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无仙自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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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死寂！仿佛连时间本身都被冻结！
沉重的碾轧声如同远古巨兽的心跳，每一次搏动都狠狠捶打在陈尘的灵魂之上。破庙残破的门洞外，那片铅灰色的厚重天穹，此刻化作一个巨大无朋、缓缓旋转的暗灰色漩涡。漩涡的中心深邃得如同通往九幽的巨口，散发出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那碾过石道的回响，带着万古墓穴的腐朽与苍凉，正是从这黑暗的核心传来。
青铜马车！
苦玄撕裂枷锁时那悲怆的咆哮，牧武图边缘惊鸿一瞥的微光…冰冷的真相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陈尘的心脏！它不是传说，不是幻象！它来了！在枷锁断裂、真丹初成的此刻，如同嗅到血腥的秃鹫，降临了！
“呃…”身旁泥泞中，白芷发出极其微弱、却如同冰玉碎裂般的呻吟。她沾满血污的长睫剧烈颤抖，那双深潭般的眼眸，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隙。眸光涣散、虚弱得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却精准无比地穿透了破庙的残垣断壁，落在那片吞噬天光的暗灰漩涡之上。
她的嘴唇，极其细微地翕动了一下。没有声音，但陈尘却仿佛听到了那无声的、带着无尽疲惫和解脱的叹息：“终于…来了…”
这叹息如同最后的火星，瞬间点燃了陈尘心中压抑的滔天怒火！来了？为了什么？为了收割？为了清除异端？为了将这刚刚挣脱枷锁的微末希望，连同这残破的庙宇一起碾入永恒的尘埃？！
“吼——！”一声混合着愤怒、不甘与绝望的嘶吼，从陈尘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刚刚凝聚的武道真丹在恐怖的威压刺激下疯狂旋转！一股沉重、霸道、带着新生混沌气息的力量，如同被激怒的幼龙，蛮横地冲开被压制的经脉！他双手死死攥住那截冰冷沉重的暗金脊骨！脊骨表面的“罪”字古篆如同感应到主人的滔天怒焰，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金雷光！
他挣扎着，用尽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试图撑起残破的身体！他要站起来！哪怕粉身碎骨，也要用这截脊骨，朝着那降临的马车，掷出最后一块石头！
然而！
“嗡——！”
暗灰漩涡的中心，那绝对的黑暗猛地向内一缩！如同巨兽睁开了眼睑！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冻结时空、湮灭灵魂的灰白色光束，无声无息地从漩涡深处射出！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纯粹的死亡法则！
光束的目标，并非陈尘！而是…他身旁泥泞中，气息奄奄的白芷！
快！无法形容的快！超越了时间的流速！光束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冻结、被切割！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笼罩了整座破庙！
陈尘瞳孔骤然缩成针尖！他想要扑过去，想要挡在白芷身前！但身体在那恐怖的死亡法则锁定下，如同陷入了万载玄冰的泥沼！连思维都仿佛被冻结！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代表着绝对终结的灰白光束，撕裂冰冷的雨幕，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朝着白芷毫无防备的眉心…激射而去！
不——！！！
灵魂在无声地咆哮！识海深处，那张覆盖星河的牧武图冰冷地旋转，如同无情的嘲弄！刚挣脱枷锁，真丹初成…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这唯一一个…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都曾数次救他、此刻因他而重伤垂死的女子，在眼前被彻底抹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念俱灰的刹那！
**铮——！！！**
一声仿佛能洞穿万古、撕裂一切束缚的剑鸣，如同九天龙吟，猛地从陈尘体内炸响！不是源自喉咙，而是…源自他左手那根刚刚被白芷以秘法熔炼蚀心蛊与青蚨引、化作碧玉雕琢般的无名指！
指尖！那一点凝练了万千蛊毒、冰冷锋锐的幽碧寒芒，在这一刻，仿佛被那灰白死光彻底激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华！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粘稠、充满了极致锋锐和怨毒诅咒的气息，如同沉睡的毒龙，轰然从指尖爆发！这股气息并非陈尘主动催动，而是…源自白芷！是她剜心取蛊时留在蛊刃深处的一缕本源印记！是她面对死亡时本能的、最后的反击！
**咻——！**
一道凝练到极致、只有发丝粗细的幽碧光线，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带着刺耳的尖啸和蚀魂腐骨的诅咒气息，从陈尘的无名指尖激射而出！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迎向那道灰白色的死亡光束！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强酸腐蚀金属的轻响！
两道性质截然不同、却同样代表着极致毁灭的力量，在距离白芷眉心不足三尺的虚空中，毫无花巧地撞在了一起！
灰白色的死亡法则与幽碧色的蚀魂诅咒疯狂地相互湮灭、吞噬！空间在那碰撞点剧烈地扭曲、塌陷！形成一个拳头大小、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微型黑洞！无数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空间裂痕以黑洞为中心，瞬间蔓延开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
僵持！极其短暂的僵持！
灰白死光代表着更高层次的法则，带着绝对的湮灭意志！但幽碧蛊刃却凝聚了白芷的诅咒本源和药王谷某种逆天的毒道秘法，带着一种蚀穿万物的怨毒韧性！
**噗！**
僵持只持续了不到一息！幽碧光线终究无法抵挡更高位格的死亡法则，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碎！化作漫天逸散的幽碧光点！但就是这一瞬间的阻挡！那道灰白死光也被削弱了大半！凝练的光束变得涣散，蕴含的死亡法则气息也大为减弱！
**噗嗤！**
被削弱后的灰白光束，如同残破的箭矢，狠狠穿透了白芷的左肩！位置恰好在她之前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之上！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闷哼从白芷淡色的唇间挤出！她本就苍白如纸的脸瞬间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向后倒飞出去！左肩的伤口瞬间扩大！皮肉、骨骼在灰白光束的侵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腐朽、碳化！一股冰冷死寂的气息，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顺着伤口向她的心脉和全身蔓延！
“白芷！”陈尘目眦欲裂！体内刚刚凝聚的真丹因这剧变和滔天怒火疯狂旋转！束缚身体的死亡威压被强行冲破一丝！他猛地扑向白芷倒飞的方向！
然而，就在他扑出的瞬间！
“轰隆——！！！”
天穹上那巨大的暗灰漩涡猛地向内坍缩！漩涡中心深邃的黑暗如同活物般蠕动！下一刻，一截巨大的、布满了斑驳铜锈和古老裂痕的…青铜车辕！如同从地狱深渊刺出的巨矛，缓缓地、沉重无比地…从漩涡中心探了出来！
紧接着，是巨大的、同样布满铜锈和岁月痕迹的车轮！轮辐如同虬结的巨蟒骨骼！最后，是半截车身的轮廓！巨大、古老、残破！仿佛历经了万古战火和时光的冲刷！车身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和某种巨大生物的爪印！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到压塌诸天万界的死寂与沧桑气息，随着车身的显现，轰然降临！
整座破庙在这股气息的碾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残垣断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地面寸寸龟裂！篝火的火焰被死死压在地面，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青铜马车！它…彻底降临了！仅仅显露半截车身，其威势就已远超所谓的“仙使”金旨！
马车那巨大的、如同墓穴门户般的车厢门，紧闭着。门板上雕刻着无数扭曲、痛苦、挣扎的模糊人影，仿佛封印着万古的哀嚎。
就在这死寂降临、万物噤声的刹那！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能刺穿灵魂的摩擦声响起！
那扇沉重的、布满痛苦浮雕的青铜车门，缓缓地…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缝隙之后，并非车厢内部，而是一片纯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
一只枯槁、干瘪、如同万年古木雕琢而成的手，缓缓地从那片绝对黑暗中…伸了出来！
那手毫无血色，皮肤紧紧包裹着嶙峋的指骨，指甲长而弯曲，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黑色。每一道指关节的褶皱都深如沟壑，流淌着时光沉淀的尘埃与腐朽。它没有散发出任何力量波动，却带着一种洞穿万古、漠视生死的冰冷气息！
这只枯手，极其缓慢、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轨迹，无视了空间的阻隔，径直朝着…被灰白死光重创、倒在泥泞中气息奄奄的白芷…抓去！
目标！是白芷的心口！是那剜蛊留下的伤口！是…她体内残留的、属于药王谷圣女的某种本源？！
死亡的阴影，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冰冷、都要彻底！这一次，不再仅仅是毁灭，而是…某种无法理解的攫取！
“不——！！！”陈尘发出绝望的嘶吼！他刚刚扑到白芷身边，想要将她护在身后！但那只枯手看似缓慢，实则快得超越了时空的法则！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代表着绝对死亡和未知恐怖的枯手，带着洞穿万古的冰冷，抓向白芷毫无防备的心口！
白芷躺在冰冷的泥泞中，意识似乎已经模糊。灰白死光带来的腐朽死气正在她左肩疯狂蔓延，灰败的痕迹如同蛛网，正迅速爬向她的脖颈和脸颊。面对那抓来的枯手，她涣散的眸光中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片空洞的、如同看透一切的…死寂。
完了！一切都完了！
陈尘的心沉入了无底深渊！苦玄牺牲换来的片刻喘息，白芷剜心取蛊的续命，他焚身煅丹的挣扎…在这降临的青铜马车和这只枯手面前，如同蝼蚁撼树，显得如此可笑而徒劳！
就在那枯槁的指尖即将触及白芷心口染血的衣襟，冰冷的死气几乎要冻结陈尘灵魂的瞬间！
异变！陡生！
“嗡——！！！”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共鸣都要强烈、都要沉重的震鸣，如同洪荒巨兽的觉醒咆哮，猛地从陈尘体内——不！是同时从他紧握的暗金脊骨和他丹田深处那颗疯狂旋转的混沌真丹之中——轰然爆发！
这一次的震鸣，不再仅仅是力量的宣泄！它带着一种源自生命本源最深处的、不屈、战天、打破一切桎梏的决绝意志！
**咔嚓——！！！**
一声清脆得如同宇宙晶壁碎裂的声响，在陈尘体内每一个细胞深处炸开！
不是骨骼断裂！而是…某种无形的、禁锢着生命跃迁的终极枷锁，在这股不屈意志和混沌真丹力量的合力冲击下…被强行冲开了！
丹田深处，那颗混沌暗金真丹疯狂旋转的速度瞬间突破了某个临界点！体积在刹那间压缩到极致！由原本的鸽卵大小，化作一颗只有米粒般、却散发着刺目暗金光芒、如同恒星内核般炽烈的光点！一股沉重、精纯、带着破灭与新生气息的恐怖力量洪流，如同决堤的星河，轰然从那光点中喷薄而出！瞬间席卷了陈尘的四肢百骸！
与此同时！
“铮——！！！”
陈尘左手紧握的那截暗金脊骨，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血金雷光！骨体表面的“罪”字古篆如同活了过来，脱离骨体，化作一道凝练无比的血金雷霆，瞬间没入陈尘的后背脊柱！与他脊柱深处那道早已苏醒的暗金骨纹彻底融合！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的、原始而霸道的战天意志，混合着新生的混沌真丹力量，从陈尘的脊柱深处轰然爆发！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悬浮而起！周身毛孔喷薄出刺目的暗金光芒！皮肤上焦黑的死皮瞬间剥落，露出下面新生的、流淌着暗金光泽的坚韧肌体！破碎的胸骨在光芒中瞬间愈合如初！一股沉重如山岳、却又带着破灭一切桎梏的恐怖气势，如同苏醒的太古神魔，从他身上轰然扩散开来！
武道真丹！大成！武祖脊骨！彻底融合！
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感！挣脱了所有枷锁、打破了生命桎梏的力量感！如同怒海狂潮，瞬间淹没了陈尘的意识！
他悬浮在半空，双目被暗金光芒充斥，如同燃烧的星辰！冰冷的目光穿透破庙的残顶，死死锁定在天穹上那半截青铜马车，以及那只抓向白芷的枯手之上！
“滚——！！！”
一声不再是人类嗓音、而是如同万千雷霆混合着金铁轰鸣的咆哮，从陈尘口中炸响！这咆哮不再是针对某个敌人，而是针对这降临的马车！针对这冰冷的死亡！针对那覆盖星河的牧武图！针对…这禁锢了武道、奴役了众生的…所谓天道！
随着这声咆哮！
陈尘悬浮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他没有使用任何招式！仅仅是凭借着刚刚融合、尚未完全掌控的恐怖力量，凭借着那股破灭一切、战天斗地的原始意志，将紧握暗金脊骨的右手，朝着那只即将触及白芷的枯手…狠狠抡了过去！
**呼——！**
暗金脊骨撕裂空气！所过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留下道道细密的黑色裂痕！骨体上燃烧的血金雷光凝聚到极致！那个“罪”字古篆脱离骨体，化作一道凝练无比、只有寸许长短、却仿佛能斩断因果、破灭万法的血金雷霆！后发先至！带着陈尘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力量！狠狠劈向那只枯槁的手腕！
**嗤——！！！**
一声轻响，如同热刀切过败革！
那道凝练的血金雷霆，精准无比地劈在了枯手的手腕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血肉横飞的景象！
那只枯槁、干瘪、带着洞穿万古气息的手，在被血金雷霆劈中的瞬间，动作猛地一滞！手腕处，一道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白痕一闪而逝！
紧接着！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带着一丝错愕和…难以置信的震鸣，从青铜马车那敞开的门缝后、那片绝对的黑暗中传来！
那只枯手，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灼伤，猛地缩了回去！速度比探出时更快！瞬间消失在车门后的绝对黑暗之中！
**砰！**
沉重的青铜车门，在枯手缩回的瞬间，猛地关闭！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隔绝了那片令人心悸的黑暗！
天穹上，那巨大的暗灰漩涡猛地一滞！那沉重压抑的碾过石道的回响，仿佛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紊乱？
破庙内，死寂再次降临。只有篝火在威压减弱后，重新摇曳起微弱的火苗。
陈尘悬浮的力量瞬间消退，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重重砸落在白芷身旁的泥泞中。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被汗水浸透，刚刚融合爆发的力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留下深入骨髓的空虚和剧痛。但他依旧死死攥着那截光芒内敛的脊骨，赤红的眼眸死死盯着天穹上那开始缓缓消散的暗灰漩涡，以及那半截沉默的青铜马车车身。
他…击退了那只手？！
然而，狂喜尚未升起，异变再生！
被血金雷霆逼退枯手后，天穹上那巨大的暗灰漩涡并未立刻消失，反而如同被彻底激怒般，旋转速度骤然加快！漩涡中心深邃的黑暗剧烈地扭曲、翻涌！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浩瀚、充满了纯粹湮灭意志的灰白色光芒，如同积蓄的灭世洪流，在漩涡深处疯狂凝聚！
这一次的目标…不再仅仅是白芷！而是…整个破庙！是陈尘！是这截脊骨！是这刚刚挣脱枷锁、胆敢忤逆的…异数！
毁灭的洪流即将倾泻！真正的末日降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陈尘丹田深处，那颗米粒大小、却散发着恒星内核般炽烈光芒的暗金真丹，在感受到灭世危机和自身力量消退的巨大落差刺激下，猛地发出一声不甘的震鸣！一股前所未有的吸力从真丹核心爆发出来！
**呼——！**
这一次，不再是引动外界的煞气灵气！
而是…强行撕扯！撕扯空间！
破庙周围，本就因青铜马车降临而变得极其脆弱的空间，在这股源自混沌真丹的恐怖吸力撕扯下，瞬间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寸寸龟裂！无数道细密的黑色空间裂缝凭空出现，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光线、雨水、乃至…空气中弥漫的稀薄灵气！
更让陈尘骇然的是，这股吸力的目标，似乎…锁定了天穹上那即将爆发的灭世灰白洪流？！它要…强行汲取那代表着湮灭的死亡法则之力？！
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然而，真丹的暴走完全不受控制！吸力疯狂爆发！空间裂缝如同贪婪的巨口，朝着漩涡深处那凝聚的灰白光芒蔓延而去！
就在这空间即将彻底崩碎、灭世洪流即将爆发的混乱关头！
一直倒在泥泞中、气息奄奄的白芷，不知何时，艰难地抬起了她那沾满血污的右手。指尖，一点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淡青色光芒，如同风中的残烛，轻轻点在了陈尘紧握暗金脊骨的左手手背上。
指尖落下的位置，带着一丝冰凉和奇异的引导之力。
**嗡——！**
陈尘左手无名指上，那根刚刚熔炼出的、如同碧玉雕琢的毒蛊之刃，猛地一颤！指尖那点幽碧寒芒瞬间亮起！一股冰冷、锋锐、带着强烈空间切割属性的气息，混合着白芷那微弱的引导之力，瞬间注入了暗金脊骨之中！
脊骨表面的“罪”字古篆再次亮起！这一次，不再是战天斗地的血金雷霆，而是…一道凝练无比、带着撕裂空间属性的暗金色裂痕！
裂痕出现的瞬间，陈尘体内那颗疯狂撕扯空间的混沌真丹，如同找到了宣泄口！所有的吸力瞬间汇聚！那道暗金色的空间裂痕猛地向前延伸！
**撕拉——！！！**
一声如同布帛被强行撕裂的刺耳巨响！
破庙中央的空间，被那道暗金裂痕硬生生撕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边缘流淌着暗金雷光的…空间裂缝！裂缝的另一端，并非冰冷死寂的宇宙虚空，而是…一片充斥着污浊煞气、暗红天穹低垂、焦黑大地龟裂的…熟悉景象！
葬神渊！裂缝的另一端，竟然是葬神渊！
“走…！”白芷微弱到极致的声音，如同蚊蚋，在陈尘耳边响起。
没有时间犹豫！头顶灭世洪流即将爆发！空间裂缝在真丹之力的撕扯下极不稳定，随时会崩溃！
陈尘眼中瞬间被决绝充斥！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将地上气息奄奄的白芷拦腰抱起！同时，左手紧握那截依旧散发着空间撕裂之力的暗金脊骨，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道暗金流淌的空间裂缝…狠狠撞了进去！
**轰隆——！！！！**
就在陈尘抱着白芷身影没入裂缝的瞬间！天穹上那积蓄到极致的灭世灰白洪流，如同九天银河倒灌，轰然倾泻而下！瞬间将整座破庙连同周围数十丈的山林…彻底淹没、湮灭、化为最原始的粒子尘埃！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只有那道暗金色的空间裂缝，在洪流淹没的前一瞬，如同受伤的野兽，发出一声不甘的嗡鸣，猛地向内坍缩、消失！
冰冷的雨，依旧在下。冲刷着那片被彻底抹平的焦黑土地，也冲刷着天穹上那缓缓消散的暗灰漩涡和沉默的青铜马车残影。
无仙可飞！无路可退！
唯有这以脊骨为刃、真丹为引、强行撕开的…通向绝地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