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的另一端仍牢牢握在手中,他可不会给这位大小姐任何逃跑的机会。
“走吧。”他抬脚在苏阳晴晴屁股上轻轻踢了一下,“你给我带个路。”
“你...你居然还要跟着?”苏阳晴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说得对,我确实无耻。”顾煜笑眯眯地说,
“但要是不跟着你,让你跑了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赵巧从营地另一端走来。
她身着劲装,腰间别着一把短剑,英姿飒爽。
“大人,出什么事了?”
苏阳晴晴立刻抓住机会告状:
“这个无耻的东西,我要去上厕所他居然要跟着!”
赵巧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大人能亲自陪你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你还在这里骂人?要不你就在这里解决?”
这话把苏阳晴晴吓得不轻,连忙朝河边走去。
顾煜把绳子递给赵巧:“你带她去吧。”
“大人不是最喜欢这种事吗?”赵巧眼中带着笑意。
“胡说,我可是正经人。”顾煜板着脸,转身走向中军大帐。
孙锋迎面走来,脸上带着几分忧虑:
“大人,今日是否要去城里?昨天才遇到天卫司的刺杀,属下担心...”
“有什么好怕的?”顾煜打断他的话,
“天卫司若是真想要我的命,昨天就不会只派几个杀手了。”
孙锋还想说什么,顾煜已经大步走开:“准备马匹,召集护卫,我们进城。”
不一会儿,赵巧带着苏阳晴晴回来了。
苏阳晴晴的衣衫整齐了些,但脸上依然带着怒气。
“大人,这妹子该如何安排?”赵巧问道。
顾煜看了看那棵大树:“继续挂着。”
苏阳晴晴顿时破口大骂,赵巧麻利地把她重新吊了上去,还不忘堵住她的嘴。
一行人骑马向涌江郡进发。
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炙热,道路两旁的农田里,农人们正在忙碌。
偶尔有行人经过,看到这支队伍都会驻足观望。
到了城外,一队兵马迎了上来。
为首的是赵莲,他翻身下马,恭敬地行礼:
“陈大人,太守大人让小的在此等候,三位爷已经在府上等着了。”
顾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涌江郡的三位“爷”,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徐策是本地最大的盐商,杨莲掌控着码头的货运,
赵勇则是地头蛇出身,如今洗白上岸,在城中开了几家赌坊。
“很好,带路吧。”顾煜淡淡地说,
“我倒要看看这些本地乡贤是什么样的人物。”
进了西城门,街上依旧热闹非凡。
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还有各种市井气息扑面而来。
顾煜突然勒住马缰:“肚子有些饿了,先找个地方垫垫。”
“大人,衙门已经备好了早点...”赵莲连忙说道。
顾煜却已经翻身下马,大步走向路边的一家小店。
店面不大,门口挂着“孙杨饺子”的布幌,几张木桌上零星坐着几个食客。
店阿李麻利地端上馄饨面条,一个年轻伙计放下碗时,顾煜注意到碗底压着一张字条。
他若无其事地用筷子夹起面条,眼角余光扫过那张纸条上的字迹。
吃完早点,一行人来到督府。
杨权已经在外迎接,徐策、杨莲、赵勇三人也立即起身相迎。
徐策五十出头,一身绸缎长衫,面带笑容;
杨莲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在码头混的;
赵勇则是个瘦小精干的中年人,眼神闪烁不定。
“三位就是本地的'三爷'吧?”顾煜笑着说,
“皇上让我剿灭山匪,却没给兵马钱粮。所以还要仰仗三位相助啊。”
徐策拱手道:
“替官府效力乃分内之事。只是我等也有顾虑,若是出钱相助,不知大人可能保我等安居乐业?”
“徐员外这是担心本官收了钱,却保不了你们的平安?”
顾煜目光如炬,在三人脸上扫过。
徐策连忙摆手:“大人误会了,我等只是想...”
“三位不必多说。”顾煜打断他的话,
“本官明白你们的意思。不过,你们真以为山匪只是单纯的山匪吗?”
这句话让三人脸色微变。顾煜继续说道:
“本官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还不太清楚。不如三位给我讲讲,这涌江郡的水有多深?”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杨权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大人,不好了!苏家小姐不见了!”
顾煜眉头一皱。这个节骨眼上,苏阳晴晴的失踪恐怕不是巧合。
他站起身,目光在三位“爷”脸上扫过:“看来,有些人是等不及了。”
顾煜的目光如刀,在徐策三人脸上逡巡。
窗外海风呼啸,夹杂着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厅内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几位,我这个人向来直来直去。”
顾煜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已经凉了,
“你们和山匪的勾结,我已经查得一清二楚。”
徐策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显得更加从容:
“大人说笑了,我等都是良民,怎会与那些山匪有染?”
“是吗?”顾煜冷笑一声,放下茶盏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为何我刚到任就收到密报,说你们几个与山匪暗通款曲?”
杨莲和杨权对视一眼,额头已见冷汗。
赵勇则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
徐策暗自盘算,若顾煜真有确凿证据,就不会在这里和他们兜圈子。
这是在试探,也是在敲打。
他必须稳住阵脚,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
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透过窗户传来,像是某种无声的警示。
徐策整了整衣襟,神色愈发恭敬:
“大人,这怕是有人在背后诬陷。我等世代经商,最重名声。若真与山匪勾结,岂不是自毁根基?”
顾煜放下茶盏,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本官在朝中也算有些地位。三省大臣,御前总管太监,就连公主和女帝...咳咳,这些就不多说了。”
徐策心中一动。这是要开条件了。
他瞥了一眼身边的几人,见他们都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暗自摇头。
这些人平日里能说会道,可一到关键时刻就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