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傀儡线绑出的洞房夜

义庄停尸房的阴风卷着纸钱扑灭烛火，温不语捏着半截傀儡线冷笑：“用千机门机关丝杀人，倒是省了本司簿的办案功夫。”谢临风用折扇挑起盖在尸体上的喜帕，帕角绣着的“囍“字突然渗出黑血，在空中凝成玄猫图腾。

“新郎官死得挺别致。”他戳了戳尸体僵硬的酒窝，“含笑九泉配七窍流血，黄泉路上都能当个喜庆鬼。”煤球突然窜上房梁，猫爪勾断暗藏的傀儡线。整间义庄霎时红绸乱舞，将两人缠成面对面的拜堂姿势。

温不语抬膝撞向谢临风要害，却被红绸拽着手腕贴上他胸口：“放开！”“温姑娘这话该对令尊说。”谢临风下颌抵着她发顶，“这机关丝的编法，可是千机门主独创的'同心结'。”

龙凤烛突然自燃，火舌舔舐着缠在两人无名指的傀儡线。谢临风被迫执起她的手，指尖相触的刹那，温不语腕间浮现二十年前的血契印记：“你早就知道这是换魂术的...“

“一拜天地——“

机械唱礼声炸响时，谢临风突然搂着她腰肢下拜。温不语后脑磕到他肩膀，藏在袖中的机关鼠趁机钻入他衣襟。鼠爪扒开层层衣料，露出心口处刻着“不语“二字的玉璧裂痕。

“二拜高堂——”

供桌突然翻转，露出温父的灵位。谢临风抬脚踹翻香案，案底暗格掉出染血的鸳鸯枕——枕芯塞满温不语儿时练字的废纸，每张都写着“杀谢“！

交杯酒盏相碰时，温不语突然旋身将毒酒泼向房梁。酒液腐蚀傀儡线冒起青烟，焦臭味中混着谢临风身上的沉水香。“温姑娘这杯合卺酒...“他舌尖卷走她唇畔酒渍，“比玄猫阁的刑讯药还烈三分。“

傀儡线突然暴长倒刺。温不语为躲避毒针撞进谢临风怀里，耳垂擦过他染毒的薄唇：“你心跳快了。““闭嘴！“她反手将解药塞进他口中，指尖触到尖锐的獠牙——谢临风皮下竟藏着机关兽的利齿！

红绸崩断的瞬间，义庄四壁轰然倒塌。月光照亮院中那口红棺，棺盖上用傀儡线绣着：“贺谢温联姻，聘礼已备——令尊首级。“

温不语掀开棺盖时，谢临风突然捂住她眼睛：“别看...“已然迟了。棺中躺着的尸体戴着温父的人皮面具，胸腔却被掏空填满齿轮。最刺目的是心口玉璧，裂纹走向与谢临风那块完全一致。

“这是三年前的我。“谢临风机械手指抚过玉璧，“令尊把我做成容器时说过...“尸体突然睁眼攥住温不语手腕，腹腔齿轮转动发出温父的声音：“吾儿不语，弑夫时刻已至。“

血月穿透云层，将两道影子投在棺椁上。温不语猛然回头——谢临风身后站着个与他容貌相同的锦衣男子，而自己影子的手中，正握着刺向他后心的追魂刺！

子夜更鼓敲响时，义庄纸钱化作血色蝴蝶。锦衣谢临风抬手摘下玉扳指，指环内侧刻着温不语抓周时咬的牙印：“好弟妹，三年前你亲手杀死的，可是为兄这具躯壳？“

煤球突然撕裂空间跃出，叼着块带血的襁褓摔在棺材板上。布片浸染月光显出字迹：“丙辰双子，兄为器，弟为魂。杀器之日，魂归本位。“

谢临风突然捏碎自己玉璧，碎玉中迸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温不语周岁时抓周的机关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