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对战蓬莱首徒

白少华那句“昆仑剑道？不过如此”，跟淬了毒的冰碴子似的，狠狠扎进每个昆仑弟子的心窝子！

耻辱！顶天的耻辱！

大殿里死静，就剩轩雷呼哧带喘的粗气和压不住的抽泣。年轻弟子们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抠进肉里，眼珠子喷火，可那巨大的差距又像盆冷水，浇得只剩憋屈和没辙。

莫问天高坐主位，脸黑得像锅底，袍袖底下的手指节捏得咔吧响。他心里门儿清，这场子要是找不回来，丢脸事小，昆仑年轻一代的脊梁骨，今天怕是要被彻底踩折！

“看招！”

一声不甘的嘶吼撕破死寂！重伤趴地的轩雷，竟猛地撑起身子，眼珠子血红，跟困兽似的！他两手不顾伤，玩儿命地掐诀，嘴里念念有词！

“引雷诀！”

轰嚓——！

一道比刚才粗了好几圈的紫雷，撕开大殿顶的灵光罩子，带着毁天灭地的劲儿，直劈白少华脑门！这是他豁出根基不要，硬引来的天地雷威！

白少华嘴角的轻蔑更浓，身子鬼魅般一滑，平移出几尺。那道吓死人的惊雷擦着他衣角砸在地上！

轰隆！

硬实的青玉石地面当场炸出个丈深大坑，碎石乱飞！

这一下打空，也把白少华的底子漏了！

“涅槃境三重？！”有长老失声叫出来！

难怪轩雷输得这么惨！差着整整一个大境界呢！

可轩雷已经疯了！“引雷入体！”他嘶嚎着，竟张开胳膊，主动去搂那些还没散干净的狂暴雷蛇！数不清的紫色电弧像找到了出口，疯了似的往他身子里钻！

“轩儿！停手！”雷霸眼珠子都快瞪裂了，急吼！这秘法强提境界，代价是根基全废！

轩雷充耳不闻！脸上肌肉抽抽，青筋暴起，忍着经脉撕裂、骨头碾碎的剧痛！三息！跟三百年那么长！他周身的气息跟吹气球似的猛涨，硬生生顶破了壁垒，冲到了涅槃境三重！代价是七窍淌血，气息乱得像暴风！

“完事儿了？”白少华像看猴戏似的瞅着轩雷折腾，戏谑一笑，“那该我了。”

唰！

一柄通体湛蓝、跟深海玄冰冻出来似的长剑出现在他手里。剑身轻颤，一股子铺天盖地、仿佛能压塌山河的恐怖剑势瞬间炸开！

“天阶中品——一剑定山河！”白少华轻喝，长剑对着轩雷遥遥一劈！

没有惊天剑光，就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把空间都挤扁了的深蓝细线，悄没声儿地射了出去！

快！快得眼都跟不上！

狠！狠得连造化境长老都心头一哆嗦！

轩雷瞳孔猛缩，只来得及把俩胳膊交叉挡在胸前，聚起全身剩下的那点雷罡！

轰——！！！

跟大锤砸烂木头似的！

轩雷聚起的雷罡瞬间崩碎！那道深蓝细线一点没耽误，狠狠撞上他胳膊！

咔嚓！骨头裂开的脆响贼清楚！

轩雷一声凄厉惨嚎，整个人跟被攻城锤夯了似的，血沫子狂喷，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狠狠砸在远处墙上，嵌出个人形坑，然后跟破麻袋似的滑下来，彻底昏死！他那强行提上来的境界，也跟退潮似的哗啦掉回涅槃境一重，气息弱得跟快灭的灯苗儿似的！

“轩儿！”雷霸眼珠子血红，瞬间扑过去，把颗保命的丹药塞进轩雷嘴里，才勉强吊住他那口气。他猛地抬头，眼里火苗子直蹿，死盯着白少华，半圣的威压眼看就要爆开！

“雷前辈，对不住啊！”白少华却抢先一步，脸上堆着“无辜”和“惋惜”，声儿清亮地传遍大殿，“实在没料到，贵宗弟子……竟连我一招都扛不住。”他特意把“一招”俩字咬得贼重。

这话，跟冰枷锁似的，瞬间把雷霸那快爆开的怒火给锁死了！他气得浑身直抖，可一个字儿也蹦不出来！人家确实只用了一招！还是在轩雷玩命之后！技不如人，还能说啥？

绝望，像冰冷的泥浆子，彻底糊住了昆仑大殿。

就在这时，一道清丽的身影，像撕开阴霾的晨光，缓步迈进了殿门。

一袭鹅黄宫装，身段窈窕，脸蛋儿清丽绝伦，眉宇间带着股子韧劲儿。正是燕青丝！

“燕师姐！”

“燕师姐来了！”

“燕师姐准能收拾他！”

燕青丝一露面，跟往死水里砸了块大石头似的！绝望的昆仑弟子眼里“噌”地又冒出了希望的火苗！她是昆仑年轻一辈公认的大师姐，剑道天赋顶尖，据说都摸到剑意门槛了！

燕青丝步子稳当，走到莫问天跟前，恭敬行礼：“师傅。”

莫问天看着自己这最出息的徒弟，眼神复杂，沉声道：“别大意。”

“是！”燕青丝应声，目光唰地转向场中那傲气冲天的白少华。她眼神锐得像刀子，带着审视。同为摸到剑意边儿的剑修，她对剑意的气息贼敏感。这会儿，她在白少华身上，嗅到了一种极其危险、跟深海漩涡似的、又隐晦又强大的剑道味儿！

她心头警铃大作！立刻给莫问天传音：“师傅，这人剑道深得吓人！保险起见，快叫安师妹来！”

“安妙菱？她才多大？”莫问天不解。

“师傅您不知道！”燕青丝语气急得不行，“十年前弟子去藏剑峰送丹药，亲眼所见！小师叔在指点安师妹剑道！那会儿安师妹身上就有真剑意那味儿了！弟子也是沾光才摸到点边儿！再沉淀一年，弟子有把握领悟！可安师妹她……她早走在弟子前头了！她出手，准能扳回这局！”

“什么？！秦天教剑道？安妙菱领悟了剑意？！”莫问天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头一回绷不住了，露出压不住的震惊！他猛地看向大殿角落那个懒洋洋的影儿，心里翻江倒海！好小子……藏得够深的？！

“千真万确！”燕青丝斩钉截铁。

莫问天深吸一口气，一道又急又隐秘的传音瞬间飞向藏剑峰：“秦天！赶紧带妙菱来主殿！宗门的脸面，就看你徒弟了！”

……

藏剑峰顶。

秦天正指点安妙菱剑招里的小毛病，忽然眉头一挑，侧耳听了听。

“咋了师傅？”安妙菱收剑问。

“老莫急眼了，喊咱去主殿撑场子。”秦天撇撇嘴，“走吧，好歹是咱地盘，总不能让人骑脖子上拉屎。”

“哦。”安妙菱应了声，收起冰璃剑，脸上一点波澜没有。

……

昆仑主殿。

燕青丝跟白少华对上了。

白少华瞅着燕青丝那张清丽的脸，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却没急着动手，反而朗声道：“燕师妹，既然下场了，咱添点彩头咋样？”

他目光扫过莫问天：“听说‘逍遥秘境’快开了，三宗各仨名额。我拿我这名额当注！昆仑要有人能撂倒我，我这名额双手奉上！反过来，要是我侥幸赢了，昆仑就输我一个名额！燕师妹敢不敢接？”

这话一出，全场炸锅！逍遥秘境！那可是藏着圣境机缘的上古秘境！名额金贵得要命！

燕青丝看向莫问天。莫问天脸阴得能滴水，白少华这话坐实了他的猜想——蓬莱就是冲着名额来的！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到这份上，昆仑没退路了！

“行！”燕青丝得了准信，眼神瞬间锐得像刀子，“我拿我的名额赌！输赢，就这一把！”

就在两人气势飙升，眼看就要动手的节骨眼上——

“且慢。”

一个懒洋洋的声儿从殿门口飘进来。

秦天打着哈欠，慢悠悠晃了进来，后头跟着一身黑裙、冷得像块冰的安妙菱。

“小师叔！”燕青丝看见秦天，美眸“唰”地亮了，脸上绽开毫不掩饰的惊喜和……那点小心思。

白少华的目光，一粘上安妙菱那张脸，就跟被磁石吸住了似的！美女他见多了，可这气质！清冷、孤傲、绝艳，活脱脱雪山尖儿上最干净的那朵冰莲！就一眼，他心跳就漏了拍，一股子强烈的占有欲“噌”地窜上来！他暗下决心，打完这场，必须表白！

“傻杵着干啥？要比赶紧的，磨叽啥呢。”秦天不耐烦地催了句，目光扫过白少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意。

白少华眉头拧成疙瘩，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普通青衫、气息弱得只有灵动境的家伙正对自己指指点点，一股邪火“腾”地就冲上了天灵盖！他强压着火，倨傲地质问：“你谁啊？这么没规矩？”

“你才没规矩！”两道清冷的女声几乎同时炸响！

安妙菱和燕青丝同时上前一步，把秦天护在身后，冰眸和凤目都带着怒意，直戳白少华！

“这是我师父！”

“这是我小师叔！”

白少华瞬间愣住，随即想起了东洲流传的“昆仑废柴小师叔”的传闻，脸上顿时露出“原来如此”和更浓的鄙夷！

就他啊！一个靠脸忽悠了俩绝色师妹的废物！

他心里冷笑：**等老子用绝对实力碾平昆仑，非让两位师妹看清楚，谁才是真龙！**

“哼！”白少华懒得再搭理秦天，转向燕青丝，“燕师妹，请！”

燕青丝也想在秦天面前露一手，眼神瞬间专注得吓人：“请！”

嗡！嗡！

两股截然不同的磅礴剑势瞬间在大殿中央撞上了！

燕青丝的剑势，冷得像块冰，透着股即将破壳的锐利劲儿！

白少华的剑势，则浩瀚如海，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还有一丝……藏得极深的阴冷！

两道身影瞬间化成了残影！

叮叮叮叮——！

密集得像暴雨打铁皮的撞击声瞬间灌满大殿！剑光纵横交错，快得人眼花！清冷的月华剑气跟深沉的瀚海剑气不断对撞、湮灭，卷起狂暴的气浪！

俩人都把剑势催到了顶！离那临门一脚的剑意，都只差层窗户纸！境界都是涅槃三重，剑法造诣半斤八两，用的都是天阶武技！一时之间，斗得难解难分！

大殿里的昆仑弟子看得热血沸腾，扯着嗓子给燕青丝加油！莫问天眼里也露出一丝欣慰。

可这僵局让白少华不耐烦了。他不仅要赢，还得赢得漂亮！要在佳人面前秀出碾压的实力！

“燕师妹，确实有两下子。”白少华一剑荡开燕青丝的攻势，飘身后退，脸上挤出点“赞许”的笑，“值得我动点真格的了。”

“哼！吹牛不打草稿！”有昆仑弟子忍不住嗤笑。

白少华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手中那柄湛蓝长剑缓缓平举，指向燕青丝！

“铮——！！！”

一声清越嘹亮、仿佛能刺穿魂魄的剑鸣，猛地从他剑上炸开！一股难以言喻、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浩瀚剑意，如同沉睡的巨龙骤然睁眼，轰然降临！

这剑意，不刚猛，却像无尽深海，深邃、浩瀚、仿佛能包容一切，又暗藏着碾碎万物的恐怖压力！整个大殿的空间都像变成了粘稠沉重的海底！

噗通！噗通！

修为差点的昆仑弟子，被这浩瀚剑意一压，腿一软直接跪了！脸煞白，气儿都喘不匀！

“剑……剑意？！”莫问天“噌”地站起来，眼里全是难以置信的惊骇！白少华，竟然领悟了剑意？！而且这剑意……如此浩瀚，绝不是刚入门！

燕青丝首当其冲！她凝聚到顶点的剑势，在这浩瀚剑意面前，跟沙堡遇上海啸似的，瞬间垮了！她闷哼一声，连退三步，嘴角溢出血丝，俏脸“唰”地白了！她引以为傲、眼看就要突破的剑势，在真正的剑意面前，屁都不是！

比之前更深的绝望，瞬间淹没了整个昆仑大殿！

所有昆仑弟子眼里的光彻底灭了，只剩灰败。连摸到剑意边儿的大师姐都败了……谁还能挡？

白少华感受着掌控一切的快感，享受着众人惊骇绝望的目光，心里爽翻了天。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那清冷绝艳的安妙菱，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和一丝志在必得。

就在这死寂绝望的当口。

一个清冷平静的声儿，像冰珠子掉玉盘，脆生生响起：

“我来。”

安妙菱缓步上前，挡在了脸色苍白的燕青丝身前。她黑裙无风自动，周身没半点气势外放，却像自带个无形的罩子，把白少华那浩瀚的剑意压迫全挡在了外面。

白少华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心跳又漏了一拍，挤出个自以为迷人的笑：“安师妹？你总算肯出来了？放心，师兄我……”

“闭嘴。”安妙菱冷冷地打断他，冰眸里没半点波澜，跟看块石头没区别。

白少华笑容僵住，眼里闪过一丝怒意，随即变成更深的征服欲：“好！安师妹想切磋，师兄奉陪！不过……”他话头一转，带着贪婪，“要是我赢了，安师妹能不能答应我个……”

“你赢不了。”安妙菱的声音依旧清冷平静，像在说今天太阳打东边出来一样自然。

“狂妄！”白少华彻底被激怒，脸上那点假笑瞬间没了，只剩冰冷的杀意！他手中湛蓝长剑猛地一震，那浩瀚如海的剑意瞬间凝成一道深蓝色的、仿佛能吞噬万物的巨大漩涡剑罡，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朝着安妙菱当头砸下！

“瀚海剑意·涡旋杀！”

这一下，他毫无保留！他要靠绝对实力，碾碎这不知天高地厚女人的所有骄傲！

面对这能让造化境强者都变脸的恐怖一击，安妙菱神色纹丝不动。

她甚至没拔剑。

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

并指如剑。

指尖之上，没光华，没气势。

就一点极致的、纯粹的、冰冷到仿佛能冻僵魂魄的——**意！**

心念动，剑锋至！

嗡——！

空间仿佛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扭曲了光线的涟漪，从安妙菱的指尖悄无声息地荡开，迎向那咆哮而来的瀚海漩涡！

没有惊天碰撞，没有毁天爆炸。

只有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消融！**

那足以吞噬一切的深蓝漩涡剑罡，碰到那细微涟漪的刹那，跟大太阳底下的雪堆似的，悄无声息地……没了！

跟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那细微的涟漪，湮灭了瀚海剑罡，去势不减，依旧悄无声息地朝着目瞪口呆、活像见了鬼的白少华荡过去！

“不——！！！”白少华魂飞魄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气息！他玩命催动全身灵力，把瀚海剑意催到极致，在身前布下重重水幕屏障！

嗤！嗤！嗤！

细微涟漪所过之处，那能挡造化境攻击的水幕屏障，跟肥皂泡似的，一层接一层地无声破灭！

最终，涟漪轻轻地、印在了白少华仓皇横挡在胸前的湛蓝长剑上。

咔嚓！

一声脆响！

那柄天阶下品的湛蓝长剑，剑身上瞬间爬满蛛网裂痕，然后……砰！炸成了漫天铁渣子！

噗——！

白少华跟被万斤巨锤夯了似的，血像喷泉一样从嘴里狂喷出来！整个人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比轩雷还惨地倒飞出去，狠狠嵌进远处的墙里！胸前衣服碎成布条，露出个深可见骨的恐怖指印，气息瞬间萎靡到极点，彻底昏死！

死寂！

比刚才还死的死寂！

掉根针都能听见响儿！

所有昆仑弟子，包括莫问天、雷霸这些峰主，全都跟泥雕木塑似的僵那儿了！嘴巴张得能塞鸭蛋，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一招！

还是一招！

领悟了浩瀚剑意、涅槃境三重的蓬莱首徒白少华，在安妙菱面前，跟纸糊的似的，不堪一击！

“妙菱！”秦天脸上立马堆出“心疼”样儿，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安妙菱刚才并指如剑的右手，翻来覆去地看，“哎哟喂！你这傻丫头！怎么用手去接人家的剑？瞅瞅，手指头都红了！下回记得用剑！冰璃剑是摆设啊？弄疼了没？”

安妙菱：“……”她看着秦天那夸张的“心疼”样儿，冰眸深处掠过一丝无奈，但也由着他抓着自己的手。

“剑……剑意化形……虚空湮灭？！”一声充满极致惊骇、破了音的尖叫打破了死寂！一直老神在在的泠崖大长老，此刻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噌”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死死盯着安妙菱指尖还没散尽的那点细微涟漪，又看看嵌在墙里、死活不知的白少华，一张老脸上写满了惊骇欲绝和难以置信！

“不……不可能！她才多大？！她怎么可能把剑意练到这地步？！”

秦天这才像刚看见泠崖，他慢悠悠转过身，一手还“心疼”地抓着安妙菱的手，另一只手随意掏了掏耳朵，懒洋洋道：

“吵吵啥？没见过天才啊？”

他拍了拍安妙菱的肩膀，脸上带着种天经地义的骄傲：

“看清楚了，这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