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伪饰
“世间繁花似锦，而你是我心尖独绽的那一朵……”
自打复明后，段明的表演型人格彻底彰显。
这点在他总是送我鹅卵石的行为中，就能初见端倪。
最近，他着了魔似的，隔三差五就拿回一朵娇艳的玫瑰花。
再平凡的女子都会喜欢甜言蜜语。
可惜，我虽平凡，却有自知之明。
曾经他送我满架子的鹅卵石，那些带着河滩气息的石头，才是我们感情的见证。
但是这些玫瑰花，让我腻味。
但这却激怒了他：“我又送错了？苏绣说你会喜欢。”
我冷冷地望着他，不发一言，转身径直走进屋子。
但他却拽住了我的衣袖：“你到底喜欢什么？”
说罢，嘴角竟然浮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这温暖的嘲讽更让我心冷：“段明，你可以不爱，但是不要愚弄我。”
再转头的时候，我想起了那只馋嘴的猫。
那只舔得我鲜血淋漓的猫。
我听说猫的舌头上有肉刺，于是摸了满手的鱼汤，然后它就日也舔，夜也舔。
最后，它成了我父亲的下酒菜。
我蹲在捕蝇草前，看着腐液里垂死的蟑螂。
曾经，我们的生活简单而纯粹。
他凭借精湛的医术，在这小镇上赢得赞誉，我则在一旁默默打理生活。
可重见光明后，他歇斯底里地表现欲望几乎让我忘记了曾经依靠过的那个人。
突然，指腹触到左手一道凸起的疤痕——那是三个月前被烫红的掌心。
记忆如毒蛇吐信般袭来：
那天验孕棒浮现两道红杠时，灶台上的鱼汤正咕嘟作响。
我下意识去关火，陶罐却突然炸裂。
滚烫的汤汁泼向四周，捕蝇草被烫得发疯似地摇晃。
等回过神来，手上已横贯着一条血泡——像极了母亲断指的切口。
（回归现实）
蟑螂终于停止了挣扎。
我碾碎鱼眼混进捕蝇草的腐液里，突然轻笑出声："看来我们都得学会吃脏东西。"
父亲临死前的焦灼在耳边回响：“手指是我亲自砍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