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体育课课前，晨光微熹，陆应已经早早站在了操场上。
“王教练好像说今天练接力？”
他看向身旁同样提前到操场的李芷心，后者正低头调整着钉鞋的鞋带。
“对滴，还是4×100米测试。”
她抬起头，晨光映在她的眼睛里，像两汪清澈的泉水。
陆应点点头。
过了两三分钟，王建军来到操场，同学们随后也尽数过来了。
这节体育课果然一开始就是4×100男女混合接力测试。
刘畅、张承业、陆应和李芷心依旧被分在一组。
王建军的发令枪响，接力开始。
作为第一棒的刘畅狂奔了出去，张承业手忙脚乱地接过，气喘吁吁地跑向陆应所在的第三交接区。
陆应一接棒后便如离弦之箭冲出。
他的爆发力在系统加持下远超同龄人，弯道加速时，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第四交接区近在眼前，他余光瞥见李芷心正在做启动姿势，手臂向后伸展，掌心朝上。
“接！”
接力棒稳稳落入李芷心手中。她的跑姿干净利落，马尾辫在脑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陆应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目光却追随着她的背影——她比前世记忆中快得多了。
“42秒18！”
王建军按下秒表，满意地点点头：
“配合得不错。”
李芷心走回来时，脸颊泛着运动后的红晕，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
她接过陆应递来的水，仰头喝了一大口。
“老陆…你跑得太快了。”
她喘着气说：
“我差点没接上。”
陆应笑了笑：
“那下次我慢点。”
“别。”
“你还是快一点好。”
她擦擦嘴角：
“老陆，你就还保持这个速度吧。”
“待会自由活动，咱们再练几次交接。”
等到王建军宣布自由活动后，他们反复练习了二十多次接力棒传递，直到动作流畅得像是本能。
王建军站在梧桐树下，边喝茶边帮他们指导细节：
“交接时要喊出声，手臂再伸直一点…”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时，陆应刚收拾好书包，就看见李芷心抱着几本厚厚的笔记站在教室后门。
“今天补习物理和英语。”
她敲了敲他的课桌：
“图书馆，六点。”
前桌的张承业转过头，挤眉弄眼：
“陆哥，李姐又要给你开小灶啊？”
陆应把书包甩到肩上：
“怎么？张胖子你羡慕？”
“不敢不敢。”
张承业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谁不知道李大学霸的补习班比王教练的训练还魔鬼。”
前世的陆应文化课其实不差，只是加入俱乐部后渐渐荒废了学业。
如今重来一次，虽然很多知识都忘得七七八八，但底子还在。
加上李芷心这个年级第一的学霸亲自辅导，进步速度让各科老师都惊讶。
图书馆的角落，李芷心正在草稿纸上飞速列着公式。
“这道力学题，你上次月考做错了。”
她递过来一张试卷：
“受力分析图都画错了。”
陆应拿起自己那支圆珠笔。
他曾经也算个解题高手，只是太久没碰这些，思维有些生锈。
但有了李芷心之前的细心辅导和讲解做基础，做题思路很快浮现出来，笔尖在纸上划出流畅的轨迹。
看着陆应毫无差错的答案，李芷心的眼睛渐渐睁大，逐渐露出满意的表情：
“很不错嘛。”
随后她又从书包里掏出一套新的模拟卷：
“那试试这个。”
两个小时的补习过得飞快。
当图书馆的闭馆铃声响起时，陆应才发现自己已经做完了一整套理综试卷。
“正确率很高。”
李芷心批改完最后一道题，神情愉悦：
“老陆，按照这个进度，过北体的文化线对你来说确实不难。”
陆应伸了个懒腰，窗外的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
“那还得多谢李大教练。”
“少贫。”
李芷心收拾着书本，嘴角却微微上扬：
“明天继续。”
傍晚的足球场被夕阳染成橘红色。
陆应用脚尖挑起最后一个足球，精准地抛进球筐。
王建军早就离开了，整个球场只剩下他和场边埋头写训练笔记的李芷心。
“老李。”
陆应走过去，用球衣下摆擦着脸上的汗：
“怎么还不回去？”
李芷心头也不抬：
“等写完这部分笔记。”
她的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
陆应在她旁边坐下，草皮的触感传来。
他注意到她今天换了新的发绳——浅蓝色的，上面缀着两颗小星星。
李芷心突然合上笔记本，站起身，书包带勒在肩膀上，勾勒出清晰的锁骨线条：
“老陆，明天足球加练个五十脚，怎么样？”
“遵命。”
陆应笑着应道。
暮色渐浓，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校门。
陆应骑着自行车载李芷心路过便利店时，他突然停下：
“等我一下。”
他跑进去又很快出来，手里举着两根烤肠。
李芷心接过一根。
“嗯？你是想贿赂我？”
她挑眉。
“补充能量。”
陆应举起烤肠，晃了晃说道：
“明天还要练接力，可别体力不足了。”
路灯突然亮起来，暖黄的光晕笼罩着他们。
李芷心咬了一口烤肠，油沾在嘴角。
陆应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
“啊？哦，我可真笨。”
李芷心反应过来，笑了，连忙用手背擦掉。
远处传来张承业的大嗓门：
“陆哥！李姐！”
张承业、刘畅、黄学明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冲过来，车筐里还晃荡着几瓶汽水。
“要不要去后山看流星雨？”
张承业单脚撑地：
“听说今晚有仙女座流星群！”
“行啊，没问题。”
李芷心笑了笑，抓紧了陆应自行车的后座。
“老陆，你发什么呆呢？”
李芷心轻轻踢了正愣着的陆应一脚。
她把头靠近，看着他，双眼在夜色里亮晶晶的：
“开车啊。”
“哦…哦！”
陆应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狂踩自行车踏板。
自行车队穿过霓虹闪烁的街道，朝着后山处驶去。
上坡时陆应故意加速，引得李芷心惊呼着抓住车座。
“老陆∽”
她的声音混在风里，但能听出带着极为明显的笑意：
“今天训练状态不错，要继续保持哦∽”
但随后又狡黠地话锋一转：
“不过明天训练你那五十脚要是我发现踢的不标准，你就死定了！”
“是——”
陆应笑了起来。
前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这样的夜晚——没有流星，没有便利店旁一前一后拿着烤肠傻笑的两人，没有自行车后座飞扬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