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明野找证据

凌晨两点的明野工作室里,键盘敲击声如同急促的心跳。男人叼着半根棒棒糖,盯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代码,屏幕蓝光映得他镜片发亮。电脑左侧摆着阿念送的贝壳摆件——那是她十三岁时在孤岛捡的,底座刻着“明野哥哥收”,旁边是郁辞墨的警告便签:“敢弄丢就打断你的腿”。

“老狐狸,这次看你往哪躲。”他喃喃自语,指尖在键盘上飞舞,破解了时家老宅的监控加密系统。画面跳转的瞬间,他吹了声口哨——三天前林薇来访时,果然带着一个棕色文件夹,继母接过时的谨慎姿态,像在处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监控录像显示,林薇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纸,继母凑近查看时突然变了脸色。明野放大画面,认出那是郁辞墨十七岁时的留学文件,签名栏的“郁辞墨”三个字写得极潦草——那是他被迫签完字后砸了钢笔的痕迹。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2023年5月15日,正是阿念被送去寄宿学校的前一天。

“有意思。”明野啃碎棒棒糖,调出郁氏集团当年的股权变动记录。果不其然,就在郁辞墨留学期间,时家通过海外公司增持了郁氏5%的股份,而股权转让书的签署人,正是继母的弟弟。

手机在此时震动,江屿的消息跳出来:“老东西们想故技重施?当年用‘海外培养’支开辞墨,现在用舆论毁掉阿念,好让时家女继承人上位?”

明野打字回复:“何止。你看这个。”他截取监控中继母打开保险柜的画面,里面露出一本红色封面的笔记本——正是阿念失踪的幼年日记。七年前海啸过后,她在孤岛上写的日记突然消失,后来被继母“偶然捡到”,却一直以“保护隐私”为由拒绝归还。

“把证据链拼起来。”江屿的语音带着怒意,“当年辞墨被强制留学,阿念的日记被偷,现在又用伪造病历搞事情,这老女人想干什么?”

明野转动椅子,望着窗外的夜色。远处“念屿”岛的灯塔一闪一闪,像极了阿念每次看见郁辞墨时发亮的眼睛。他调出继母的银行流水,发现过去一年她频繁向境外账户转账,收款方竟是郁氏集团竞争对手的离岸公司。

“她想掏空郁氏,再把阿念踢出局,让自己的私生子上位。”明野敲下最后一行代码,屏幕上弹出继母与林薇的加密聊天记录,“你看,林薇这条消息:‘按您说的,已经把诊疗记录卖给狗仔了,他们会重点渲染“精神病”标签。’”

江屿的咒骂声从听筒传来:“当年在孤岛救阿念的明明是辞墨,这老女人却说是自己的儿子——她到底想掩盖什么?”

明野调出尘封的新闻报道。2015年孤岛海啸救援名单中,“时景渊”的名字赫然在列,但救援时间与郁辞墨的证词不符——少年曾说自己在海啸第二天就找到了阿念,而官方记录显示时家救援队是在第三天才抵达。

“这里有问题。”明野啃着新拆开的棒棒糖,“时景渊根本不是救阿念的人,真正的救命恩人是辞墨。但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是时哥?”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家族宴会上,继母曾拉着阿念的手对媒体说:“景渊从小就把阿念当亲妹妹,当年在孤岛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当时郁辞墨的脸色很差,却被父亲用眼神制止了反驳。

“辞墨被剥夺了英雄的身份,而时景渊成了救人的‘兄长’。”明野喃喃自语,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时景渊的行程记录——海啸发生时,这位“英雄哥哥”正在国外参加夏令营。

真相逐渐清晰。明野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上的星空投影——那是阿念十二岁时送他的生日礼物,说“明野哥哥的眼睛像星星”。他掏出手机,给郁辞墨发消息:“哥,该让阿念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清晨五点,明野带着硬盘闯入郁辞墨的公寓。阿念正在厨房烤曲奇,穿着郁辞墨的白衬衫,下摆长到膝盖,袖口露出红绳手链——那是郁辞墨用她捡的贝壳编的。

“小念念烤的曲奇还是这么香。”明野伸手去拿,被郁辞墨拍开手。男人穿着睡袍,头发凌乱,却仍护着阿念刚出炉的烤盘:“洗手了吗?别把我家念念的心血糟蹋了。”

阿念笑着递给他一块饼干,指了指电脑:“明野哥哥,查、查……”

“查清楚了。”明野打开硬盘,调出监控录像和转账记录,“你继母和林薇联手,想毁掉你的名声,顺便夺郁氏的控制权。不过最关键的……”他看向郁辞墨,“是七年前的救人真相。”

阿念的笑容凝固。她看见屏幕上跳出幼年日记的画面,继母戴着白手套翻看的样子,像在处理一件赃物。明野调出救援名单,圈出时景渊的名字:“他当时根本不在岛上,真正救你的人是——”

“别说了。”郁辞墨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他望着阿念,目光里有挣扎:“念念,当年……”

“哥、哥救、我。”阿念轻声说,握住他的手。男人猛地抬头,撞见她坚定的眼神——她的瞳孔里映着晨光,像孤岛清晨的海面,清澈见底。

明野愣住。阿念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翻开夹着贝壳的那页,上面是她七岁时的歪扭字迹:“哥哥背、我跑,浪、打腿,哥哥说‘别怕’。”

“你记得?”郁辞墨的声音发颤。

她点头,将头靠在他肩上。七年前的记忆虽然模糊,但少年身上的薄荷味、他奔跑时剧烈的心跳、还有那句“念念抓紧我”,一直刻在她灵魂深处。她从来都知道,救她的人是眼前的男人,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时景渊。

明野看着这对青梅竹马,突然想起郁辞墨十六岁时醉酒说的话:“全世界都可以误会我,但阿念不行。只要她知道我是哥哥,就够了。”

“证据都在这里了。”明野合上电脑,“包括继母转移资产的记录、林薇的伪造文件,还有时景渊当年不在场的证明。不过……”他看向阿念,“你想怎么处理?”

窗外,江屿的跑车停在楼下,男人摇下车窗喊:“辞墨,该带小念念去讨公道了。”

郁辞墨低头看阿念,她正用指尖摩挲着他的婚戒,戒面刻着“屿念”二字。他突然想起求婚那天,她在孤岛沙滩上写下“我愿意”,潮水漫过字迹,却冲不走她眼中的光。

“先婚礼,后算账。”他替她整理衬衫领口,动作轻得像在触碰珍宝,“但今天下午,我们要去见一个人。”

下午三点,时家老宅的会客厅里,继母端着骨瓷茶杯,指甲在杯沿敲出细碎的响:“阿念,你马上要嫁入郁家了,有些话该听妈妈的——”

“我不是你女儿。”阿念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打断了她的话。这是她第一次在继母面前完整说话,每个字都像珍珠落盘,“我的‘妈妈’,在七年前的海啸里,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我。”

继母的手一抖,茶水溅在桌布上。郁辞墨将阿念护在身后,明野打开笔记本电脑,监控画面中继母接文件的场景赫然出现:“时夫人,需要我把这些证据交给警方,还是您自己解释?”

女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望着阿念,忽然冷笑:“你以为郁辞墨娶你是因为爱?他不过是想弥补当年没救你母亲的愧疚——”

“够了!”郁辞墨的声音像冰锥,“当年是你故意误导我妈,说阿念母亲还在孤岛,才让我妈亲自去救,结果……”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你为了上位,害死了我的母亲,现在又想毁掉她用命保护的孩子?”

阿念猛地抬头。她从来不知道,郁辞墨的母亲是为了救自己的母亲才遇难的。记忆中那位温柔的郁夫人,总在她练说话时递上草莓糖,说“我们念念的声音是最甜的”。

“郁夫人的死是意外……”继母的声音弱了下去,却在看见明野调出银行流水时突然尖叫,“那是时家应得的!你们郁家占了我们的岛,占了我的丈夫——”

“孤岛的所有权文件,我已经查到了。”明野插入U盘,屏幕上出现泛黄的地契,“1985年,郁家从时家手中买下‘念屿’岛,交易合同上有时家老太爷的签名。你所谓的‘占有’,不过是你娘家破产后攀附豪门的借口。”

阿念感觉头痛欲裂。她想起郁辞墨曾说,孤岛的名字是他母亲取的,意为“念及苍生”,却不知背后藏着这么多恩怨。郁辞墨将她轻轻拥入怀里,对着继母说:“明天上午,我要你在郁氏董事会上公开道歉,否则这些证据会出现在每一家财经媒体。”

离开时家老宅时,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阿念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忽然想起郁夫人的墓前总是摆满贝壳——那是她从孤岛带回来的思念。

“后悔知道这些吗?”郁辞墨轻声问。

她摇头,握住他的手。有些真相虽然残忍,但比起谎言,她更想和他一起面对。明野的跑车从身后驶来,男人摇下车窗,扔出一袋棒棒糖:“小念念,等处理完这些破事,哥带你去迪士尼看烟花,比孤岛的好看十倍!”

阿念笑了,剥开一颗草莓味棒棒糖塞进郁辞墨嘴里。男人挑眉,突然俯身吻她唇角:“确实比草莓糖还甜。”

夜幕降临时,明野回到工作室,望着电脑里备份的证据。屏幕右下角弹出阿念的消息:“谢、谢明野哥哥,像星星、一样亮。”他笑着打字回复:“傻丫头,你才是我们的小太阳。”

窗外,“念屿”岛的灯塔准时亮起,光芒穿透夜色,像极了七年前那个少年眼里的光——那时他刚把她从废墟里抱出来,对她说:“别怕,哥哥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