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声音

王韬最近心情很差。

作为西庆市某家房地产龙头企业的太子爷，自己不就是玩了个女学生，谁能想到会这么麻烦。

都给了一笔封口费，还想着要自己负责，脑子蠢要去跳楼就算了，还非要闹得全校皆知。

偏偏对方家里是搞艺术的，能联系上些传媒渠道，要不是他王韬有经验，趁着没爆出来就大出血捂住那些狗记者的嘴，恐怕现在还不知有多麻烦。

还有那个婊子......

壮汉将跑车停到家希尔顿酒店前，王韬搂着李媛一齐走入，还有些迷糊的脑中恨恨想着。

高岭之花？老子倒要看看你能装多久！

“妈的，一群贱货！”

刚跟着进入套房的李媛面色有些难看，自己的确看上的是王韬的钱财，但不代表就愿意被如此轻贱，她拼了命地考上好大学，不就是想在把自己卖个好价格的同时，还能留些尊严吗？

王韬已自顾自脱下衣服，看到李媛发愣，不耐骂了句：

“你他妈也装上清高了？”

李媛勉强一笑，委婉道：

“韬哥，你还没洗澡呢。”

王韬啐了一声，按住李媛头发就往下压，深呼吸后开口：

“老子现在火很大。”

大战过后，二人洗完澡躺在了另一张干净的床上，王韬疲惫地点燃了根香烟。

最近也不知道为啥，随便活动几下就劳累得很，尤其是肩膀位置，像是无时无刻被块石头压着。

晚上睡觉也总感觉听到些奇怪动静，甚至常做噩梦，梦见那个蠢女人哭着向他求救。

他从未考虑过怨鬼索命之事，毕竟若真有，死在前面的怎么也该是他那造孽无数的老爹，于是只以为是自己心理出了问题。

不应该啊，明明吃了那么多高价补药，日常的名医调理也没断过，难不成真是放纵太多了？

吐出一口烟雾，王韬看向怀中依偎的女生，后者俏丽的面庞上泛着心满意足的红润，去除了那些化妆遮掩后，反而有了几分清纯。

要不最近还是收敛点？

想到李媛懂事的态度，还有方才努力迎合的谄媚，王韬随口道：

“山象传媒那边，我让他们给你换份A级合同。”

李媛闻言惊喜抬头，她不是把鸡蛋只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女人，山象传媒算是国内顶级的MCN机构，有了其资源扶持，哪怕不靠男人，她说不定也能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自己受了那么多恶心事，不就是为了这句话？

“韬哥，你对我真好。”

看着李媛水汪汪的眼神，王韬又来了兴致，就要再次翻身上马，李媛却喊了声等等，边从自己包里摸索东西边娇憨道：

“韬哥，我今天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花费了我好多心思。”

情调么，有意思。

王韬笑着点头，懒懒靠在床头上有些期待，却在看清李媛手里东西时猛然色变。

那居然是一副素描的人物画像，本来画的是一男一女在花雨中拥抱的浪漫场景，此刻在王韬眼中却如此狰狞。

被他玩死的美院女生，最擅长的就是素描！

“滚出去！”

王韬一脚将李媛踹下床，歇斯底里地大吼。

他想起来了，这几天的噩梦里，就总是看到这些该死的素描画！

李媛在地上滚了一圈，只觉眼前发黑，但她更搞不懂的是，按照她的理解，王韬本应很喜欢这种不值啥钱，却能代表心意的东西才是，怎会如此冒火？

“韬哥......”

她脸上当即淌下泪痕，神态委屈极了，仍还想试探一二。

“滚！”

见到事态不可挽回，李媛灰溜溜地穿上自己衣物离去。

‘呼......’

王韬重重倒在床上，胸膛起伏不定，凹陷的脸庞上满是后怕与尚未消散的癫狂。

他转头看见那副素描画，立即一把抓住，就要用打火机烧掉。

但他的手太抖了，煤油火机摇晃的火苗只能将画卷边缘烤黑，却怎么也点不燃。

“草！”

王韬丢出火机，双手将画卷撕得粉碎，随后坐在床头重重喘气。

但很快，他听到耳边一阵阵模糊的呢喃声，那声音很稚嫩，像是婴儿无意识的啼哭。

“谁在叫？”

他以为是隔壁房间弄出的噪音，起身狠狠砸了几下墙壁。

可这里是一层一间的套房啊？

王韬停手，可那声音愈发明显，直直钻入他的脑海，他听得更清了，是一个婴儿在牙牙学语。

“别吵了！”

他怒吼一声，世界好像真的安静了。

王韬靠在墙上滑落，刚生出几分轻松感，却又看到那些碎纸屑在缓缓蠕动。

他瞪大了眼，看到铅笔勾勒的线条在一根根地重组，扭曲。

直至变成一张熟悉的脸。

不可能，不可能！

王韬不敢相信，心中的恐惧如海潮上涌，那些线条在向他逼近，如同一缕缕青黑的发丝。

眼看就快被缠上，王韬发麻的身子中突然生出一股力气，他张大了嘴，手脚并用地爬进了宽敞的盥洗室。

‘啪嗒’

微弱的跳闸声响，希尔顿酒店柔和明亮的灯光兀地消失。

在漆黑中，王韬感受到肩膀愈发沉重，似乎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滑腻感觉。

他一步步地走到镜子前，分明伸手不见五指，他却清晰地看到背后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空洞的眼眶，未发育完全的鼻子，整个身躯像是碎裂后又被拼凑到一起般遍布暗红色的裂痕。

“爸......爸......”

他终于听到了。

......

酒店顶层的观景台角落，夜风将叶羊的裙摆吹得轻轻飘动。

她神色严肃，一边低声诵念经文，一边用余光偷看计清的表情。

看到后者始终都是那副平淡模样，叶羊心中已泛起了嘀咕，难道这家伙真有什么手段？

‘滋滋~’

观景台上响起电流异常的声音，原本华丽的灯光逐一暗淡，不过很快就有满头大汗的工作人员跑来解释，说是电路出了小问题，正在紧急维修中。

叶羊心里一沉，她的直觉告诉她有某种可怕的东西靠近了。

她强撑着胆子，将脑袋微微探出护栏。

在大楼下方的不远处，有一个长发飘散，四肢弯曲，如壁虎般贴在玻璃窗的白色人影，它以一种诡异姿态在爬行，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