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之门内的时间乱流如同千万把利刃,切割着每个人的肌肤。林枫撑开剑域护住众人,秦问天则以太古神光稳固通道。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点亮光。
“到了!“林枫厉喝一声,五人如离弦之箭冲出通道——
然后齐齐僵在原地。
眼前不是想象中的仙境,而是一片支离破碎的战场。天空呈现不自然的暗红色,大地龟裂处流淌着金色血液。无数巨大的尸体漂浮在空中,有的形似真龙却生有六翼,有的如同山岳般庞大的石人,眉心被洞穿...
“这是...上苍之上?“茉莉声音发颤,猫耳紧紧贴在脑袋上。
叶凡蹲下身,触摸地面的一道剑痕:“是荒天帝的剑气...但至少是百年前留下的了。“
“时间流速不同。“林动环顾四周,“这里可能已经过去数百年。“
突然,秦问天浑身金光暴涨:“小心!“
一道血光从天而降,直奔众人而来!林枫拔剑相迎,剑光与血芒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谁?!“林枫厉喝。
血光散去,露出三个身影——一位白发老者,一位中年道者,一位青年儒生。三人皆浑身浴血,道袍破碎,气息萎靡不堪。
“三清圣人?!“秦问天失声惊呼。
老者——太上老君勉强抬手:“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话未说完,中年道者——元始天尊突然咳出一口金血:“他们...来了...“
青年模样的通天教主更是直接半跪在地,诛仙四剑只剩断柄。
林枫刚要追问,天空骤然暗了下来。一只覆盖苍穹的巨手从天而降,掌心赫然是之前在星图中见过的血色眼眸!
“葬天之手!“太上老君拼尽最后力气抛出太极图,“走啊!“
太极图化作金桥,卷起众人就要远遁。然而血色眼眸一瞪,金桥寸寸断裂!
“区区蝼蚁,也敢窥探上苍?“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每个人脑海中响起。
通天教主突然大笑:“好一个'上苍'!今日就算形神俱灭,也要撕下你这虚伪的面皮!“
他燃烧最后精血,断剑重组为一道璀璨剑光,直刺血色眼眸:“诛仙——“
剑光未至,通天教主的身躯便已开始崩解。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对视一眼,同时大笑:
“师弟慢行,为兄来也!“
元始天尊祭出盘古幡,太上老君抛出金刚琢。三大至宝携带着三清毕生修为,轰向葬天之手!
“不——!“林枫想阻拦却已来不及。
惊天动地的爆炸中,三清圣人的身影如泡沫般消散。但他们用生命换来的一击,终究在葬天之手上撕开了一道裂缝!
“走!“秦问天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太古神光裹住众人,朝着裂缝冲去。
血色眼眸愤怒地转动,无数血箭射来。林枫剑舞如虹,叶凡祭出万物母气鼎,林动八符齐出,勉强抵挡。
就在众人即将穿过裂缝时,茉莉突然惊叫:“那是什么?!“
裂缝深处,隐约可见一道孤独的身影被无数血色锁链禁锢,身旁插着柄断裂的大戟——正是荒天帝!
“荒!“林枫大喊。
那人影微微抬头,嘴唇蠕动似乎在说什么。下一秒,裂缝开始急速闭合!
“来不及了!“秦问天咬牙,猛地将林枫推向前,“你去救他!“
林枫借力冲入裂缝,在最后一刻抓住了荒天帝的手。然而血色锁链骤然收紧,竟要将两人一起拖入深渊!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光闪过。酒剑仙的葫芦不知从何处飞来,砸在锁链上。锁链微微一松,林枫趁机将荒天帝拽出!
裂缝彻底闭合。众人跌落在一片陌生的星空中,荒天帝静静地躺在林枫怀中,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
“他伤得太重了...“叶凡检查后脸色难看,“体内有某种力量在不断侵蚀生机。“
林动尝试用祖源之力治疗,却遭到反噬:“不行!这力量在吞噬我的灵力!“
茉莉突然掏出茶壶:“试试这个!'快乐无忧茶'!“
清冽的茶汤灌入荒天帝口中。片刻后,他的眼皮微微颤动,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深邃如星空,沧桑似万古,却又纯净如赤子。
“你们...不该来...“荒天帝声音嘶哑,“三清...?“
秦问天沉重地摇头:“三位圣人...陨落了...“
荒天帝闭上眼,一滴泪划过脸颊:“终究...还是没能救下他们...“
“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枫追问,“葬天者是什么?上苍之上为何变成这样?“
荒天帝艰难地坐起身:“长话短说...我们所处的诸天万界,不过是葬天圈养的'苗圃'...每当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他们就会收割...“
“收割?“茉莉毛骨悚然。
“就像农夫收割庄稼。“荒天帝苦笑,“上一个纪元,盘古开天实则是为了挣脱牢笼...可惜功败垂成...“
叶凡想起万物母气鼎的来历:“所以'混'主人...?“
“他是第一个发现真相的人。“荒天帝点头,“万界之轴本是他设计的逃生装置...而我...选择了另一条路...“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胸口渗出金色血液。林动连忙扶住他:“别说了,我们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回不去了...“荒天帝摇头,“通道只能单向开启...而且...“
他猛地抬头,看向虚空某处:“他们来了!快走!“
远处,血色正在星空中蔓延。荒天帝强撑着站起身,拔出断戟:“我断后,你们找机会突围...去'归墟'...那里有盘古留下的...“
话音未落,一道血光贯穿了他的胸膛!荒天帝闷哼一声,却将断戟狠狠插入虚空:“走!“
戟尖绽放出刺目白光,竟暂时阻挡了血色的蔓延。林枫还想说什么,秦问天已经果断拉起众人:“别辜负他的牺牲!“
五人朝着荒天帝指的方向疾驰。身后,荒天帝独对漫天血光,背影孤傲如初。
不知飞遁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片混沌区域。就在众人即将进入时,茉莉突然惊呼:“等等!那是什么?“
混沌边缘,漂浮着一块不起眼的石碑。上面用古老的文字刻着三个字:
「归墟界」
而在石碑下方,还有一行新鲜的血字,显然是刚留下不久的——
「三清绝笔:种子已埋,静待花开」
叶凡触摸那些血字,万物母气鼎突然剧烈震动。鼎内混沌之气翻涌,隐约形成一朵花的形状...
“种子...花...“林动若有所思,“难道三清圣人在临死前...“
“先别管这些了!“林枫打断道,“追兵来了!“
血色已经蔓延到不远处的星空。五人不再犹豫,纵身跃入混沌之中...
就在他们消失的刹那,血色眼眸再次浮现。它凝视着归墟入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
“逃吧...蝼蚁们...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