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殿中,楼兰公主吵着要出去玩,“整天闷在这个屋子里,我都快憋出病了,我要出去玩。”
姜似锦恭敬的行礼:“公主殿下,两国联姻突厥人本就有心从中作梗,属下也是担忧公主安全,才会出此下策。”
桑沛儿:“放肆,你敢违抗公主的命令。”
楼兰使臣听到动静,替姜似锦解了围,“公主殿下,您还记得国王和王后嘱托给你的话吗?”
桑沛儿瞬间哑了声,楼兰使臣右手搭在左肩上,对姜似锦弯腰行礼:“抱歉姜统领,公主刁蛮任性,望您海涵。”
姜似锦连忙说:“不敢,是微臣办事不力。”
楼兰使臣桑塔纳:“为了表示歉意,我让属下为您挑选了我楼兰最好的刀,还请您不要嫌弃。”
姜似锦:“怎么会,多谢王爷。”
桑塔纳:“蒂亚,带姜大人去取刀。”
蒂亚:“是。”
等姜似锦走远,桑塔纳语重心长的说:“沛儿,这次联姻山高路远,危险重重,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桑沛儿:“我知道,为了联盟,为了不再受到突厥人的欺压。”
桑塔纳:“我知道你从小受尽宠爱的长大,突然间让你承担两国的责任,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桑沛儿:“不,王叔,我能接受,食百姓之俸禄,就应该承担起公主的责任。”
桑塔纳欣慰的看着桑沛儿:“你长大了。”
桑沛儿:“王叔,我会做好庆安的太子妃的。”
桑塔纳点头连连称赞:“好。”继续嘱咐桑沛儿:“沛儿,你大婚之后,王叔就要回去了,你一个人在异国,脾气要收敛些,不要总是得罪人,有时候需要帮忙,我们不在身边,你要多拉拢他人,以礼相待,对他人好些,别人也自然会给你行方便。”
桑塔纳字字担忧,满目忧愁。
桑沛儿:“王叔,你放心吧!我知道了,不会再这样了。”
桑塔纳勾了勾桑沛儿的鼻子:“你知道就好。”对这个小公主无可奈何。
深夜,姜似锦巡视着周围环境,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深夜公主想吃家乡的糕点,随即便中毒身亡,等到侍女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侍女丁尔芙害怕的蜷缩在一旁,桑塔纳抱着公主痛哭,明明白天还生气勃勃的人,现在却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姜似锦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天塌了,她如何向太子交代,如何向皇帝交代,如何向庆安的百姓交代,两国联盟这么重要的事情,被她办砸了。
桑塔纳忽然间停止了哭泣,拿起刀走向侍女,一刀割向丁尔芙的脖子,鲜血喷溅,让姜似锦有些不解,“为什么?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桑塔纳浑身散发着寒气:“这件事情不能传出去,封锁消息,公主并没有死,一直都在房间里。”
姜似锦:“可这又能瞒多久,等到大婚的那一天,还是会穿帮的。”
桑塔纳:“没有人见过公主,除了我们这几个亲信。”桑塔纳看着姜似锦说:“你是女人吧!”
姜似锦浑身僵住,他怎么会知道。桑塔纳继续说:“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楼兰的公主。”
姜似锦不可置信的看着桑塔纳:“可是......”没等姜似锦把话说完,桑塔纳就打断她的话:“这次公主遇害,说到底你也有责任,这次联姻重要的是联盟,而不是公主,只要联盟成功,无论谁是公主都无所谓。而且他们要是知道公主并没有遇刺,还是会想其他办法杀掉公主,你的身手不错了,有自保的能力,这也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姜似锦听到桑塔纳的一番解释,也没有再推辞:“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楼兰的公主。”
桑塔纳:“楼兰会成为你登上后位的助力,同时我也要你起誓,永远会为了楼兰的利益着想。”
姜似锦:“皇天后土在上,我姜似锦以性命起誓,永远会以楼兰的利益着想,若为此誓,不得好死,五马分尸。”
桑塔纳:“好,从今天起,你就待在这个房间,尸体我会让人处理的。”
很快进来了两个暗卫,处理了尸体和地上的血迹,姜似锦换上楼兰公主的衣服,对外宣称姜似锦为了保护公主,壮烈牺牲。
姜似锦时别多年,再次换上女装,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熟悉又陌生,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
姜似锦原名叫李招娣,出生在一个贫穷的海边村庄,这里人以铺鱼为生,姜似锦的父亲是个懒汉,村里有名的二流子,姜似锦的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把生活中的不如意,全部发泄在姜似锦的身上,直到有一天,姜似锦弟弟的出生,给这个家带来了欢喜,母亲头一次露出了笑容,父亲也没有再出去鬼混,母亲把这些功劳全部归功于刚刚诞生的弟弟。
可是弟弟的到来,却给姜似锦带来了灾难,本来就勉强糊口的家庭,多了一张嘴,更加的艰难了,姜似锦的父亲,打起了姜似锦的主意,要把姜似锦卖出去,原本是可以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的,可是青楼出的钱比当丫鬟多一两,他便毫不犹豫的把姜似锦卖到青楼去,姜似锦跪在地上求她的父亲,不要把她卖了,她以后会好好孝顺他们的,两夫妻不为所动,姜似锦被她的父亲绑去青楼,那种绝望无助她到现在还记得。
青楼的老鸨为了钱财,想把姜似锦送到有特殊癖好的老爷床上,好在青楼有位妓子看姜似锦可怜帮她逃了出去。逃跑途中,青楼的打手对姜似锦紧追不舍,姜似锦明白回去的下场,殊死一搏,一死三重伤,可最终体力耗尽,架不住对面人多,就在姜似锦想自尽时,一个人出手帮了她,是萧言澈让他的手下救下了她。
他坐在马车里,萧言澈的声音她这辈子都记得:“好俊的身手,不去从军可惜了,我给你写一封推荐信吧!愿意的话,你就去淮州找英国公。”
姜似锦接下那一封信,愣在原地许久,“女子也能从军?”
萧言澈:“谁说女子不如男,女子怎么不能撑起半边天?”
从那天起,姜似锦黑暗的人生像是有了一道光亮,她的余生只追随那一道光。前年英国公和姜似锦说,太子身边需要人,希望她能去参加科举,帮助他。姜似锦好不犹豫的去了,虽然那天隔着帘子并没有看到他的脸,但是见到他的第一眼,姜似锦听他的声音,就认了出来是他。他是风光霁月的太子殿下,她看着他的悲欢喜乐,无奈、心酸,理解他的抱负与理想,然后看着他和别人议亲,她承认,她愿意冒充楼兰的公主,有一部分是自己的私心,但是心不由己,如何控制不去喜欢一个人,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公主的死在秘密的调查,刘青山和谢长安来到小厨房,查看着昨天公主吃的东西,剩下的糕点,刘青山用银针试毒,银针并没有发黑。
谢长安不解的说:“糕点没有毒,那公主是怎么死的?”
刘青山看着银针陷入沉思,毒会下在哪里呢?刘青山对着谢长安说:“我们去公主的寝殿查看一下吧!”
谢长安:“好。”
来到牡丹殿中,谢长安和刘青山看到姜似锦,并没有很吃惊,因为姜似锦已经写信告诉了萧言澈,两人自然也知道内幕。
刘青山问姜似锦:“公主遇害那一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姜似锦回忆:“没有,那天我在外面巡逻,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或人。”
谢长安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布局,桑塔纳也在一旁协助,刘青山询问桑塔纳:“那公主的贴身侍女呢?还有这个糕点是谁做的?”
桑塔纳:“有一个侍女看见了公主的尸体被我灭口了,还有一个叫风凌霜,因为这件事情要保密,我把她调到四方馆了,厨师都是从楼兰带过来的心腹,并没有下毒的理由。”
刘青山:“把这人都叫过来,我要一次询问。”
谢长安拿起梳妆台的口脂闻了闻,一股蔷薇花香,但是还有一股草药香,谢长安觉得很奇怪,这款口脂不像是庆安的,应该是楼兰的款式。
于是谢长安好奇的问桑塔纳:“王爷,你们国家的口脂有加入药草的习俗吗?”
桑塔纳:“没有,我们国家的口脂都是用鲜花熬制的。”
谢长安和刘青山同时看向对方,眼神对视,“快请大夫过来。”谢长安对着手底下的人吩咐。
大夫很快被带过来,是谢长安缙云商会名下的医馆大夫,也是暗卫的成员之一,不用担心今天的事情会传出去,大夫只是闻了一下,就大致知道这是什么药材:“这是曼陀罗花,并不是蔷薇花,所以闻起来比蔷薇多了一股草药味,曼陀罗花只要一点就足以要人性命。”
谢长安质问着桑塔纳:“这种毒药怎么会出现在公主的面前?”
桑塔纳听到这个消息,久久无法回神:“怎么会?这口脂还是我亲自给她买的,居然是死于这个东西的上面。”
刘青山和谢长安都怀疑的看着他,毕竟他在公主死后,立刻杀了侍女,怎么看都有点像是杀人灭口,桑塔纳看着两人怀疑的眼神:“你们怀疑我?不是我,我是他的王叔我怎么会害她,我可以确定我给她买的是蔷薇口脂,一定是被人调换了。”
刘青山:“那你怎么证明?”
桑塔纳:“公主用的每一样东西都会经过严密的检查,这款口脂是查验过的,没有问题才拿给公主用的。我们查验的物品都是有记录的,不信我把记录本拿给你们看。”桑塔纳让下人把查验的记录本拿过来,谢长安和刘青山看到,口脂确实有记录在册,那就是身边的人干的了。
刘青山惋惜的说:“可惜,有一个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桑塔纳也有些懊悔,不应该这么冲动,应该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灭口的。
刘青山:“先把风凌霜叫过来吧!”
桑塔纳:“好。”
去带风凌霜过来的人,惊慌失措的回来说:“不好了风凌霜跑了。”
坐在殿中的人震惊的说:“什么?跑了。”
桑塔纳阴沉着脸:“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
风凌霜跑了就说明这件事情和她脱不开关系,要想知道幕后的凶手,她就是关键的线索。
谢长安和刘青山骑马赶到四方馆中,询问着其他人风凌霜大概是什么时候逃走的,一个婆婆告诉他们,风凌霜昨天还在,应该刚走没多久。
谢长安集结商会的人手往城门口追去,刘青山去了东门,桑塔纳去了西门,太子派去的人去了北门,谢长安则是去了南门,守门的官兵也收到画像,看到此人立即逮捕。
谢长安骑马赶到城门口,问士兵:“有看到这个人的身影吗?”
士兵恭敬的回答:“禀大人,没有。”
谢长安看了看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骑马往城外追去,沿着路一直寻找。路边的一个茶馆内,一个用头纱蒙面的女子,眼神紧张的观察周围的环境,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包袱,喝完茶留下铜钱,快速的离开。
谢长安追了许久,看大家都有些疲惫,便在刚刚那名女子歇息的茶馆里休息会儿。
谢长安:“掌柜的,来壶茶。”
掌柜:“好嘞,客官,马上就来。”
掌柜端茶上来,谢长安拿出画像:“掌柜的,你最近有没有看到这个画中的女人,她应该遮着脸。”谢长安用手遮住画像上的人半张脸:“看着差不多这个样子,看着鬼鬼祟祟的。”
掌柜的回忆:“客官,您别说,还真有一个,刚刚就坐在那个位置。”掌柜的指了指旁边的桌子
谢长安兴奋的追问:“她往哪个方向走了。”
掌柜的指了一个方向:“她往那边走了,刚走没多久,你们现在去应该还能追上。”
谢长安立刻翻身上马,往掌柜指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