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 什么麦田教父,俺只会种地
- 复池
- 2240字
- 2025-05-23 11:04:03
八点。
王老大几兄弟在村口翘首以盼。
锣鼓队已经准备就绪。
老五老六两人负责点炮,燃放烟花。
农村家家户户都起得早。
饭都没做,第一件事就是上村口站一会儿,聊聊闲话。
王建国今天回来,头天晚上就已经在村子里传遍了。
大家伙都极有默契的往村头去。
等待途中。
媳妇儿做好了饭,男人接了电话便仓皇往回走,显然被媳妇儿骂得不轻。
谁家老头子做好饭,亲自跑上一趟,来喊自家婆娘。
当然,这是个例。
大多数都是老婆在家做饭。
“建军,你家建国真有出息啊。”
王建军是王老大的名字。
王老大听到别人夸自家弟弟,当然先是客气两句。
“也没有。”
王老大短暂停顿接着开口。
“但是我们建国,他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哥儿几个都不如他。”
王老大还是忍不住内心自得,夸了王建国一句。
“你可别这么说,就你们王家几兄弟,拎出去全都是个顶个。”
众人纷纷附和。
惹得王老大哈哈大笑。
别人奉承归奉承,王老大心底可没有飘飘然。
他们哥几个才好起来几天,这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等着看笑话呢。
此时张老大也在人群中,见王建军得意,下意识就想泼冷水。
“别开回来个水王八,那玩意儿动作可慢着呢。”
张老大不无借着水王八骂王建国的意思。
王八背上驮的是什么啊,王八儿子嘛。
他嘴里的水王八,指的是适合南方水稻收割的履带式联合收割机。
那种机型一般都比较小巧灵活。
效率不如平原上的轮式联合收割机。
一听这话,王家老五又要急。
得亏王建军手疾眼快,一把把他抓住了。
王家老五叫王建安,他哥是王建平。
兄弟俩,平安。
叫出来好听。
但王建安的脾气却偏偏跟名字反着来。
脾气一点就爆。
前些日子才跟张老大打了一架,这会儿见他又口出狂言。
当即动手。
王建安是个三十一的壮汉子,王老大今年已经四十五,拉也拉不住他。
王老大拽着弟弟的胳膊,感觉跟拽了一个牛犊子似的。
两人拉扯间,还有其他人来劝架。
王老大险些被五弟摔倒。
他干脆把手一撒。
“王建安,今儿你二哥回来,我看你敢动手砸场子!”
王老大说的没有问题。
今儿本就是他王家自家的喜事,哪有他主动跟人动手,坏他们自家好事的。
王建安也是瞬间冷静下来。
“呸,孬种。”
他朝张老大啐了一口。
张老大也不甘示弱,低低骂了一句。
话刚说到这儿。
“来了来了!”
“快看那个车是不是。”
“我嘞个乖乖!”
王建军惊叹了一句。
“总不能真是那个大家伙吧。”
他有些不敢相信。
倒是老五王建安,他看到收割机的一瞬间,心头涌上难以言喻的喜悦。
但随即,他东张西望起来。
“娘了个脚,张老大上哪去了?”
王建安左找右找没看见人。
“五哥,那个货早跑了。”
王建设指着远处,张老大的背影提醒道。
“五哥,咱要不要追?”
他摩拳擦掌。
远处的张老大回头,正看见王建设指着他。
脚下一个踉跄,看那样子好像是把鞋给跑掉了。
没老五王建安说话。
老大王建军却骂了一句。
“追你个头,你们还点不点炮了。”
老五老六被骂的有点不好意思。
老大王建军让三弟四弟招呼起来,忙着分开群众,给联合收割机腾空间。
联合收割机越来越近,人们都能看到王建国清晰的脸。
“快快快,建国跟我们摆手呢!”
老三老四摆手回应。
张三爷也在人群中,却被老大王建军拉到了前头。
“三爷,讲两句。”
几个兄弟纷纷附和。
“既然大家都让我说两句,那我来两句?”
张三爷声音洪亮,说话跟平时比,也拉起了长调。
“各位父老乡亲~乡亲父老~”
“今个~是建国的好日子,无酒无菜,全凭乡亲们自发捧场。”
“啊,建国既然整回来一台收割机,这对乡亲们来说也是好事。”
“这个,咱们村有了收割机,等到麦忙,大家就能先收麦子。”
“嗯,等会儿收割机到了,大家看归看,别给摸毁了。”
最后一句当然是个玩笑话,惹得众人一脸笑意。
“那好!简短解说!”
“吉时到,把带响的玩意儿都整起来!”
张三爷高声吆喝。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鼓乐队瞬间开动。
此时,王建国已经到了众人跟前儿。
两个“少女”手捧鲜花,向他款款走去。
乡亲们掌声雷动。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有个小孩戴着红领巾,带头高喊。
还有军乐队。
“正正,起这个;正正,起这个;正正,这个这个;起!”
完了还有号。
“扎,扎扎;鸡,扎扎扎;扎扎,扎扎;鸡。”
老五老六同时点燃鞭炮和烟花。
噼里啪啦鞭炮带着阵阵回声
硝烟充斥人们的鼻腔。
烟花飞上天时,拉起长长的哨子。
王建国刚从车上下来,就有两个穿着演出服的鼓乐队妇女,给他献上了一束塑料花。
这是王建国第一次收到花。
与此同时,鼓乐齐鸣。
鞭炮和烟花同时响起。
王建国不是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近些年来,谁家结婚、办事,他都很少参与。
就算不得不去的情况,他也只是站在人群中的那一个。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就像雨落在了海里。
连他结婚那一天,也只是放了一挂鞭炮,听了一段唢呐。
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孤身站在舞台上。
站在众人中央,感受万丈荣光。
这一切,都是他的兄弟们为他准备的。
王建国看着老大,他两侧是老三老四。
老五老六,这时点完了烟花,也分别站在老三老四旁边。
他们五兄弟站成一排,将马路截断。
对面是王建国,身后是他们的村子。
王建国看着每个兄弟脸上洋溢的笑容,却忍不住哭出了声。
兄弟们互相奔赴。
将王建国围在中间,拍着他的肩膀。
“哭啥啊,大老爷们的。”
“嘿嘿嘿,咋样啊哥,感动不。”
“呜呜呜。”
老六还学着王建国的哭声,嘲笑他。
王建国瞬间不好意思笑出声。
“你这臭小子。”
此时的兄弟几人,好像变成了其他东西。
他们围成的圈,就是一块石头。
脚下的马路,变成了最汹涌的河流。
这块石头抵在河流最湍急的位置。
任凭烈日炙烤、风吹雨打、惊涛骇浪。
岿然不动。
他们不是无根浮萍,他们不是空中飞絮。
他们是激荡浪潮里的一块石头。
他们的脚与山根相连。
他们是山的一部分。
山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