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炼制妖皇丹

“妙菱，过来吃饭了。”

秦天带着烟火气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打破了藏剑阁清晨的寂静。

庭院中，安妙菱身姿如鹤，手中一柄普通精铁长剑正挽出道道冰寒的剑花。闻言，她剑势未收，清冷的声音拒人千里：“我早已辟谷，无需进食。”

“吃饭，是我藏剑峰的规矩。”秦天倚着门框，语气懒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必须吃。”

安妙菱剑尖一滞，挽了个剑花收势，冰冷的眸子扫向秦天，带着无声的控诉。最终，她还是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将剑收起，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过去。

简陋的木桌上，一汤两菜，热气袅袅。汤是清亮中透着金黄的乌鸡汤，散发出浓郁至极的肉香和奇异的灵力波动。两碟小菜，一碟是翠绿欲滴、仿佛还带着露珠的清炒灵叶，另一碟是色泽诱人、片片如玉的爆炒千年地笋。

香气钻入鼻尖，饶是安妙菱已决心斩断口腹之欲，腹中也忍不住微微一动。她面无表情地在秦天对面坐下。

秦天拿起一个粗陶碗，盛了满满一碗汤，金黄的汤汁里还浮着几块炖得酥烂的肉块，推到安妙菱面前，动作自然得如同凡俗间的父亲：“吃饭前先喝点汤，对肠胃好。”

安妙菱握着碗沿的手，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这世俗的、带着暖意的话语，像一根细小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了她冰封的记忆深处。前世，在她家破人亡、踏上绝情道途之前，她的娘亲也曾这样说过……她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掩盖了眸底一闪而逝的波澜，端起碗，凑到唇边，浅浅抿了一口。

汤汁入口，鲜美得不可思议！一股温润的暖流瞬间滑入喉咙。然而，这暖意刚落入腹中，便如同点燃了沉寂的火山！轰然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磅礴能量！这股能量精纯、霸道，却又温和地被某种力量驯服着，如同奔腾的洪流，瞬间冲刷向她的四肢百骸！

安妙菱猛地睁大了眼睛！再也顾不得矜持，端起碗，将剩下的汤连同肉块，一股脑儿地倒入口中，囫囵咽下！紧接着，筷子如电，夹起灵叶、地笋，飞快地送入口中。

风卷残云。

吃完最后一片地笋，安妙菱放下碗筷，白皙的肌肤下，骤然透出淡淡的金色光芒！这金光起初微弱，如同晨曦初现，但转瞬之间便由内而外透体而出，越来越盛！她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尊即将苏醒的金身佛陀！藏剑峰顶稀薄的灵气如同受到了君王的召唤，疯狂地汇聚而来，形成一个微型的漩涡，被她鲸吞海吸般纳入体内！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自她体内响起。金光骤然内敛，尽数融入她的骨骼、血肉、经脉之中！肌肤表面流转着一层坚韧、不朽的光泽，仿佛精金铸就！

金身境，一重！

安妙菱缓缓吐出一口带着淡淡金芒的气息，感受着体内从未有过的磅礴力量和坚固防御，那双冰封的眸子里，终于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她猛地抬头，看向对面正慢条斯理喝着汤的秦天：“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秦天放下汤匙，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嘴角，“就是三足乌鸡王熬了点汤，配了点自家园子里的菜。”

“三足乌鸡王？！”安妙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你用妖王……熬汤？！”这简直比秦天拿出极品帝兵还要让她感到荒谬！妖王，那可是堪比涅槃境巅峰甚至造化境初期的存在！其血肉蕴含的妖力狂暴无比，寻常修士别说吃，靠近都可能被妖气侵蚀！他竟然用来……煲汤？！

“这……是你抓的？还是……那位江轻雪前辈留下的？”她紧紧盯着秦天，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江轻雪抓的。”秦天回答得依旧随意。

安妙菱沉默了。这个答案，她一个字都不信！一个能经常拿妖王血肉当饭吃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灵动境的“废柴”？就算是一头普通的猪，天天喂食这等蕴含恐怖能量的血肉，也早就被硬生生堆到涅槃境了！她的目光变得无比复杂，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审视着眼前这个看似懒散、处处透着古怪的师尊。

秦天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带着点促狭：“谁还没点秘密呢？我知道，你也有。”

轰——！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安妙菱脑中炸响！他知道了？！他知道自己是女帝转世？！一股寒气瞬间从脊椎骨窜起，直冲天灵盖！她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体内刚刚突破的金身之力蓄势待发，眼中冰寒刺骨，充满了警惕和一丝……惊惧！

看着她瞬间如临大敌、紧张得如同炸毛小猫般的模样，秦天觉得分外有趣。他忍不住伸出手，在那头柔顺如瀑的青丝上，极其自然地揉了一把。

“手感不错。”他笑眯眯地评价道，然后站起身，指了指桌上的杯盘狼藉，“把桌子收拾下。”说完，便悠悠然地转身，朝着藏剑峰外走去。

直到秦天的身影消失在云雾小径的尽头，安妙菱才从巨大的震惊和羞恼中回过神来。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刚刚被揉乱的头发，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愤和杀意再次涌上心头！她对着秦天消失的方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地低语：“又占我便宜……秦天！你的手……我迟早要砍下来！”

……

离开藏剑峰，秦天立于云端，目光投向了蛮荒山脉深处，那片苍茫、古老、充满原始野性的地域。

“金身境了，肉身根基已初步稳固……”他摩挲着下巴，眼中精光闪动，“是时候，给她点真正的‘拜师礼’了。”

他此行的目标很明确——炼制“妖皇丹”，彻底激发安妙菱体内的上古冰凤血脉！当然，顺便补充一下锁妖塔里日益稀少的“食材储备”，也是应有之义。

蛮荒山脉深处，妖气冲天，古木参天蔽日。

秦天轻车熟路地落在一座如同巨剑般插入云端的孤峰之巅。这里罡风凛冽，足以撕裂金铁。他刚站稳，一声穿金裂石的怒啸便撕裂长空，带着恐怖的威压席卷而来！

“唳——！”

巨大的阴影遮蔽了日光，一头翼展足以覆盖小半个山峰的青色巨鹏从天而降！它每一根翎羽都如同精铁铸就，边缘闪烁着锋利的寒芒，巨大的鹰瞳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锁定秦天。

“该死的人类！你怎么又来了？！”青鹏妖皇的声音如同滚雷，震得四周山石簌簌滚落，“再敢抓我的子民打牙祭，本皇拼着重伤，也要撕碎了你！”作为堪比人类半圣的存在，它有着十足的傲气与怒火。

秦天脸上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搓了搓手：“青鹏老哥，别激动，今天不是来抓你小弟的。是来跟你商量个事儿……借两滴精血用用？”

“借你大爷——！！”青鹏妖皇的咆哮瞬间拔高了八度，狂暴的妖力如同实质的青色风暴，朝着秦天疯狂碾压而下！精血乃妖修根本，蕴含本源之力，岂是能随便“借”的？这人类简直欺妖太甚！

“唉，好好说话不行吗？非要动手。”秦天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那点尴尬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漠与……俯瞰！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古老、威严、仿佛源自洪荒的气息，猛地从秦天体内爆发出来！

**化龙！**

秦天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朦胧的金光笼罩，身形并未巨大化，但一条庞大无比、鳞爪飞扬、须发怒张的五爪金龙虚影，骤然在他身后凝聚显现！恐怖的龙威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席卷开来！

那是最纯正、最霸道的龙族威压！是位于妖族血脉顶端的无上存在！

“吼——！！！”

龙吟震天！无形的龙威冲击波狠狠撞上青鹏妖皇释放的青色妖风！

噗嗤！

如同沸汤泼雪，那看似狂暴的妖风瞬间被龙威冲击得支离破碎！

青鹏妖皇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它那双燃烧着怒火的鹰瞳，此刻充满了无边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你……你这是什么妖法？！”青鹏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不！不对！这气息……这龙威……和当年那头老金龙一模一样！你……你难道是……”它甚至不敢说出那个猜测！

秦天没有回答。那巨大的金龙虚影漠然的金色瞳孔，如同两轮冰冷的太阳，锁定了空中的青鹏。

下一刻，金龙虚影一只覆盖着灿金鳞片、仿佛能摘星拿月的巨爪，带着撕裂虚空般的恐怖威势，毫无花哨地朝着青鹏妖皇当头拍下！

**祖龙爪！**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

“轰——！！！”

青鹏妖皇引以为傲的、足以硬抗半圣攻击的护体妖罡，在龙爪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它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巨石，轰然砸向远处的山壁！

山壁崩塌，烟尘冲天而起！

秦天（金龙虚影）的身影如影随形，瞬间出现在崩塌的山壁前。第二爪，带着更加恐怖的力量，再次无情拍下！

“吼！饶命！秦大爷饶命啊——！！！”烟尘碎石中，传出青鹏妖皇惊恐万状、彻底崩溃的求饶声，“精血！我给！我给您！！”

……

接下来的两天，蛮荒山脉深处鸡飞狗跳，妖气冲天，怒吼与哀嚎此起彼伏。

猕猴妖皇占据的万桃谷，被一道恐怖的金色龙爪拍塌了小半片山崖，珍藏了千年的猴儿酒被洗劫一空，顺带被“借”走了三滴精血。

深不见底的寒潭，沉睡的蛟龙皇被强行唤醒，一场短暂而激烈的搏杀后，寒潭水被染红了一片，几片破碎的墨玉般龙鳞散落岸边，两滴珍贵的蛟龙精血落入了秦天手中。

整个蛮荒山脉的高阶妖兽都瑟瑟发抖，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个煞星，专挑妖皇下手，还只取精血不伤性命（虽然过程极其惨烈）。一时间，妖皇们风声鹤唳，纷纷闭门谢客，山脉深处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

两天后，当秦天带着一身风尘（和满满的收获）回到藏剑阁时，安妙菱正抱膝坐在门槛上，望着远方的云海出神。听到动静，她立刻转过头，冰眸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连日的担忧，瞬间又被惯有的冷意覆盖。

“这两天，去哪了？”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尾音里那点不易察觉的紧绷，却暴露了内心的波澜。虽然隐隐觉得秦天不简单，但“灵动境”这个标签，总让她潜意识里觉得他可能会在外遭遇不测。

秦天看着她这副明明关心却偏要装作冷冰冰的“奶凶”模样，忍俊不禁。他习惯性地伸出手，在那柔顺的发顶又揉了一把。

“你不是刚突破金身境吗？”秦天收回手，无视了安妙菱瞬间变得冰寒刺骨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道，“为师寻思着，给你炼颗丹，助你彻底觉醒那冰凤血脉。”

“炼丹？”安妙菱眼中的冰寒被惊讶取代，狐疑地上下打量着秦天，“真的？”

“那还能有假？”秦天笑了笑，转身就朝峰顶另一侧一座破败不堪、几乎被藤蔓完全覆盖的宫殿走去，“等着。”

安妙菱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好奇，起身跟了上去。

推开那座挂着“炼丹殿”破匾的殿门。

哐当！

腐朽的门轴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整扇门板直接掉了下来，砸起一片灰尘。

秦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咳，年久失修……”

殿内更是惨不忍睹，蛛网密布，灰尘堆积足有寸许厚，几只受惊的蜘蛛飞快地逃窜。殿中央，一尊布满铜绿、造型古朴的巨大丹炉静静矗立，落满了灰尘。秦天隔空一抓，那沉重的丹炉便轻飘飘地飞起，被他单手托着，带出了殿外。

在峰下的小河边，秦天挽起袖子，极其认真地清洗着这尊布满历史尘埃的丹炉。水流冲刷掉污垢，露出丹炉表面繁复而玄奥的暗纹，隐隐透出一丝不凡的气息。

清洗完毕，秦天将丹炉带回藏剑阁前的空地上。他席地而坐，竟从怀里掏出一本纸张泛黄、封面写着《炼丹纪要（入门篇）》的破书，认认真真地翻看起来。

“……”安妙菱看着那本明显是给炼丹学徒看的入门书籍，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她强忍着吐槽的冲动，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师尊……您确定要炼？要不……我来？”她前世虽非丹道大家，但炼制一些普通丹药还是手到擒来的。

秦天头也不抬，手指在书页上划过，口中念念有词：“唔，火候控制……药材投放顺序……嗯，第一次炼这种高级货，巩固一下，巩固一下。”

安妙菱：“……”她忽然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秦天合上书，随手一丢。指尖一弹，一缕淡金色的火焰落入丹炉下方特制的引火口。

呼——！

炉火瞬间升腾而起，散发出惊人的热量，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微微扭曲。

紧接着，秦天取出了三个玉瓶。瓶塞拔开的瞬间！

轰！轰！轰！

三道截然不同、却同样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骤然苏醒，猛地从瓶中爆发出来！整个藏剑峰顶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青色的罡风席卷，带着撕裂苍穹的锐利气息！

暗金的火焰升腾，蕴含着焚山煮海的狂暴！

深蓝的寒气弥漫，仿佛冻结了空间与时间！

安妙菱猝不及防，被这股混合的恐怖威压狠狠撞中胸口，闷哼一声，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她骇然望向那三个玉瓶，感受着其中精血散发出的、让她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气息！

这绝不是普通大妖的精血！这威压……是妖皇！而且是至少三位不同种族的强大妖皇！

秦天却恍若未觉，动作麻利地将三滴颜色各异、如同宝石般璀璨、蕴含着毁天灭地般能量的精血，小心翼翼地滴入预热好的丹炉中。精血落入炉内，发出“嗤嗤”的灼烧声，三种截然不同的狂暴力量瞬间在炉内疯狂冲突起来，引得整个丹炉都开始剧烈震动！

但这还没完！

秦天又像变戏法一样，从袖中（实则是系统空间）掏出了几样东西。

一支通体雪白、散发着千年寒气的雪参！

一朵扎根于虚影般岩石、花瓣流淌着熔岩色泽的地心莲！

一颗萦绕着星辰光点的紫色奇果！

……

每一样都散发着磅礴精纯的灵气，年份赫然都达到了五千年以上！这等天材地宝，即便安妙菱前世贵为女帝，也只有在最顶级的宝库中才见过寥寥几株！

安妙菱彻底呆住了。她看着秦天如同丢大白菜一样，将这些足以让半圣都眼红疯狂的稀世灵药，一股脑儿地投入那震动的丹炉中。她的道心，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湖，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裂痕悄然扩大。

**绝情大道……这条路，真的对吗？**一个声音在她心底无声地质问。

就在这时！

轰隆——！！！

丹炉内仿佛发生了开天辟地般的爆炸！整个丹炉剧烈地跳动起来，炉盖被冲得哐当作响！炉壁之上，三道庞大、模糊却散发着滔天凶威的虚影，如同被激怒的凶神，猛地投射出来，在丹炉上空疯狂碰撞、撕咬！

左边，是一头翼展遮天、翎羽如刀、搅动漫天罡风的青色巨鹏虚影！

右边，是一只浑身燃烧暗金火焰、獠牙狰狞、捶胸咆哮的暴戾巨猿虚影！

中间，则是一条头角峥嵘、墨玉鳞片森然、驾驭着寒冰怒涛的狰狞蛟龙虚影！

青鹏妖皇！猕猴妖皇！蛟龙皇！

安妙菱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这三大蛮荒山脉的霸主级存在，它们的虚影竟然同时出现在这里！

那精血……果然是它们的本源精血！

一个巨大的、如同惊雷般的疑问在她脑中炸开：

**他一个“灵动境”，到底是怎么弄到三位堪比半圣的妖皇精血的？！**

她死死盯着正在全力控制火候、额头甚至渗出汗珠（装的）的秦天，满心的震撼与困惑几乎要将她淹没。但她知道，此刻正是炼丹最紧要的关头，绝不能有丝毫打扰。她只能强行压下所有疑问，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那在三大妖皇虚影撕扯下剧烈震动、仿佛随时都会炸裂的丹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