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刹那凝萃手

“哈哈哈！”赵石头第一个没忍住，指着匣子里的“垃圾”放声大笑，“马师兄！王师兄！您们快看！这…这就是林废物这个月的成果？这玩意儿喂猪猪都嫌塞牙吧？哈哈哈！”

马脸师兄也憋着笑，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看向那位王执事的眼神充满了“您看，我没说错吧？这就是个废物”的意味。

那位王执事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扫过匣子里的草叶，又扫过林墨那张惶恐的脸，最后落在整片七号田上。

田里，那十几株提供叶片的草，此刻正“尽职尽责”地扮演着“濒死”状态，叶片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气息微弱混乱，枯黄一片，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一片。

“哼！”王执事冷哼一声，显然对这品相极其不满。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精纯的灵力，随意地捻起一片最蔫黄、看起来最“垃圾”的草叶。

按照常理，这种品相的草叶，蕴含的枯荣之气应该微乎其微，甚至可能捻一下就碎。

然而——

嗤！

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凝练、带着枯寂与生机矛盾气息的灰白气流，竟从那蔫黄干枯的叶片中被硬生生捻了出来！虽然微弱，但那股气息之纯粹凝练，远超普通枯荣草叶！甚至…隐隐透着一丝本源的气息？

王执事捻着叶片的手指猛地僵住！脸上的冷漠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他猛地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死死盯住林墨！又看看木匣里那十几片片其貌不扬、蔫了吧唧的枯荣草叶！最后猛地扫向田里那些“奄奄一息”的枯荣草！

这怎么可能？！

马脸和赵石头的嘲笑也卡在了喉咙里，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同时这一幕感觉有点熟悉。

林墨适时地抬起头，眼神“茫然”又带着点“委屈”：“王…王仙师…是…是不合格吗？我…我都是按规矩…小心伺候…可…可这田…实在是不行…草…草都快死光了…您看…这叶子…蔫得多标准…”

他指着草叶上那占了九成的枯黄部分，语气带着点“尽力了”的自责。

王执事的嘴角剧烈抽搐，捏着那片蔫黄草叶的手指都在抖。

他想骂，可这草叶内蕴的精纯枯荣之气确实达标了！甚至…有点超标？他想挑刺，可这品相…烂得如此真实，如此符合七号废田的设定，让他无从下口！田里的草也的确一副要死的样子！

马脸师兄也懵了，看看草叶，看看田，再看看林墨，眼神跟见了鬼似的。这废物…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草…”王执事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带着浓浓的疑惑，“为何品相如此之差，内蕴之气却…”

他的话被林墨“惶恐”的声音打断：“回…回仙师…可能…可能是瘴气太毒…草…草都变异了？或者…快死了…回光返照？弟子…弟子也不懂啊…只知道…能…能交上叶子…就…就谢天谢地了…”

他低着头，肩膀微微瑟缩，将一个被恶劣环境和宗门任务压垮的底层杂役演绎得淋漓尽致。

王执事：“……”他死死盯着林墨，又看看田里那些“奄奄一息”的草，再看看匣子里那堆“垃圾”叶子，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变异？回光返照？这解释…太牵强！可事实摆在眼前，又由不得他不信！

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一种吃了苍蝇般的憋屈：“…算…算你…运气！下个月…定额…照旧！”他实在没脸说再加了。

他一把夺过木匣，将记录玉简往里面一扫，记录下“十五片，下品，枯相过重，疑似变异”，然后像是躲避瘟疫般，转身就走，脚步比马脸师兄上次更加凌乱，背影都透着一股怀疑人生的气息。

马脸师兄赶紧跟上，临走前回头，眼神复杂地看了林墨一眼，又看了看那片“废田”，最终什么也没说，灰溜溜地走了。

直到他们的气息彻底远去，林墨才缓缓直起身。

脸上那副惶恐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看着猎物掉入陷阱的冰冷戏谑。

他走到田垄深处，那五株看似蔫黄枯槁、实则本源如熔岩奔涌的草前。

“干得不错。”他意念扫过，“现在，该收真正的‘租子’了。”

陈老头如同打了鸡血，拿着他那几根冰蓝色的“凝萃针”，老脸激动得通红：“小子！快！让开！看老朽的‘刹那凝萃手’！”

林墨没动。他伸出手，五指张开，虚按在五株草上方。丹田内，枯荣灵根种子光芒大放！磅礴的枯荣灵力奔涌而出，化作五道灰白色的、交织着生死轮转奥义的光索，精准地没入五株草的核心！

“剥离。”

意念轻吐。

嗡！

五株草同时一震！五道凝练到极致、如同液态灰白水晶般的、散发着浓郁枯荣本源气息的光华，被那光索硬生生从草株核心抽离出来！

剥离的瞬间，五株草的气息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叶片彻底枯黄，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进入了最深沉的“枯寂”状态休养。

就在那五道本源光华离体、即将因枯荣失衡而消散的刹那！

嗤！嗤！嗤！嗤！嗤！

陈老头出手如电！五根冰蓝色的“凝萃针”如同寒星，精准地刺入五道本源光华的中心！

一股极致的寒意瞬间爆发！五道灰白本源光华被瞬间冻结！化作五片薄如蝉翼、晶莹剔透、如同灰白水晶雕琢而成的叶片！叶片内部，枯寂与生机的气息完美交融，缓缓流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磅礴能量！

枯荣草精！成！

陈老头手忙脚乱地用特制的阴纹石玉盒将五片“草精”收好，老脸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成了！真成了！哈哈哈！秽丹大道！枯荣草精！老朽…老朽要名垂丹史了！”

林墨没理会老头的癫狂，他感受着玉盒内那五片草精蕴含的磅礴精纯能量，又看了看田里那十几株“身体被掏空”、但总算完成任务的蔫草，以及那缕在瘴气中微微闪烁、似乎累得不轻的幽昙光点。

目光投向青竹峰深处那片灵气氤氲的殿宇楼阁。

“枯荣草精…”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炼气三层…应该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