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玩到晚上十点多,我和小梨才意犹未尽地回到酒店。小梨玩得浑身是汗,头发都黏在了额上,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浴室。我给家里打了电话,询问奶奶的情况,得知她一切安好,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小梨裹着浴袍出来了,发梢还在滴水,把睡衣的肩头浸湿了一片。想起她体质偏弱,要是着凉就糟了,我便拿起吹风机,主动帮她把头发吹干。
她发丝细软柔顺,握在手里如丝绸般滑过掌心。我专注地为她吹着头发,目光无意间下移,恰好瞥见她微敞的领口下那片柔嫩的肌肤。昨晚的亲密接触已让我掌握到小梨不俗的底子,但此刻亲眼所见,才更真切地感受到这份青春的美好。小梨还懵懂不知,正兴高采烈地摆弄着她的新手机,整理晚上拍的夜景照片,准备再发一轮朋友圈。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头发已经干了。她便像只小猫一样乖巧地爬上我的床,也许是刚吹完头发觉得燥热,她很自然地解开睡衣领口的两颗纽扣,继续若无其事地玩手机。我无奈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丫头,真把我当成清心寡欲的得道高僧了?照这样下去,怕是等不到她生日那天,我这戒就得破了。
不敢再想下去,我赶紧冲进浴室,打开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刺骨的寒意瞬间浇灭了心头的躁动。待我出来时,小梨已经抱着手机沉沉睡去,呼吸间还带着轻微可爱的鼾声,像只疲倦的小猪。看来今天真是玩累了。幸好明天约的专家在十点半,她还能好好地补个觉。
我小心地拿走她的手机充上电,又轻轻将她身子放平,这才钻进被窝。伸臂将她揽入怀中,在她额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便也合上眼,沉入了梦乡。
清晨九点半的闹钟响起时,我才发觉小梨的大半个身子几乎都压在我身上,她竟依然睡得安稳。这丫头,上辈子莫非是只考拉?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毫无反应。又拍了几下,她还是纹丝不动。嘿,看来得使出杀手锏了?
我佯装出一副恶作剧的表情,伸出手指轻轻捏住她小巧的鼻子。没过几秒,这贪睡的家伙终于醒了。
“小懒虫,这下肯起床了吧?”我一边柔声说着,一边替她理顺额前的碎发,顺势又亲了亲她的额头。
小梨慢悠悠地坐起身,慵懒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开始向我用手语比划着:“老头子,昨晚我做了一个好甜好甜的梦。”
“哦?让老夫听听,做了什么美梦啊?”我也笑着比划回应。
“你还记得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吗?她居然叫我妈妈,而且……我清清楚楚听见了她的声音!”她的眼神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
“后来呢?”
“后来我们一起吹泡泡,玩得可开心了!”她用手语描绘着那些绚丽的泡泡,脸上还带着梦里的笑容。
“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天都瞎琢磨什么呢。”我宠溺地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
“还不是怪你!”她撅起嘴比划,“昨天带人家玩得太疯了!”
“怪我咯?”
“哼!”她转过头去,佯装生气。
我笑着把她揽进怀里,细心地梳理着她因睡眠而弄乱的长发。女孩身上独有的馨香幽幽传来,情难自禁下,我忍不住又在她身上一番亲昵。小梨非但没有抗拒,反而转过头来,主动吻上了我。两人气息交融间,小梨微闭着眼睛,鼻尖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哼,胸口随着呼吸急促起伏。
就在这情迷意乱之际,备用的闹钟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小梨睁眼望向我,眼中带着一丝迷蒙。我慌忙抽出手,迅速帮她把睡衣整理妥帖。
“时间不早了,再耽搁下去,该耽误看医生了。”我比划着提醒她。
“老头子,我们今天下午就要回去了吗?”小梨眼中有些不舍。
“嗯,车票都订好了。”我回答。
“哦……”她垂下了眼帘,神色明显黯淡下去,默默起身准备去洗漱。
我从后面轻轻拥住她,用手语温柔地许诺:“小傻瓜,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只要你愿意,我带你踏遍祖国山河风光无限的地方。”
“真的?说话算话哦!”她眼睛亮了起来。
“老夫几时骗过你?”
“老头子最好啦!”小梨瞬间多云转晴,标志性的甜美笑容重新绽放开来。
吃过早餐,我们打车抵达了南方医院。小梨全程紧握着我的手,寸步不离。问清楚流程后,我带她来到了耳鼻咽喉科的专家诊室外候诊。显示器上的名字还差一位才轮到小梨,我们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等候。
看得出她很紧张,双手紧紧环抱着我的胳膊,不安地频频望向诊室门口。我轻拍她的背安抚道:“别怕,有我在呢。”她这才稍稍放松了些紧绷的脸色。
终于叫到小梨的名字了。我牵着她的手走进诊室。医生非常详尽地询问了小梨的病史和症状,接着为她进行了基础的听力相关检查。大约十多分钟后,医生开出了单子,让我去缴费,然后带小梨去做更详细的听力学检查和颞骨CT扫描。
随后的检查时间里,只要允许家属陪同,我便紧紧拉着小梨的手,寸步不离。她也仿佛从我掌心的温度中汲取了力量,慢慢卸下了心防,勇敢地配合着操作人员完成各项听力测试设备的使用。
等所有检查结果出来,我们再次回到了那位专家的诊室。医生仔细查看了所有报告和影像资料,告诉我们:小梨的内耳(耳蜗)本身没有严重病变。听力障碍的主要原因是幼年遭受病毒感染后未能及时有效治疗,导致大部分鼓膜严重受损,严重阻碍了声音的传导。幸运的是,这种情况目前有非常成熟的解决方案。我急忙追问:“医生,那她的听力最终大概能恢复多少?”医生沉吟片刻,回答:“保守估计,基础听力大概能恢复五成左右。如果选择佩戴合适的助听器进行辅助,效果可以提升到接近八成。”
听到“接近八成”,我几乎欣喜若狂——这意味着小梨可以基本正常地融入有声世界了!
小梨一直紧盯着我和医生的口型变化。凭借出色的唇读能力,她隐约猜到了好消息,眼底也渐渐浮起憧憬的光,开始期盼起能真正听见声音的那一天。
我立刻向医生咨询助听器的事宜。他回复说今天就可以下单定制,制作周期大约需要一个月。在此期间,小梨还需要配合服用一些辅助治疗的药物。在和医生沟通后,我选定了一款效果最佳的德国进口定制助听器,价格接近万元。缴费回来,小梨看到单据上的金额,小嘴立刻委屈地嘟了起来,觉得我实在不该为她花这么多钱。她拿起手机,飞快地给我转了一笔钱过来。
手机上弹出消息——“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了。”
“傻丫头,跟我有必要算得这么清楚吗?”我比划着,有些心疼。
她急急地比划解释道:“不是算账!我只是觉得……感情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努力的事。你总是什么都替我扛着,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动容地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轻抵着她的额发:“那么这样好不好?这笔钱我先不收。等将来给你下聘礼的时候,自动抵扣进去怎么样?”
“讨厌的老头子!就知道耍贫嘴,谁答应要嫁给你了呀!”她羞恼地捶了我一下,脸上却飞起红霞。
我弯下腰,与她平视,无比认真地用手语一字一字地“说”:“你值得拥有最好的。因为,你是我最爱的小梨。”
泪水瞬间盈满了她的眼眶。她猛地扑进我怀里,放声哭了出来。无论我怎么轻声安慰都无济于事,直到把我的肩头哭湿了一大片,那汹涌的情绪才渐渐平息下来。
或许是情绪消耗太大,也或许是哭累了,回程的列车上,小梨枕着我的腿沉沉睡去。车厢空调偏冷,我轻轻给她盖上自己的外套。望着她蜷缩的睡颜,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那个独自忍耐着委屈,却连反抗都不敢的女孩。车窗之外,暮色渐次晕染开来,落日的余晖斜斜照入车厢,窗框的影子与金色的光带在桌上缓缓移动,最后轻轻落在小梨如玉的脸颊上。我温柔地抚摸着她沉睡的容颜,凑近她的耳畔,用尽全心的力气低语:
“小梨,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旅程很顺利,大约一个半小时后,我们便回到了熟悉的城市。看小梨望着车窗外若有所思的模样,我拿出手机算了算日子,比划着告诉她:“算算时间,刚好在你生日那几天,助听器应该就能做好了。到时候,我们再回广城好好玩一趟?”
“真的吗?太好了!”睡饱了的小梨立刻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兴致勃勃地用手语和我描绘起对未来的种种憧憬。
回到家,奶奶得知小梨能恢复八成听力,顿时喜极而泣。老人家一直为当年没及时带孙女去医治而自责不已。我仔细向小梨说明了用药事项,看看时间已晚,便准备告辞。
小梨却一把拉住我,大眼睛里写满不舍。我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安抚:“乖,以后时间还长着呢。”
“都怪你,”她委屈巴巴地比划,“把我宠得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这可不算完,”我笑着点点她的鼻尖,“我还打算继续宠你几十年呢。”
“老头子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肉麻啦!”她作势要掐我,指尖却软软的没有用力。我顺势在她唇上飞快地印了一吻。小梨抬起头,有些迟疑地看着我,用手语问:“后天的毕业典礼……你会来吗?”
“我‘老婆大人’毕业,这么大的事,能缺席吗?”我故意逗她。
“哎呀!你好烦人!谁是你老婆啦!”小梨立刻羞红了脸,不依不饶地推我。
和奶奶道了别,又揉了揉小梨的脑袋,我终于回到了宿舍。
“生哥,甜蜜旅程咋样啊?”何刚这家伙,神出鬼没地从我背后冒出来,吓了我一跳。
“卧槽!你小子属幽灵的?走路没声!”我刚掏出手机想和小梨聊几句,又被他搅和了。
“老实交代,拿下一血了没?”他贼兮兮地笑着,一脸八卦。
“诶,我刀呢?”
“诶诶生哥!开玩笑开玩笑!别动手!”他笑着跳开。
两个大男人像孩子一样嬉笑着扭打做一团。
闹了一会儿,何刚靠在阳台栏杆上,恢复了点正经:“生哥,小……小梨的听力,真能治好了?”
“嗯,”我点点头,“医生说了,能恢复八成。只要能听见声音,她慢慢就能学着说话了。”
“啧啧,”何刚感叹道,“生哥你这眼光绝了!小梨要是能开口说话,那妥妥就是咱三分厂女神了!不,我看整个总厂都找不出几个比她更漂亮的姑娘来。”
“去你的,”我瞪了他一眼,“真当我只看脸?小梨的好,是别处难寻的。这才是最打动我的地方。”
“对对对,你说得对。”何刚难得正经地点点头,“内在比外在重要多了。这点觉悟哥们儿还是有的。”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想啥呢?看上哪个了?”我看他那样子,忍不住调侃。
“就我这熊样儿,还能轮到我挑别人啊?生哥你就别拿我开涮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掏出手机,“小梨倒是有个挺要好的闺蜜,人长得确实漂亮,就是……身体上也有点不那么完美,跟小梨差不多的情况。你要是不介意,可以找时间约出来见个面?”
“真有漂亮闺蜜?”何刚眼睛一亮,“有照片不?”
“啧!”我笑着摇头,“这不立马就暴露本性开始选上了?”
“咳……这不是想着……先看看是不是合眼缘嘛!正常流程!”他嘿嘿笑着辩解。
“行行行,你等等,我跟小梨问问。”
很快,小梨就把她闺蜜“卖了”。
我看着手机念道:“刘诗诗,本地人,19岁,独生女。先天性轻度听力障碍,很小就戴助听器了,所以基本听说能力都有,就是说话偶尔有点不太清晰。”
照片也发了过来,是小梨和刘诗诗在教室里的合影。照片里的刘诗诗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体型比小梨稍显圆润一点,个子也高挑些,看起来得有一米七左右。长相挺清秀,是标准的丹凤眼、高鼻梁,嘴巴不大不小,皮肤虽不如小梨白皙,也是中等偏上的好肤质了。
我把手机上的照片亮给何刚看。
“唉哟!这妹子看着挺不错啊!”何刚眼睛都直了。
我灵机一动,把手机镜头对准他:“别动,礼尚往来!”
咔嚓一声,成功抓拍了一张何刚略显“惊悚”的表情。
“卧槽!生哥!你你你……你这是故意把我拍得这么丑!还能不能当兄弟了!”他立刻跳脚。
“那还不赶紧找张帅的顶替?”我笑着催促。
“等着!马上!必须是我最帅的那张!”何刚立刻埋头在手机相册里疯狂翻找。
最终,他千挑万选出一张自认为“帅裂苍穹”的半身像传给了我。
我把这张堪称“精心构图”的照片转手发给了小梨。
几乎立刻,小梨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哼!这根本没法和我家老头子比嘛!还是我家老头子最帅气!”
看着手机上的这句话,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顺手把消息也亮给何刚看:“喏,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何刚凑过来看清对话框的内容,脸瞬间绿了,再看到后面小梨发来的那句肉麻的“亲亲我家老头子不生气哦”,他夸张地大叫一声:
“靠!你们这对……老子受不了这恋爱的酸臭味啦!”随即夸张地一跺脚,摔门冲了出去,留下我在阳台上一阵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