贴和写着“谢谢”的纸条轻轻放进程野的抽屉，转身时却撞见他倚在门框上的身影。

“为什么要谢我？”

程野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发颤的手指上，又慢慢移到她脸上。

“因为......”林小满咬住嘴唇，感觉耳根在发烫，“因为你总是这样，默默地保护别人。”

程野没有说话，只是用右手轻轻拨开她马尾辫上翘起的一缕碎发。他的指尖还贴着那枚创可贴，动作轻柔得让她想起清晨的露珠滑落花瓣的瞬间。

“你知道吗？”他终于开口，声音像是浸过蜂蜜，“其实我一直记得那天的事。”

“哪天？”她下意识地问。

“就是图书馆玻璃窗被砸碎的那天。”程野的目光变得悠远，“你在笔记本里夹着我的剪报，而我......”

他的话突然停住了，因为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墨的身影匆匆掠过，手里攥着一份文件，神色异常凝重。

程野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等等，那份文件......”

林小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陈墨手中的文件封面上赫然印着几个熟悉的字——正是昨天被篡改的志愿表的原件。更令人心惊的是，文件右下角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蓝色墨迹，与她书桌上那瓶专属钢笔水的颜色一模一样。

“我们得跟上去。”程野低声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是......”林小满犹豫地看着他，“如果这是他的隐私......”

“不，小满。”程野打断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有些事情，比隐私更重要。”

他说完便迈步向外走去，却又在门口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相信我。”

这一刻，林小满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在那个雨夜淋得湿透也要把通知送到她手中。信任，从来都是双向的选择。

当他们追至教学楼拐角时，陈墨已经消失在楼梯间。但地上散落着几张纸片，其中一张正好飘落在程野脚边。他弯腰拾起时，眉头越皱越紧。

“这不是普通的志愿表。”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寒意，“这是......”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铃声突然响彻校园。是放学铃，但比平时提前了整整二十分钟。

“不对劲。”程野握紧手中的纸片，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走廊，“今天的课表明明安排到五点。”

林小满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刚才在公告栏看到的通知——今天下午全校教师会议，所有课程暂停。但现在看来，这个所谓的“会议”似乎另有隐情。

程野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我们一起查清楚。”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让林小满原本忐忑的心情稍稍安定。然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重物坠地的声音，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是从实验楼传来的。”程野脸色一变，拉着她就往声音来源处跑去。

奔跑途中，林小满瞥见他手背上的伤疤在日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这道伤疤背后或许还藏着更多她不知道的故事。而眼下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似乎正要将那些尘封的往事一一揭开。

“抓紧我的手。”程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松开。”

他的掌心传来细微的汗意，显然也感受到了某种不安。但即便如此，他的步伐依然稳健，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