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炼魂茶会

茅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王林死死盯着那个煮茶的书生,六把残剑在身后悬浮,发出危险的嗡鸣。

“你是谁?“王林声音冷得像冰。

书生不慌不忙地斟茶,热气在杯口形成小小的漩涡:“我说过了,我是你的转世之身。或者说,你是我的前世。“

“荒谬!“王林剑指书生,“我王林一生只修今生,何来转世之说!“

书生叹了口气,放下茶壶:“你胸口那盏魂灯,是我留给你的;你眉心的血痕,是我斩断因果时留下的;你缺失的那段记忆...“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在这里。“

王林如遭雷击,下意识捂住眉心。众人警惕地看着这一幕,李七夜悄悄对叶凡使了个眼色,示意随时准备出手。

“都站着做什么?坐。“书生一挥手,九张蒲团凭空出现,“茶要凉了。“

萧炎盯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杯,没敢动:“前辈如何称呼?“

“白小纯。“书生笑眯眯地说,“当然,在你们各自的传说里,我可能还有别的名字——不死长生宗的恐惧之源,星空道极宗的祸害,逆凡门的...呃,这个就不提了。“

“白小纯?!“李七夜突然瞪大眼睛,“那个号称'万界第一祸害'的白小纯?“

白小纯不满地撇嘴:“谁给我起的外号?太不礼貌了!我明明是个老实本分的炼丹师!“

众人看着他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再看看外面不敢靠近的亡灵大军,一时不知该信哪个。

“证明给我看。“王林突然开口,“如果你真是我的...转世,证明给我看。“

白小纯挠挠头:“这个简单。“他伸手在空中画了个奇特的符号,“记得这个吗?你七岁那年自创的'王'字写法。“

王林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踉跄后退两步:“不可能...那是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

“因为那就是现在的我教给过去的你啊。“白小纯眨眨眼,“时间是个圈,我们都在里面打转。“

叶凡注意到万物母气鼎内的灰色雾气正在剧烈翻腾,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前辈为何会在这里?“

“等人。“白小纯抿了口茶,“等一群带着轴心碎片的人。顺便...“他看了眼林动,“救某个被冰凰残魂附体的小家伙。“

林动一惊:“您早就知道?“

“废话,那冰凰还是我当年亲手宰的。“白小纯撇嘴,“没想到它怨念这么深,死了都不安分。“

王林终于稍稍平静:“你说你在这里等人...为什么?“

白小纯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因为你们正在走向一个陷阱。虚无领主故意放你们收集轴心碎片,就是为了——“

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众人冲出茅屋,只见远处天空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一只遮天蔽日的黑色手掌正从中缓缓伸出。

“这么快就找来了?“白小纯皱眉,“看来有内鬼啊。“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张扶摇身上:“天师,你最后一次推算是什么时候?“

张扶摇一愣:“进白骨城前...“

“没发现自己的符箓少了一张吗?“白小纯冷笑。

张扶摇急忙检查怀中符箓,脸色大变:“遁空符不见了!“

“不是不见了,是活了。“白小纯抬手一抓,从虚空中揪出一张正在蠕动的黑色符箓,“虚无标记,专门用来追踪的。“

黑色手掌越来越近,带来的威压让湖水沸腾蒸发。白小纯啧了一声:“本来还想请你们喝第三泡茶的...“

他猛地将手中符箓捏碎,同时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个血符:“既然客人急着上门,那就提前开席吧!“

血符亮起刺目红光,整个小岛突然下沉。众人还未来得及惊呼,就发现岛下竟是一个巨大的青铜丹炉!

“欢迎来到我的本命法宝——逆河鼎!“白小纯站在炉口,衣袍猎猎,“都进来吧,带你们体验下什么叫'炼天化地'!“

黑色手掌轰然拍下,却在触及丹炉前被一层七彩光幕挡住。白小纯趁机将众人推入炉中:“坐稳了,老司机发车!“

丹炉内部别有洞天——是个宽敞的洞府,墙上挂满各式各样的...内甲?

“别碰那些!“白小纯急忙拦住好奇的雷无桀,“有些还没试验完,会炸的。“

李七夜打量着四周:“传闻白小纯痴迷炼丹与炼器,尤其擅长保命之物,看来不假。“

“那当然!“白小纯得意地拍拍胸口,“我白小纯修行至今,靠的就是三样东西——跑得快、防御厚、活得久!“

王林冷冷打断:“你刚才说我们中了陷阱?“

白小纯表情一肃,挥手布下隔音结界:“虚无领主需要轴心碎片不假,但它真正想要的是'载体'——能够承受万界之轴力量的肉身。“

他的目光扫过林动、叶凡和萧炎:“你们三个最危险。一个融合了两块碎片,一个有万物母气鼎,一个身怀五种异火,都是上好的'材料'。“

叶凡心头一震:“所以它一路放任我们收集碎片...“

“没错,等的就是你们集齐所有碎片的那一刻。“白小纯点头,“它会直接夺舍最强的那个载体,然后以完整万界之轴的力量吞噬所有宇宙。“

萧炎握紧拳头:“那我们岂不是进退两难?不集齐碎片无法修复万界之轴,集齐了又会被夺舍...“

“所以需要plan B。“白小纯神秘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乌龟壳?

“这是?“应欢欢好奇地问。

“我的终极发明——'反夺舍装甲'原型机!“白小纯兴奋地介绍,“原理很简单:当虚无领主试图夺舍时,这个会反向抽取它的本源力量,转而强化宿主!“

李七夜皱眉:“听起来风险很大。“

“当然有风险,成功率大概...五五开?“白小纯挠头,“不过别担心,我还准备了逃跑方案——如果计划失败,就用这个把你们随机传送到其他时空。“

他拿出几颗七彩丹药:“尝尝?我管它叫'时空跳跳糖'。“

王林打断他:“说重点。怎么对付虚无领主?“

白小纯叹了口气:“你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它的一具分身。本体被封印在万界之轴原本的位置,需要七块轴心碎片才能解封。“

“所以我们目前收集到...?“叶凡问。

“三块。“白小纯掰着手指数,“林动体内两块,还有一块在...“

他突然看向茅屋门口:“啊,第四块送货上门了。“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胖子不知何时站在那儿,手里捧着个发光的水晶球。胖子满脸是血,道袍破烂,却笑得没心没肺:“白爷!东西我偷来了!“

“宋缺!“白小纯惊喜地迎上去,“可以啊,居然真从'那家伙'手里偷到了?“

胖子宋缺得意地晃了晃水晶球:“那是!我宋缺出马,一个顶俩!“他突然注意到屋内众人,“哟,这么多客人?白爷你开茶话会啊?“

白小纯接过水晶球,里面赫然是一块灰色碎片:“诸位,介绍一下,这是我小弟宋缺,专业偷东西一百年。“

宋缺憨厚地拱手:“过奖过奖,主要是白爷教得好。“

李七夜盯着水晶球:“这块碎片是...?“

“从'神算子'孟浩那儿顺来的。“白小纯眨眨眼,“那家伙算天算地,就是没算到自己的宝贝会被偷。“

王林突然拔剑指向白小纯:“够了!你们在演戏!孟浩早在十万年前就陨落了!“

屋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白小纯却叹了口气:“小王啊,你还是这么急性子。“他打了个响指,洞府墙壁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外面飞速掠过的星空,“时间对踏天境而言就是个玩具。孟浩确实死了,但在某些时间线上,他还活得好好的。“

叶凡的万物母气鼎突然剧烈震动,鼎中灰色雾气凝结成一个小人模样,竟与白小纯有几分相似。

“看,连它都认出我了。“白小纯笑道,“这鼎本来就是我当年随手炼的小玩意儿,后来被荒天帝拿去改造了一番。“

林动突然抱头跪地,发出痛苦呻吟。应欢欢连忙扶住他:“怎么了?“

“声音...好多声音...“林动艰难地说,“碎片在呼唤...其他碎片...“

白小纯神色一凛:“不好!虚无领主正在强行召唤碎片!必须立刻离开当前时空!“

他飞快地往丹炉中心扔出几颗丹药,整个逆河鼎剧烈震动起来。宋缺熟练地抓住一根柱子:“白爷,这次跳多远?“

“直接去时间尽头!“白小纯大喊,“都抓紧了!“

丹炉外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黑色手掌终于突破了防护。就在它即将抓住丹炉的瞬间,逆河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时空裂缝中。

众人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时,丹炉已经停在一片奇异的空间里——这里没有天地之分,只有无数漂浮的碎片,每个碎片中都映照着不同的景象。

“这里是...?“萧炎震惊地看着四周。

“时空缝隙。“白小纯擦了把汗,“所有时间线的交汇处。在这里,虚无领主暂时找不到我们。“

他走向林动,将手按在其额头:“先帮你稳定下碎片。忍着点,会疼。“

林动还未来得及回应,一股剧痛就席卷全身。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皮肤下浮现出无数灰色纹路,最终在胸口汇聚成一个奇特的符号。

“好了。“白小纯收回手,“暂时屏蔽了虚无领主的感应。“

王林突然剑指白小纯后心:“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白小纯转身,轻松地用两根手指夹住剑尖:“因为十万年前,就是我失手打碎了万界之轴啊。“他露出歉意的笑容,“虽然那是个意外...但总得负起责任不是?“

这个回答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就在气氛即将再次紧张时,宋缺突然指着远处一块碎片大喊:“白爷!快看!那是不是你说过的'那个东西'?“

碎片中映照出一座倒悬的金字塔,塔尖指向虚无,塔底则连接着无数锁链,锁链另一端没入黑暗。

白小纯脸色大变:“糟了!虚无领主找到'永恒之锚'了!如果让它解开最后三道锁链...“

“会怎样?“叶凡问。

“所有时间线将收束归一。“白小纯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到时不止是我们的宇宙,所有可能存在的平行世界都会被它一口吞掉。“

他转身面对众人,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朋友们,度假结束了。接下来,我们要去打一场关乎所有世界存亡的战争。谁要退出,现在可以吃'跳跳糖'离开。“

没有人动。

“很好。“白小纯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那就让我们去给虚无领主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告诉他,惹谁都不能惹一群挂逼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