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得厉害,苏琪向来胆子很小,能让她这么害怕的东西......
不,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
当我和钱敏婷来到浴室,只看见苏琪她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得吓人,裹着浴巾的身子不住颤抖,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我注意到她的嘴唇毫无血色,甚至在微微发紫。
“鬼...有鬼!”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肩膀,仿佛这样能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别胡说!”钱敏婷赶紧扶起苏琪,“这可是学校,怎么可能有鬼?你是不是洗澡时间太长,缺氧了?要不要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苏琪的眼神涣散,死死抓着钱敏婷的手臂,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个女鬼!我没有眼花,也没有幻觉!”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走到苏琪面前,轻声安抚道:“别害怕,先回寝室,再慢慢说。”
回到寝室。
苏琪颤抖着坐在床边,钱敏婷连忙拿来一条干毛巾给她擦头发。她深吸几口气,声音依然在发颤:
“我在洗澡的时候,突然感觉有阵冷风。明明是夏天,那风却冷得刺骨。我以为是窗户没关好,想拉开浴帘看看...”
她停顿了一下,眼中满是惊恐,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浴帘底下,露出一双脚...女人的脚!又白又肿,指甲涂着红色指甲油,就像泡在水里很久的样子!”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当时吓坏了,但还是鼓起勇气拉开浴帘,可是什么都没有。”
苏琪继续说道,声音越来越小,“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结果刚才对着镜子吹头发时,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
“她就站在我身后,浑身湿透了,黑发像海藻一样贴在身上,遮住了脸,什么都没穿...”说到这里,苏琪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扑进钱敏婷怀里痛哭起来。
钱敏婷手足无措地拍着她的背,转头看向我:“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摸出随身携带的星盘。
我缓步走向寝室旁边的浴室,手心已经沁出一层冷汗。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浴帘随风轻轻摆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镜子上蒙着一层水雾,我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星盘在手中转了两圈,很快就停了下来。我仔细检查了每个角落,甚至打开了排水口查看。
“什么都没有。”我回到寝室,给苏琪倒了杯热水,“但这不代表你看到的不是真的。”
“你们是不是都不信我?”苏琪抬起泪眼看着我,眼睛红肿,“我真的看见了!我不是在编故事!”
“我信。”我说得很认真,“因为这种事情,没人会无缘无故编造。”
突然想起安德轩说过苏琪身上有戾气,当时我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这件事或许和那股戾气有关。
“苏琪,你最近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或物吗?”我问道,“比如从陌生人那里收到的礼物,或者捡到什么东西?”
她摇摇头,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没有啊,我这几天都在学校,哪也没去。”
“你忘了?”钱敏婷突然插嘴道,“昨天还拉着我去金街坊买衣服呢!那家古着店的衣服是挺便宜的,但总觉得怪怪的,就你昨天穿的那毛衣。”
衣服?
我脑中灵光一闪,“把你昨天买的衣服拿来看看。”
苏琪虽然不解,还是从衣柜里翻出那件菱格毛衣。
我将星盘放在毛衣上,星盘立刻疯狂转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这套衣裳似乎不太对劲。”我说着,仔细检查起毛衣的每一个细节。在领口处,我发现了一小块暗红色的污渍。
钱敏婷皱眉道:“我听说很多古着店的货源都很可疑,都是国外丢弃的二手衣服。谁知道经历过什么,说不定还有死人穿过的...”
她话没说完,苏琪就吓得尖叫一声,赶紧把毛衣扔到一边。
“带我去买衣服的店看看。”我说着,把毛衣小心翼翼地装进塑料袋里。
夜幕降临,金街坊依然人声鼎沸。各种风格的服装店铺鳞次栉比,年轻人来来往往。霓虹灯在玻璃橱窗上折射出绚丽的光彩。
苏琪带我们来到二楼一家不起眼的店铺,门口闪烁着“精品古着”的招牌。店面很小,货架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二手衣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店主看到我们立刻堆起笑脸,“几位美女,来看看新款...”
钱敏婷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店主。
“这衣服的来历,你总该说个明白。”她的语气平静,却暗含威压。手指着那件菱格毛衣。
店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喉结微微滚动。“小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强装镇定,但微微发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慌乱。
“三十年以上叫古着,七十年以上是古董,三十年内的,不过是二手货罢了。”钱敏婷缓缓踱步,目光扫过店内每一件衣物,“你这些衣服,怕是连来源都说不清吧?”
店主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闪烁不定。“古着这东西,也就繁华都市才有的时尚。咱们这儿进的都是西市旧货巷的货,利润微薄着呢。”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声音略显沙哑。
我站在一旁,注意到苏琪怀里紧紧抱着的那件毛衣,毛衣的纹路清晰可见,确实只是普通的仿古款式,用料工艺都很新。钱敏婷想必也看出来了,只是不愿打击苏琪的兴致。
店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苏琪的脸色越发苍白。
离开店铺时,苏琪整个人都蔫了,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城西那个二手市场乱得很,二手衣服都是按重量算钱,根本查不到来源。
“苏琪,你还好吗?”我轻声问道,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她的手还是紧紧抱着那件毛衣。
按苏琪说的,那女鬼似乎并无恶意,只是火气上头了,无法投胎转世。我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建议道:“回寝室就把衣服扔了吧,应该就没事了。”
苏琪点点头,却迟迟没有松开手。
在金街坊门口分别后,我独自坐车回出租屋。
推开出租屋的门,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暖黄色的灯光驱散了夜色的阴冷,让整个房间显得温馨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