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现在最为不解,也最为警惕的是,若当真是李淳假借虎妖之手夺宝,其最终目的必然是要从虎妖那里抢回日月珠,不然岂不是善财童子,无偿送虎妖一场造化?
可李淳如何能保证虎妖夺宝后,他还能将日月珠再抢回来?
除非他对虎妖施了某种寻踪之术,且有把握面对金丹境且持有日月珠的虎妖时,仍能必胜。
这便有点可怕了。
莫非,李淳暗地里已经突破化神了?
每次想到这种可能,秦云便心头一紧,见眼下机会正好,便有心试探试探。
“上次与李淳兄一别,已有十余载未见,如今,他可曾突破金丹后期?”秦云直接开口询问。
李玄青丝毫不疑有他,摇头道:“前辈说笑了,修行之难,难于上青天,哪有这般容易?淳长老突破金丹不过才二十余年,连金丹中期都未曾突破,更别说金丹后期了。”
才金丹初期?
那虎妖可是金丹中期气象,至少我拥有金丹之能后,除开日月珠,仍远不是他的对手……李淳若仅是金丹初期,拿什么取胜?
难道想岔了?
根本没有什么阴谋,日月珠的消息,乃是虎妖从李淳口中逼问而来?
秦云不动声色,皱眉道:“不对吧,我今日在赤水县打杀了一头虎妖,乃是金丹中期实力,李淳若仍是金丹初期,这府城是如何守住的?”
此话一出,顿时吓得李玄青、李玄重二人一跳,陡然站起身,失声道:“那头凶虎竟被前辈打杀了?”
“恕我二人眼拙,前,前辈可是来自青阳上宗?”
二人神情明显拘谨了起来。
秦云不置可否,作不解状:“见你二人这般惊讶,这虎妖有些来历?杀不得?”
“这倒不是。”李玄青恭敬道,“前辈有所不知,府城苦此妖久矣,淳长老仅能勉强抵御,数次交手,数次受伤,不久前更是身受重伤,方才勉强退敌……我等正发愁此妖下次来袭该如何应对,没想到前辈竟已打杀了此獠,真是太好了!”
“原来如此。”秦云一直在观察二人表情,见不似作伪,暗暗松了一口气。
所以,让自己如临大敌的李淳,原来不过是个纸老虎?
若真是如此,事情倒是简单了。
秦云心头大定,虽仍未最终笃信,却也觉得不必自己吓自己。
想想也是,那李淳若当真是想象中那般可怕,李流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哪里轮得到自己捡漏。
况且,单单那狼教头便可以轻易击杀李流云,李淳便是有把握战胜虎妖,又何必自己主动给自己增加难度,放着狼教头不用,转而去用难以掌控的虎妖。
这是说不过去的。
再结合李玄青所述,秦云猜测,当时的情况应该是李淳不敌虎妖,在某个危机时刻,不得不用日月珠的秘密换取虎妖饶他性命。
反正日月珠不是他李淳可以染指,青阳宗也好,虎妖也罢,谁得了去都一样,自然是自己活命最重要。
这倒是似乎说得过去,很说得过去。
毕竟李家修士连借助妖怪之手炼制藏尸幡这种事都干得出来,显然没有任何道德底线。
“行了,此等小事,莫要再提,喝酒。”
秦云心情大好,小酌一杯后望向严林,故作轻佻道:“严推官好福气啊,听长明说,你可是将他两个如花似玉的姐姐都纳入了房中,不知是否能够请她们出来喝杯酒?”
严林闻言一怔,忍不住多望了这位秦上仙一眼,先是恍然,而后便有些犯难。
我道这秦上仙明明是连两位李家上仙都要敬畏的高人,为何纡尊降贵,随陈三子前来府上,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已然闻弦知意,只是,只是……他有些犯难地望向一旁的两位李家上仙,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一旁,李家二人亦第一时间听出了秦云的言外之意,同样有些犯难。
他们倒不意外这位秦前辈丝毫不遮掩的意图,在二人看来,修士对凡人予取予夺乃是应当,秦前辈莫说让两位夫人前来陪酒,便是要她们陪侍亦无不可,乃是这严林的荣幸才是。
只是秦前辈你有所不知,那两位夫人实则并非严林所有,而是自己二人的心头之好啊……
场间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秦云面色淡然,陈长明却是有些坐立不安,他从未经历过这等场面。
不过他原本按下的怒火还是止不住地再度升腾,他倒要看看这混账姐夫,还有这两个李家修士,接下来将如何处置自己的两个姐姐。
“怎么,两位夫人竟这般金贵?请不动?”秦云开始加码,目光逐渐凌厉。
严林对上他的目光,后背一凉,当即起身拱手:“下官岂敢……”
“那便让她们二人即刻过来,好生陪秦前辈饮酒。”李玄青接话道,也不隐瞒,“实话告诉前辈,两位夫人其实早已与我二人……嗯,交好,前辈若是不嫌弃,自当双手奉上。”
心头好归心头好,前辈既开了口,岂能不予。
不过是两名女子罢了,偌大的南郡,女子不多的是?
“哦?这倒是有些出乎了我的预料。”秦云面色不变,“既如此,君子不夺人所爱,此事作罢。”
李玄重连忙道:“前辈哪里话,君子成人之美,还请前辈一定给晚辈这样一个聊表心意的机会。”
“严推官,还不快去请两位夫人前来?”
见他二人发了话,严林如蒙大赦,当即没有半点犹豫,唤来下人,一番交待后重新回到席间:“上仙稍待,下官已遣人将两位夫人唤来。”
见这三人的这般丑陋嘴脸,陈长明再也维持不住淡然,面色变得阴沉。
这一幕,落在李玄青二人眼中,眉头不由一皱,李玄青对陈长明招了招手,开口支使:“这位陈……你去府衙跑个腿,去方知府那讨两坛好酒来,就说是我吩咐的。”
陈长明没动,强忍着怒意,竭力维持面色,他哪里还看不出来,这三个畜生根本便没有将他两个姐姐当作人看,只当个玩物,秦哥都还没发难,只是加重了一点语气,他们竟然便说让就让了!
甚至还主动帮着将自己这个弟弟支开……若不是心知接下来秦哥会为自己做主,他真的不想忍了,哪怕血溅三尺,也要在临死之前暴起发难,去他娘的!
“我在与你说话,你听不见吗?”见陈长明将自己的话当作耳旁风,好似还瞪了自己一眼,李玄青面色一变,语气森然道,“莫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当真以为携秦前辈而来,你这蝼蚁便能狐假虎威了?
“不必麻烦。”秦云直接伸手拦下,笑了起来,“长明若不在,我这个救命恩人如何能与两位夫人亲近?”
李玄青一愣,旋即配合大笑:“秦前辈真乃妙人。”
一旁,李玄重似责怪又似帮他开脱,说了一句:“玄青你也是,有秦前辈在,哪轮得到你开口,罚酒。”
“是是是,是我僭越了,秦前辈勿怪。”李玄青忙不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