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荒

[祭灵]

[愿力：78点]

面板上，新生的职业一如其他两项，颇为简洁。

随着秦烬的目光聚焦在祭灵二字上，光晕流转，有信息萦入心间。

秦烬闭目，细细体悟，大约十数个呼吸后，睁开了双眸。

他看向掌心内的金线，心中自语道：“这股力量，是通过受生灵祭祀获取，名为愿力么。”

“这已经是实打实的超凡力量，怪不得会触动生命能量。”

“消耗这股力量，能够做到的事情不少。”

“深钻者的非人模样，让他们没有视我为同族，选择了祭拜。”

“所以，我现在是……机甲型祭灵？”

通过职业面板，他已经了解有关祭灵职业的相关信息。

祭灵是此方世界人族与非凡生灵的一种奇妙联系，人族祭祀，供奉祭灵。

祭灵对人族提供保护，在这般过程中，祭灵占据主导，并且借此机会成长。

深钻者号在愿力影响下，也发生了微弱变化，不过一切是以他自身为主体，这些愿力受他调遣，如果他更换了机甲，同样可以收回愿力，赋予新机甲。

秦烬的视线望向了身前趴伏的一众人。

掌中金线微闪，有一道道声音似是自虚空中响起，被他听入耳中。

“祖先保佑，我们找到了新的祭灵大人。”

“新的祭灵大人好高大啊。”

“看起来这位祭灵大人不太好交流。”

“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

“好想喝兽奶。”

“父亲，父亲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那道道声音，有的完善，有的支离破碎。

那是他们的心声。

人族生灵奉上自己的虔诚信仰，供奉祭灵，自此和祭灵产生了冥冥中的联系。

在愿力的加持下，秦烬能够听到他们的心声，进行心灵上的交流。

“本来还准备记录他们的语言和文字，带回去进行破译后，再与他们交流，现在倒是不用了。”

心中念头一转，秦烬尝试性的操控起了愿力。

深钻者胸口处金纹闪动，淡薄了一些的同时，有微弱光华在人群周围浮现。

在秦烬抵达这里前，他们已经和火蟒有过交手，因此伤亡。

当今，那一位位老者身上的伤势在云雾笼罩下，开始了恢复。

对于秦烬这位新晋祭灵而言，虽然不能肉死人活白骨，但治疗些许伤势，已经不在话下。

光华环绕，愿力消耗，剩下55点。

而那一位位得到治疗的老者面色愈发虔诚，连连叩首。

秦烬的神情平缓，深钻者的右臂随着他的动作抬起，指向了一侧的火蟒。

他的声音在愿力加持下，蕴藏威严，通过心声道出。

“收拾干净。”

这是秦烬的第一句话。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那最先祭拜的领头老者神情微微一滞，但随即面容上泛起喜意，连忙回首，选了几人去工作。

被选中的人不敢怠慢，立刻去收拾起来，火蛇的血，皮，肉，骨，被分别收集。

秦烬先是视线一扫所有人，最终落在了那领头老者身上，心声再度响起。

“其他人去休整。”

“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闻言，老者的神情郑重起来。

其它人依言照做，一场大战下来，还有同族的尸首要处理，原地只留下了老者。

那老者则直起身子，对着深钻者号认真行了一礼，在心中敬重道：“祭灵大人。”

深钻者号俯首望向他。

庞大的机械造物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名字，以及你们的来历。”

“老朽名为齐川。”

“我们来自祀火部。”

他的声音内隐隐有着悲意：“部族被攻破了，我族曾经的祭灵大人陨落，我们一行人跋涉逃亡了数十日，才来到了这里……”

面对建立联系的“祭灵大人”，齐川的态度诚恳，认真讲述着自己知道的一切。

秦烬偶尔开口，加以询问，很快搞清楚了一切。

按照齐川所说，此方地域，被唤作大荒。

他所属的祀火部，本是一方有着数万人的大部落。

他们供奉的祭灵，被称作石圣，乃是一块陡峭奇石生出神志，与祀火部的先祖缔结联系，受人祭祀，供奉后，经年累月，愈发强大，护卫部落。

不过，祀火部此次遭遇了大荒深处的太古遗种袭击，凶悍异常，祭灵石圣被肢解，因此陨落，不知多少族人亡命，幸存的族人也逃往四方。

他们这一行人，本来也有百余人，但一路逃亡，屡遇险境，青壮本是征战的主力，一路至此，不断消耗，最终只剩下了现在的老弱妇幼。

驾驶舱内，秦烬斟酌片刻，道出问题。

“你们是如何提升自己的？”

“药浴淬炼，熔锻宝血。”

齐川老实答道：“族中有专门的狩猎队，会去大荒中采集宝药，狩猎凶兽，族人们借助它们修行。”

“天资极其优秀的族人，甚至可能借助凶兽宝血，凝练宝术。”

“仅此而已？”

秦烬眸光微凝：“祀火部的族人，没有修行功法么？”

“修行功法？”

齐川苍老的面容上升起困惑之色，思索片刻后，他有些犹豫道：“您说的，可是真经？”

“在古老遗留的传说中，在大荒深处，有人族先辈建立的神国，若是能寻到那里，将会得授真经，踏上非凡的修行路。”

“但就我听过见过而言，这仅仅只是传说而已，从未有人真正寻到过神国。”

驾驶舱内，秦烬眸中闪过思考。

“这方天地的世界观，倒是和记忆中，前世小说里荒天帝出身的下界有些相似，但又有些不同。”

“大荒深处，疑似有非凡存在，但以祀火部这般的大部落来看，人类自身的战力有限，所以需要祭灵庇护。”

“这倒是可以解释一个问题。”

“怪不得在见我解决了火蛇后，他们选择了祭拜。”

“一路奔波，这群人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在他们眼中，我是具备不俗战力的超凡生灵，成了他们的唯一选择，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过，祭灵往往都是非人生灵，他们无法通过祭拜族人，自己培养出人族祭灵么。”

“我也是人类，却成了祭灵，是因为我自身的特殊性？”

“职业面板？还是因为我是异界来客？”

在秦烬思考时。

见到心声内交流的祭灵大人突然沉默下来，齐川面容上泛起波澜，隐隐有些紧张，在心中快语道：“祭灵大人。”

“还请您不要放弃我们！”

“我们一行人虽少，但大多年轻时都出身于部落的狩猎队，虽是一把老骨头，也可以去狩猎凶兽，供奉于您。”

“随行的小家伙中，有好几个潜力不错的，未来成长起来，能成为您的好帮手，为您提供更多愿力。”

“族中有很多人逃了出来，我们一路奔波，也留下了许多记号，可以与他们汇合，逐渐壮大，为您加以助力。”

“你很急切。”

秦烬心念道出。

听到心间再度有声音出现，齐川反而松了一口气，他苦笑一声，长叹道：“大荒内，像您这样可以交流的祭灵大人并不多。”

“石圣大人乃是奇石演化，生性稳重平和，也是因为它，祀火部才能一步步发展壮大。”

“但我从年幼时至今，曾去过许多部族，以及偏僻的小村落，祭灵千奇百怪，许多祭灵本就不喜交流，生性残暴，其中甚至有以我人族为食，需以血肉供奉的存在。”

“但大荒危机四伏，祭灵护持下，才有一处处净土。”

“不瞒您说。”

他的声音诚恳：“见到您主动出现，我本来只是想赌一次，因为族人们已经没有能力再迎战强敌了。”

“但此时来看，这可能是我们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