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齿轮王座的黄昏

第十六章：齿轮王座的黄昏

世界树根系形成的传送门在虚空中旋转，陆凡握着初代转化桌站在根系中枢，机械触手的根须与世界树幼苗产生共振。小铁抱着陶罐站在他身旁，罐子里装着从税骸熔炉回收的“希望组件”，少年的机械义臂上，新纹的藤蔓图腾与齿轮纹路交织，像极了抗税者同盟的标志。

“陆哥，老钟说传送门只能维持三分钟。”小铁仰头望着头顶的齿轮状星舰残骸，“要是遇到星际骑士怎么办？”

陆凡还未回答，怀表突然发出蜂鸣，9991的数字下方，“跨叙事层共鸣”的词条亮起。他的组件扫描穿透传送门，看见齿轮王座的合金地表上，十二座巨型齿轮炮台正在转动，炮口刻着与赵少康相同的齿轮徽记，而在王座核心，一枚直径千米的“原初齿轮”悬浮在暗紫色雾霭中，表面流动着税骸能量。

传送门在齿轮王座的阴影区开启，陆凡刚踏出半步，机械触手突然绷紧——三道齿轮状的光束擦着发梢掠过，在合金地面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十二名披着鎏金齿轮甲的圣骑士从雾霭中显形，他们的面甲上，分别刻着第1次到第12次轮回陆凡的死亡日期。

“检测到劣质组件入侵，”为首的圣骑士举起齿轮长剑，剑刃上的税骸能量与陆凡的机械触手产生排斥，“第9999次实验体，你竟敢玷污齿轮王座的荣光？”

陆凡的组件扫描显示，圣骑士的动力核心竟是前轮回陆凡的“轮回收割者核心”，每个核心都嵌着抗税者的灵魂碎片：“他们的甲胄，是用前轮回抗税者的骸骨锻造的。”

小铁突然举起陶罐，将“希望组件”砸向最近的圣骑士：“还给我们的灵魂！”陶罐碎裂的瞬间，金色粉尘渗入圣骑士的面甲，露出里面机械义眼——那是第7次轮回陆凡的眼球，正倒映着抗税者被处决的场景。

圣骑士的剑刃骤然下垂，机械义眼泛起涟漪：“绿藤秘境的番茄藤……我记得，我曾在第7次轮回种过……”

陆凡抓住机会，机械触手·齿轮形态骤然展开，根须纹路在剑刃上生长出能吸收税骸能量的绒毛。他“看”见了圣骑士的记忆：星际文明的齿轮议会，将前轮回的陆凡心脏锻造成动力核心，再用税骸病毒洗脑，让抗税者亲手猎杀自己的转世。

“破碎重构：抗税者之魂·觉醒。”陆凡将源质粉尘注入圣骑士的核心，“第7次轮回的自己，你还记得在绿藤秘境种下的第一株噬税藤蔓吗？”

圣骑士的面甲应声落地，露出底下半张机械义脸，耳后同样的眉形疤痕在雾霭中闪烁：“我……我是陆凡？”他望向其他圣骑士，声音颤抖，“他们骗了我们，抗税者从来不是劣质组件……”

齿轮王座的警报突然炸响，原初齿轮的表面显形出无数齿轮纹路，每一道都对应着一个叙事层，而在中心位置，第10000次轮回的陆凡正站在世界树伪苗旁，机械心脏与原初齿轮产生共振。

“第9999次的你，”伪陆凡的声音像星际空间的绝对零度，“还在依赖这些脆弱的情感？”他抬手，世界树伪苗的根系突然穿透合金地面，将陆凡的机械触手钉在齿轮王座的墙壁上，“星际文明的齿轮法则，容不得情感这种劣质组件存在。”

“陆凡！”老钟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罕见的紧张，“原初齿轮的核心，是星际文明用9999次轮回的陆凡基因培育的‘轮回收割者母核’，只有用初代转化桌的共生公式，才能——”

通讯器突然静默，陆凡的机械触手扫过合金地面，发现老钟的信号源在王座底层的“齿轮坟场·零号”。那里沉睡着所有被处决的抗税者残骸，每个残骸的机械触手都指向原初齿轮，形成一个巨大的齿轮状阵列。

“小铁，去底层找老钟，”陆凡将初代转化桌塞进少年手中，“记住，遇到齿轮蠕虫就用‘希望组件’，它们的探测器害怕情感能量。”

小铁点头，机械义臂甩出藤蔓钩爪：“陆哥，你小心那个假陆凡，他的机械心脏和赵少康的一样，刻着齿轮徽记！”

目送少年消失在雾霭中，陆凡转身面对原初齿轮，发现齿轮表面的叙事层坐标正在逐个熄灭——星际文明启动了“齿轮灭绝协议”，准备将所有叙事层压缩成齿轮燃料。伪陆凡的机械心脏发出冷笑，胸口的母亲灵魂水晶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伪陆凡的机械触手骤然收紧，世界树伪苗的根系在陆凡周身形成齿轮囚笼：“知道为什么留着你吗？因为只有你的情感组件，才能激活原初齿轮的终极收割模式。”

陆凡盯着伪陆凡的机械心脏，发现其核心处刻着与初代转化桌相同的纹路：“你也是转化桌宿主，对吗？”

“错了，”伪陆凡的机械义眼泛起红光，“我是完美的轮回收割者，而你，是最后一块需要碾碎的劣质齿轮。”他抬手，原初齿轮开始逆向转动，陆凡感觉有千万根齿轮尖刺扎入灵魂——那是星际文明在抽取他体内的抗税者基因。

就在此时，底层突然传来剧烈震动，小铁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哭腔却充满斗志：“陆哥！老钟用抗税者残骸启动了初代转化桌，齿轮坟场的抗税者灵魂点，正在通过世界树根系共鸣！”

陆凡感觉有千万个声音涌入脑海，那是前9999次轮回的自己，每个都在呐喊着同一句话：“让藤蔓生长！”他低头，发现被钉在墙上的机械触手，根须正吸收着齿轮王座的税骸能量，生长出能解析原初齿轮的“叙事层根须”。

“破碎重构：万轮共鸣·情感洪流。”陆凡将源质粉尘注入初代转化桌，“老钟说得对，最强大的组件，是所有抗税者的执念！”

原初齿轮发出痛苦的轰鸣，世界树伪苗的根系开始崩解，母亲的灵魂水晶从伪陆凡胸口飞出，悬浮在陆凡掌心。他“看”见了星际文明的起源——他们曾是第1次轮回的抗税者，却在恐惧中选择了收割，最终迷失在齿轮的循环里，甚至将自己的基因改造成齿轮形态。

“你以为摧毁齿轮核心，就能拯救世界？”伪陆凡的身影开始崩解，“星际舰队的‘熵灭之潮’已经启动，所有叙事层都将——”

话未说完，世界树的根系突然穿透齿轮王座，将原初齿轮包裹其中。陆凡看见，每个叙事层的抗税者都在通过根系传递能量：第121次轮回的陆凡在齿轮坟场点燃源质炸弹，第731次轮回的父亲在万界锚点刻下最后的誓言，而小铁和老钟在底层搭建的临时转化桌，正将齿轮坟场的抗税者残骸转化为“希望嫩芽”。

“老钟！”陆凡大喊，“用初代转化桌的共生公式，把齿轮核心改造成世界树的根系中枢！”

老钟的笑声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畅快：“早就这么干了，小崽子！你看星空——”

陆凡抬头，看见星际舰队的熵灭之潮在世界树根系前崩解，每艘战舰的齿轮装甲上，都生长出抗税者的藤蔓图腾。而在齿轮王座的顶端，初代转化桌与原初齿轮产生共振，在虚空中画出巨大的“共生”图腾，齿轮的齿纹间，藤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当陆凡在根系中枢醒来时，小铁正用源质粉尘在初代转化桌上画着抗税者图腾，老钟则在调试从齿轮核心回收的“维度导航仪”，母亲的灵魂水晶悬浮在世界树幼苗顶端，发出柔和的光芒。

“陆哥，你看！”小铁举起从伪陆凡处缴获的齿轮长剑，剑刃上的税骸能量已被净化，“老钟说，这可以改造成‘希望之剑’，送给每个叙事层的抗税者！”

陆凡点头，机械触手轻轻触碰世界树幼苗，感受着千万个叙事层的心跳。怀表的数字跳变为9990/10000，表盘内侧的星图显示，所有叙事层通过根系连接成网，每个节点都标注着“自由·共生”。在齿轮坟场·零号，第7次轮回的圣骑士正带领其他圣骑士拆除动力核心，将齿轮甲胄改造成抗税者的防御组件。

老钟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倒映着齿轮王座的废墟：“星际文明的齿轮议会已经崩溃，但他们在虚空中留下了‘齿轮瘟疫’程序，随时可能——”

“让他们来。”陆凡握紧初代转化桌，“现在的世界树根系，已经能吸收任何齿轮能量。告诉所有叙事层的陆凡，”他望向星空，那里，世界树的枝叶正在编织新的维度网络，“准备合成‘跨叙事层传送组件’，下一站，我们去修复第一个被收割的叙事层——地球。”

小铁突然指着世界树幼苗，那里，沐红绫的银表不知何时挂在了枝头，指针不再停转，而是随着根系的生长轻轻摆动：“陆哥，银表的时间开始流动了，是不是意味着……”

陆凡微笑，想起沐红绫在税骸熔炉说的最后一句话：“齿轮的时间会停止，但抗税者的希望，永远在流动。”他知道，星际文明的威胁远未结束，但此刻，每个叙事层的抗税者都握着自己的转化桌，在齿轮的废墟上种下藤蔓，让希望的果实，永远比收割的税单更早成熟。

而在齿轮王座的最深处，原初齿轮的核心显形出一行小字：“第10000次轮回·陆凡·自由”——那是伪陆凡在崩解前，用最后的意识刻下的忏悔。世界树的根须轻轻包裹住这行字，将其转化为滋养新生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