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本部的白色建筑群在晨光中棱角分明,威影攥着鹤的衣角,跟着她走进战国的办公室。元帅的办公桌后堆着半人高的文件,一只山羊正在咀嚼一张纸。
“这是威影,前几天我救下的遭遇海王类的孩子。”鹤姨说,“让她加入海军,和你家那小子做个伴如何?”战国嚼着仙贝打量威影:“既然鹤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
新兵训练营的操场上,威影第一次见到罗西南迪。少年正蹲在角落给一只受伤的海鸥包扎翅膀,金发被汗水粘在额角,听见集合哨才慌忙起身。
“喂!新来的!”排头的新兵对威影说,“听说你是被鹤女士捡来的?是不是靠撒娇进来的啊?”周围响起不怀好意的哄笑。威影还没开口,罗西南迪已经挡在她身前,他比同龄人高半个头,在略微厚重的刘海的阴影下的暗红色眼睛显得格外有压迫感。“不要欺负新人。”他说。
“呵,你也来当和事佬?”那新兵正要发作,教官的哨声突然响起:“全体负重十公里!最后三名加练蛙跳!”
在这一段时间里,威影凭着自己的性格在这里混的挺不错的,有了很多朋友,但最亲近的还是罗西南迪,她管着叫作“唯一的挚友”。
“威影,我要执行一项任务。”
她伸手拽住他的袖口:“是去你哥哥那吧,我偷听到了。”罗西南迪起初有些惊讶,但威影就这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承认了:“对,我要拯救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走了你要保重。”
无言。
最后,威影要了罗西南迪的生命卡。她攥着生命卡站在港口,看罗西的背影,直至消失。
威影坐在食堂角落,盯着对面空荡的座位发呆。鹤端着茶坐在她对面:“有些鸟注定要飞向风暴眼,威影。”
勉强待了几天,没有只有陪伴的威影太无聊了,所以又一次偷偷跑出去,凭果实能力抢了一艘海盗船。
“罗西去他哥哥那肯定要很长一段时间,毕竟他哥没那么傻。我也要趁这一段时间多找几个队友,积攒实力,省的到时候罗西被他哥殴打而我却无能为力。”
于是威影给船好好装饰一下,给它起了个包含着罗西、她、克洛克的名字--罗西威鳄号就开始航行了。
左撇子
大副线
咸腥的雨水顺着帽子边缘滴下,我蹲在东港码头的破轮胎堆后,手指摩挲着狙击枪——这是莫影从黑商那里“借”来的,她说“船长总该有件称手的武器,不要总是依赖能力”。身旁的莫影像保镖一样在我旁边站着,细长剑垂直插进地面,剑柄朝她的方向微斜。
那个深蓝色衣服的男人动了,他倚着斑驳的灯柱,左手握着重剑,右手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左手的无名指上的戒指。左撇子,我在心里记下。
码头另一侧传来怒骂声和求饶声,三个刺着纹身的混混踢翻了老伯的鱼筐,为首者的刀离老人的脖子很近了。莫影的手指在我肩膀上轻点两下——这是“是否介入”的询问。但显然深蓝色衣服男人比我们更快,他的大剑拖在身后划出火星,踩着墙面腾空,两把手枪被他从腰间甩出,枪精准砸中了混混的手腕。
手枪落地的同时,他大剑的刀背重重砸在混混的后脑,没有血,只有一声闷响。剩下两人的刀劈来时,他迅速反应,大剑横扫扫过敌方脚踝,趁敌人倒地又拿起手枪,用枪托砸向二人头部。三个混混倒地的时间很短,能看出来这个男人身手很好,像是被专业训练过的。
他蹲下身,左手捡起被踢翻的鱼,我看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些贝利,塞进老伯掌心。起身后,他突然抬头,眼睛隔着雨滴与我对视,嘴角扬起极浅的弧度,像在对我们打招呼。
“左撇子,身手敏捷。”莫影的说,“海军退役兵。”她的细长剑被她拔出,雨水顺着剑刃滴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坑。我没说话,盯着男人。
灰衣男人正坐在船舱角落擦枪。他的大剑靠在他左侧的舱壁,方便快速拔取。莫影递来杯热可可,他道谢并接过。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的那枚戒指,很朴素,像他本人一样。
“沃伦·斯坦。”他开口,声音低沉,“前海军少校,现在,,是个在每个港口找妻子的疯子。”他没抬头,自嘲的嗤笑一声。
我喝了口冰镇气泡水,看他从左胸内侧口袋掏出张照片,边角磨得发白的照片上,女人穿着浅蓝色裙子,头发上别着一顶不怎么好看的造型是黄色小礼帽的发卡。“艾丽,我的青梅竹马。”他指尖划过照片上女人的脸,“去年执行任务时,我受到了炮击,断了几根肋骨,浑身都是血。当时同事们以为我要死了,于是写信给艾丽寄过去,怕她看不到我最后一面。”他苦笑,指腹摩挲着照片上女人的眼睛,“她连航海图都看不懂,却买下了邻居的小船出海,说‘我必须见到他最后一面!’就义无反顾的独自出海了。”
煤油灯忽明忽暗,“但是,我在梦中看到了艾丽,我想见她,我想一辈子和她在一起。于是,我挺过去了。我伤愈后偷偷退伍,想给她个惊喜。”他的指尖停在照片上两人交叠的手上,女人的手上戴着同款戒指,“推开家门时,她留的信压在发卡下:‘沃伦,我去接你回家’。”
莫影放下茶杯,瓷杯磕在木桌上发出轻响:“你已经找了四个月。”不是问句——她在码头曾听到别的居民讨论沃伦。沃伦点头,从内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信纸,那是海军同事的回信:“艾丽没到过任何基地,我帮你查了一下最近岛屿的记录,查到了有艘打捞船在她出海后三天,在波希尔米亚岛附近打捞起了一艘破损的船。”
“居民们说她可能被奴隶贩子抓走了,可能在某个黑市被拍卖,可能……”他没说下去,只是盯着木板看。
我拿起莫影的剑站起身,用剑尖在他眼前的木板上刻下一个“W”。“这是我们办完事的习惯,想必你曾在报纸上看到过有关我们海贼团的报道。有“W”,就代表着我们到过这里,所以,,,”我没再继续说下去,因为我觉得不能理解我意思的人不配加入我的海贼团。
他转向我,眼睛里映着摇晃的灯影:“我明白了。我会掌舵,体术也还算过得去,只要你们允许我在`W´不远处刻下个`N´,那我发誓将永不背叛!”
罗西威鳄号在晨雾中启航。沃伦的大剑斜挎在背上。我靠在桅杆上,看他从背包里拿出一顶不怎么好看的黄色帽子戴上,跟他妻子的发卡上的帽子基本上是等比放大了。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每个被刻下的“W”,不再是简单的标记,而是我们写给大海的信——致可能仍在某处漂流的艾丽,致所有迷失的灵魂。顺着刻着“W”的地方前进吧,在终点处,你会看到这里有愿意为你掌舵的人,有愿意为你劈开危险的剑,有永远不会动摇的心。
航海士兼音乐家线
威影踢走脚边的小石子,单手拎着几袋食物穿过大路。午后阳光把威影的黑色裤子晒得发烫,她正琢磨着要不要给莫影捎份巧克力小蛋糕,忽然听到小巷里传来了瓷碗摔碎的脆响,接着是男生的怒骂和少女压抑的啜泣声:“别抢我的钱......那是买食物的钱......“
五个穿着同样有些破烂的的男孩正围着跪坐在墙角的少女,其中一个揪住她的发辫,另外几个则对她又踢又打。少女抱着竖琴,琴身缠着不知名图案的细绸带,护在竖琴上的手背上全是被踢打的红痕。
“小叫花子还敢藏钱?“为首男孩抬腿正欲踹向她单薄的肩膀,但威影已经先一步踹上他的膝窝。男孩惨叫着跪倒时,她的拳头正砸在第二个扑过来的孩子腹部,动作利落得像嚼口香糖:“欺负女娃很有成就感?老子最瞧不起殴打手无寸铁的女生的人了!“
剩下的男孩想跑,威影扯住其中一个的衣领,像拎狗似的甩到巷口:“再让老子看见你们抢钱,就把你们绑在码头木桩上喂鸟!“孩子们连滚带爬逃走时,少女正跪在地上捡钱,指尖颤抖。
“喂,很疼吗?“威影蹲下身,看见她左眼的青紫和许多红痕。少女慌忙摇头:“谢,谢谢你......我叫霜珀·茉弦,他们总说我的琴声像号丧,总抢我卖艺的钱......“
威影安慰了她,刚起身准备给她一些钱就走,结果感受到了茉弦拽住了她的袖口:“求你!让我跟你一起走吧!我能弹琴给大家解闷,上次我还。,“她咬住嘴唇,“能让受惊的海鸟不乱飞,,总之,我会听话的!“
威影注意到她指尖轻轻划过琴弦,刚才还在胡乱盘旋的海鸥们竟还真的降落在不远处的栏杆上。她挑了挑眉,说不定如果多加训练可能会驯服海王类呢?而且她一向喜欢漂亮的人,于是把少女的竖琴扛在肩上向前走去:“先说好,船上的生活你可能会不适应,到时候我不会管你哦。“茉弦眼里有了亮光,连忙跟着威影往码头走。
沃伦正给船做小保养,听见了脚步声,向声源处看去时,威影正扛着个竖琴,旁边还有一个少女,后者裙摆处沾着泥点。
“兄弟们,这是茉弦,以后就负责净化咱们的耳朵。还有,她刚刚用这把琴让臭海鸥们立正了。“
沃伦擦了擦手上的污渍,依靠他军人的直觉,他没感受到新成员的恶意,于是点头跟新成员问了个好就去和莫影一起给茉弦收拾房间了。微风吹过,近距离才发现沃伦右眼是跟左眼颜色一致的义眼。
暮色漫过,威影坐在船头,期待着下一位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