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的打完老的来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锦绣阁，林氏正优雅地用银勺搅动着碗里的燕窝粥。

她今年三十有五，保养得当的脸上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一身绛紫色绣金线对襟衫更衬得她雍容华贵。

“夫人！不好了！“一个婆子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差点被门槛绊倒。

林氏眉头一皱，放下银勺：“慌什么？成何体统！“

婆子喘着粗气：“二小姐...二小姐她被大小姐打了！“

“什么？“林氏猛地站起身，碗里的燕窝洒了大半，“月月被那个贱蹄子打了？你莫不是在说笑？“

“千真万确啊夫人！“婆子急得直搓手，“二小姐现在正在自己院子里发脾气呢，谁劝都不听...“

林氏不等她说完，已经快步往外走去，身后的丫鬟连忙小跑着跟上。

穿过几道回廊，还没到沈月月的院子，林氏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她心头一紧，加快脚步。

月华院内，满地狼藉。

破碎的瓷片、撕烂的绸缎、散落的珠钗...

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几个丫鬟战战兢兢地站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滚！都给我滚出去！“

沈月月的尖叫声从内室传来，紧接着又是一个花瓶砸在地上的声音。

林氏心疼得眉头紧锁，推开房门正要进去，一个青瓷茶盏迎面飞来，险些砸中她的额头。

“月月！“林氏惊呼。

沈月月转头看见母亲，红肿的眼睛里立刻涌出泪水：“娘！“她扑进林氏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氏这才看清女儿的脸——两边脸颊上明晃晃的巴掌印已经肿了起来，精心梳好的发髻也散乱不堪，哪还有平日娇俏可人的模样？

“那个贱人竟敢这样对你！“林氏气得浑身发抖，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疼不疼？娘这就叫大夫来。“

“我不要大夫！我要沈昭昭那个贱人付出代价！“沈月月歇斯底里地尖叫，“她打我！她居然敢打我！娘，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林氏搂着女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放心，娘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她转头对身边的婆子厉声道，“去，把大小姐给我叫来！“

“不！“沈月月突然抓住林氏的手，“娘，不要去叫她...她...她变得好可怕...“

说着竟打了个寒颤。

林氏一愣。

沈月月从小骄纵任性，何曾露出过这种畏惧的神情？

那个一向逆来顺受的沈昭昭，到底做了什么能把月月吓成这样？

“好，娘亲自去找她。“

林氏安抚地拍拍女儿的手，“先让丫鬟们收拾一下，敷点药。娘去去就回。“

沈月月死死拽着林氏的袖子：“娘一定要狠狠教训她！把她赶出侯府！“

林氏点点头，眼中寒光闪烁：“娘自有分寸。“

......

昭华院内，沈昭昭正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步，仔细打量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说是侯府大小姐的居所，却简陋得令人心酸。

院子不大，墙角几株半死不活的花草，石桌上积了一层灰。

屋内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套桌椅外，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

梳妆台上只有一面铜镜和几盒劣质胭脂，与沈月月房中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形成鲜明对比。

“这也太寒酸了吧...“沈昭昭忍不住吐槽，“堂堂侯府嫡女，混成这样？“

小桃端着一碗清粥走过来，闻言叹了口气：“小姐您忘了吗？自从夫人去世，林姨娘...啊不，林夫人掌家后，咱们的月例银子就被克扣了大半。去年您生病，连请大夫的钱都是老管家偷偷垫付的...“

沈昭昭接过粥碗，看着里面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眉头皱得更紧了。

小说里虽然提到原主过得不好，但亲眼所见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小桃，咱们现在手头有多少钱？“她突然问道。

小桃一愣，随即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包，倒出几块碎银和铜板：“就这些了...还是上月您绣帕子卖剩下的。“

沈昭昭数了数，加起来还不到五两银子。

按照她穿越前查过的资料，这在古代也就勉强够普通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对侯府小姐来说简直是羞辱。

她抬头看了看这破败的院落，突然握紧拳头：“不行，我得想办法赚钱！“

“赚钱？“小桃惊讶地看着她，“小姐，您可是侯府嫡女，怎么能...“

“嫡女怎么了？嫡女也得吃饭啊！“沈昭昭翻了个白眼，“再说了，有钱才能腰杆硬，不然永远被人捏着脖子。“

她自言自语道，脑中飞快盘算着21世纪的知识能在这里派上什么用场。

化妆品？

护肤品？

还是食品改良？

沈昭昭大学学的是市场营销，辅修化学，对日化产品有些研究。

或许可以...

“小姐！小姐不好了！“一个粗使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林夫人带着一群人往咱们院子来了！看样子是要找麻烦！“

沈昭昭不慌不忙地喝完最后一口粥，擦了擦嘴：“来得正好。“

小桃却吓得脸色发白：“小姐，要不您先躲躲？林夫人最是护短，二小姐挨了打，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躲？“沈昭昭冷笑一声，“从今往后，我沈昭昭的字典里没有'躲'这个字。“

话音刚落，院门就被人粗暴地踢开。

林氏带着四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和两个丫鬟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沈昭昭！你好大的胆子！“

林氏一进门就厉声喝道，目光如刀子般剜向沈昭昭。

若是原主，此刻恐怕已经吓得跪下了。

但现在的沈昭昭只是慢条斯理地站起身，甚至还拍了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姨娘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她语气轻松得仿佛在闲聊天气。

林氏被她这态度噎了一下，随即更加恼怒：“你装什么糊涂？月月是你亲妹妹，你竟下如此狠手！看看你把她的脸打成什么样了！“

“亲妹妹？“沈昭昭嗤笑一声，“一个庶出的也配称侯府嫡女的妹妹？姨娘莫不是忘了自己的出身？“

这话直戳林氏痛处。

她本是沈昭昭生母的陪嫁丫鬟，趁主母怀孕爬上了侯爷的床，生下沈月月后才被抬为姨娘。

原配夫人去世后，她又使尽手段才被扶正，最忌讳别人提她的出身。

哪怕如今被扶正，但也是她最忌讳的。

“你！“林氏气得脸色铁青，“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看来是平日对你太宽容了，才让你这般目无尊长！“

沈昭昭不卑不亢：“姨娘言重了。论尊长，我母亲是侯爷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您不过是个...啊，我差点忘了，您以前还是我母亲的贴身丫鬟呢。怎么，现在倒在我面前摆起主母架子了？“

林氏被这番话刺得浑身发抖，指着沈昭昭的鼻子骂道：“没教养的东西！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跟你那短命的娘一个德行！“

这句话彻底触怒了沈昭昭。

她眼神一冷，上前一步：“林氏，你再说一遍我娘试试？“

林氏被她突然凌厉的气势震得后退半步，但很快又挺直腰板：“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我可是侯府主母！来人啊，给我抓住这个不孝女！执行家法！“

四个婆子立刻撸起袖子围了上来。

小桃吓得腿软，但还是挡在沈昭昭面前：“夫人饶命啊！小姐她不是故意的...“

“滚开！“

一个婆子粗暴地推开小桃。

沈昭昭眼疾手快地扶住小桃，眼神越发冰冷：“林氏，你确定要这么做？“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林氏狞笑，“给我打！狠狠地打！让她知道知道，这侯府里谁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