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罗盘突然爆发出灼热的刺痛,陈青岩眼前一黑,再次睁眼时已置身于主岛石阶之下。**灰雾在他指尖凝结成水珠,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铜铃声,却比“靖海号”上的雾妖嘶吼清晰百倍——他意识到,自己被某种力量强行“传送”到了岛屿核心区域。
亥时三刻,主岛石阶蒸腾着诡异的磷火。陈青岩低头看着掌心未干的雾水,想起昏迷前罗盘的异动。石阶缝隙里渗出黑色黏液,在月光下折射出星图般的微光,与他在宝船残骸中见过的克苏鲁铭文如出一辙。
“嘘——”
阴影里突现一袭月白广袖。那女子背对着他而立,三千青丝垂落如瀑,发间别着枚刻满星图的银簪。陈青岩瞳孔骤缩——这正是十年前随先帝入陵的星象师陆明薇,理应早已化作枯骨的人,此刻却如活人般抬手拂开雾帘,露出主岛顶端的青铜祭坛。
亥时三刻,主岛石阶蒸腾着诡异的磷火。陈青岩踩着黏腻的苔藓向上攀爬,罗盘纹路在掌心灼烧,每靠近顶端十丈,脑海中的低语便清晰几分。那些由无数音节堆砌而成的呢喃声,像生锈的齿轮在颅内转动,搅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摸出一枚清心丹服下,却发现丹丸在舌面化作苦灰——体内畸变指数已突破临界值。
“嘘——”
阴影里突现一袭月白广袖。那女子背对着他而立,三千青丝垂落如瀑,发间别着枚刻满星图的银簪。陈青岩瞳孔骤缩——这正是十年前随先帝入陵的星象师陆明薇,理应早已化作枯骨的人,此刻却如活人般抬手拂开雾帘,露出主岛顶端的青铜祭坛。
“他们在改写星轨。”陆明薇转身时,左眼已化作漩涡状的星图,“用活人的记忆作燃料,铸就通往深空的阶梯...”她话音未落,石阶两侧突然涌出无数雾状人影,皆是陈青岩曾见过的面孔——扬州茶楼的掌柜、盐帮总舵的厨子、甚至是三年前为他挡刀的暗桩兄弟。他们咧嘴露出漆黑的牙龈,声音重叠成刺耳的蜂鸣:“你记得吗?你背叛过我们...”
绣春刀出鞘的瞬间,陈青岩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这些“记忆”像沾了墨的宣纸般晕染变形,陆明薇的银簪在雾中折射出冷光,那分明是上个月才打造的新样式,而十年前的皇陵陪葬品早该锈迹斑斑。罗盘突然在丹田震动,他咬破舌尖强行凝聚神识,眼前幻象如镜碎般崩裂——真正的陆明薇早已化作石像,她的指尖还保持着指向祭坛的姿势。
祭坛中央,九名星之眷族正围绕着青铜浑天仪起舞。这些形似章鱼的类人生物披着沾满星尘的长袍,触须末端捧着燃烧的颅骨,每跳动一步就有荧光从体内溢出,在地面勾勒出不断变幻的星图。浑天仪顶端悬浮着一枚滴着黑血的眼球,每眨动一次,就有一段记忆碎片从陈青岩脑海中剥离,化作光点融入星图。
“人类总以为记忆是灵魂的锚点。”最年长的眷族开口了,它的声音像冰川摩擦般刺耳,“但在宇宙的维度里,你们不过是行走的记忆容器...”话音未落,陈青岩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看见自己跪在金銮殿上向皇帝效忠,看见绣春刀刺穿暗桩咽喉时溅起的血花,看见母亲临终前塞给自己的玉佩——这些记忆突然扭曲成诡异物,玉佩裂痕里渗出黑雾,皇帝的脸逐渐与古神重叠。
“都是假的...”他踉跄着单膝跪地,指甲深深抠进石缝,“玄渊星图...根本是用来标记祭品的坐标!”罗盘纹路突然逆转为血色,《尸解仙章》的字迹在视网膜上显化,那些蝌蚪文竟与克苏鲁铭文完美重合。当最近的眷族触须即将碰到他眉心时,陈青岩突然张开嘴,任由那团裹挟着记忆的黑雾涌入咽喉。
剧痛从丹田炸开。他看见自己的内脏正化作星云漩涡,畸变能量在血管里凝结成晶状结构,而罗盘中央浮现出一个黑洞,正贪婪地吞噬着所有入侵的异质。最疯狂的念头在此刻诞生——与其被抽取记忆,不如成为记忆的吞噬者。当第十道记忆触须刺入他太阳穴时,陈青岩突然抓住那根滑腻的触须,将对方拽向自己张开的嘴。
“咔嚓”——骨骼碎裂声混着黏液爆浆的闷响。星之眷族的眼球在恐惧中凸出于眼眶,它看见这个人类的牙齿变成了螺旋状的利齿,喉咙深处翻涌着星云般的物质,自己毕生收集的记忆正顺着触须被疯狂吸食。其余眷族发出尖锐的啸叫,试图启动浑天仪转移坐标,却见陈青岩抬手按住仪器,罗盘纹路顺着青铜表面蔓延,所有星图竟开始逆时针倒转。
“你们篡改我的记忆。”他的声音混杂着多个音调,像是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在同时开口,“但现在,我要你们看看——”血色雾气从毛孔渗出,在身后凝聚出十二具古神投影,每具投影都对应着他吞噬过的畸变能量。当浑天仪指针断裂的刹那,陈青岩看见陆明薇石像的掌心刻着一行小字:“归墟之门的钥匙,是吞噬者的心脏。”
主岛突然剧烈震颤。灰雾中升起无数锁链,那些封印着不可名状之物的岛屿正在解除桎梏,而中央祭坛下方,隐约可见深海里那只缓缓睁开的巨眼。陈青岩擦去嘴角的黑雾,发现右手已完全异化为触须状的器官,但掌心的罗盘纹路却更加清晰了。他捡起陆明薇的银簪,簪头内侧刻着的“永昌三十七”年号,突然与记忆中先帝驾崩的年份重叠。
“第七号岛有皇室血脉!”远处传来“靖海号”瞭望员的嘶喊,声线里混着海螺号角的悲鸣。陈青岩这才惊觉,灰雾不知何时已撕开一道裂隙,露出不远处轮廓扭曲的岛屿——那正是章节概要中提及的第七号岛,褪色龙旗在岛尖猎猎作响,旗杆上缠绕的生物组织正随着他的心跳同步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