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边缘。
喊杀声,枪炮声不断响起。
一个个黑袍人不断倒地,不时还响起追逃声。
而一批批的江湖人士则排着队,胆战心惊的出示身份证明,没有身份证明的直接抓捕,若有反抗。
边上一小堆尸体就是例子。
“范千户,就此别过。”
灵清三人带着众弟子,神情戒备。
“好说,好说,诸位路上小心。范某有时间定去叨扰,到时再把酒言欢。”
范伯海皮笑肉不笑拱手,边上头发斑秃,脸上黑一片红一片的周公公阴恻恻的看着。
“走。”
灵清三人不做停留,快速离去。
“范大人,咱家今次可损失惨重,你说的宝药可不要忘了。”
周公公伸手想捋下头发,可却没捋到,气的甩手离去。
范伯海并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看向离开的队伍,眼中泛着寒光。
“大人,魔门之人处理的差不多了,但有些躲在山中不出来,我们?”
白袍银凤青年上前,他是范伯海的侄儿,叫做范辰。
范伯海一生未娶,这范辰便如同儿子一般,只是二人在外都是职位相称。
“不用,等等看,若这些人在山中没危险,那位的话就要打个折扣了。”
范伯海雄心勃勃,显然对华山之上很是觊觎。
范辰点点头,若有所思。
时间流逝,天色已黑。
山中,十几人围坐在篝火旁。
“该死,这次回去一定要向天皇禀报,定要让云天凌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们也会上报可汗,拿我们当炮灰,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这些人中有倭人,有蒙古人,还有一个金发碧眼,都是躲在华山的魔门残余。
“我们不离开华山,会不会有危险?”
那唯一的金发之人小心询问,他们佛郎机以前对所谓武功根本不屑一顾。
功夫再高,一轮枪炮都得死。
可十几年前当一位中原人出现在皇宫之上后,一切都变了。
从那时起他们才开始学习武功,但十几年下来国内最强也就是外罡,好在他们还有火器。
“都这么久了,不会有事的。那人虽然恐怖,但已经离开了。”
倭人说的话虽然肯定,但却没什么底气。
十几年前京都御所被毁去大半,现在还有大坑在那。
而今天这位,和当年那位是一样的存在。
众人沉默,皆有自己心思。
子时过半,新的一天到来。
在思过崖研读秘籍的江樵发现身下巨石不对劲,一柄青色长剑从巨石中缓缓长出,剑长三尺有余,正是今天天空巨剑的缩小版。
“师祖他老人家还留了力量?”
江樵惊诧的看着长剑,这是风清扬灵武真炁所化长剑,不知为何会留下。
青色长剑在山洞中游走一圈,随后向着洞外而去。
江樵连忙跟了出去,长剑像只大鸟,在华山上盘绕飞旋,惊的那一家子金雕直冲天际。
而在山下。
“大人,山上有异动。”
范辰冲进帐篷。
范伯海盘膝而坐,白天他在唐千手中吃了亏,正在疗伤,闻言身形一动,已经出了帐篷。
抬眼看去,一道青色流光盘绕在华山之上,像是在巡游。
“看来真留有后手。”
范伯海眼中有着忌惮。
突的,青色流光向着密林中而去。
然后就惨叫和惊呼。
不一会,几道人影极快的冲出了华山,正是残存的魔门之人。
他们先前躲藏之处就在华山外围,见情况不对纷纷逃离,只是那把青色长剑太过恐怖,短时间内十几人就剩下三人。
还未等他们松口气,一道青光冲出,直接将三人洞穿,而后重新向华山而去。
“我...已经..出了..华山。”
一个倭人断断续续说出最后话语,不甘倒下。
“所有人立即离开。”
范伯海见到这幕,眼神一缩,不再停留,直接带着部下离开。
他们所在离华山并不远,谁知道那把剑会不会突然冲出来,至于还有没有魔门之人,看那样子,是肯定没有了的。
长剑重新飞回思过崖,绕着江樵盘旋两圈便重新没入了巨石之中。
“啧啧,这手段..”
江樵见此,很是羡慕,这和智能武器一样了。
自此之后,每晚华山之上便会出现长剑巡游的场面。
这不但没让人害怕,反而无数武林人士前来瞻仰。有高手想试试自己实力进入华山,但却没一个能出来。
一年后,青剑便不再巡游,只是再也无人敢进入华山。
*
一日后,华阴县。
江樵走在街头,眉头皱起。
他发现华山外再无朝廷之人后,便悄然下了山,来到华阴县。
此时的他一身青袍,长发已经削去,成了齐肩短发,胡子略长,显得十分成熟。
这样的他虽面容未改变,但不熟悉之人根本认不出。
风清扬所赠长剑随意背在身后,灰色剑鞘很是不显眼,现在的他就像一个普通江湖人。
之所以皱眉,是因为现在的华阴县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处处有着火烧后的痕迹,路面之上还有片片黑红之色,应是血液还未清洗。
街上行人极少,每个都快步而行,神情紧张。
江樵快步来到福来酒楼,这里倒是还好,只是大门略有破损,没有被火烧。
胡老头正坐在店内,边上是唉声叹气的胖老板。
“江小哥,你还没走?”
见到江樵,胡老头一眼便认了出来,连忙起身打招呼。
而胖老板则一脸惊喜,大客户上门了。
不久后,一桌上好的酒席已经备齐。
“胡老,说好的请你吃顿好的。”
江樵为胡老头满上一杯酒。
“这是怎么了,像是经历了大战。”
胡老头喝完杯中酒,叹了口气。
“前两日,一群江湖人抢了县城。”
原来两日前华山在大战,华阴县也不安生。
那些赶到县城的江湖人士并没全部跟随去了华山,有一部分本是想来此占山为王之人趁着军队、锦衣卫全部调走,干起了无本买卖。
“这些人太无法无天了,县衙都被抢了,酒楼要不是还有三派弟子留守,也要遭劫。”
胡老头兴致很是不高,勉强吃了半桌酒席。
“就是可怜了县里百姓,那些人中有实力的抢商户,豪绅。没实力的就找百姓下手,烧杀淫掠,什么都做。”
江樵突的脸色一变,匆匆结了账包上几个馒头就走。
他快步在小巷中七拐八绕,当看到一扇倒塌的破门时,心中不安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