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必须稳住他

盛鸿砚语气不善。

周围的下属大气不敢出,纷纷低下了头。

年午见状,面上装得越发老实本分。

她低眉顺眼地垂下头,声音带着几分讨好。

“盛先生,我就是担心你昨天受了惊吓,特意过来给你送个护身符压压惊。”

盛鸿砚身后几个下属面面相觑,眼神交流着彼此的震惊。

王妈什么时候还会这个了?

而且她这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怎么跟以前判若两人?

盛鸿砚脑海里闪过昨夜院中那些诡异的纸人。

以及年午那声大喝之后,纸人自燃的场景。

他神色骤然冰冷,眸光锐利地扫过年午。

这个王妈,身上透着古怪。

他侧过头,对身旁的秘书吩咐。

“带她去我办公室等着。”

秘书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是,盛先生。”

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王妈,这边请。”

年午点点头,跟在秘书身后。

她悄悄打量着四周,锦华公司的装潢倒是气派。

到了办公室,秘书替她推开门。

“您在这里稍等片刻,盛先生马上就来。”

年午嗯了一声,走了进去。

秘书带上门离开。

年午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环顾一圈。

装修风格简约大气,透着主人的冷硬风格。

她在靠窗的沙发上自行找了地方坐下,姿态随意。

没过多久,盛鸿砚推门而入。

他只瞥了年午一眼,并未搭理她。

径直走到巨大的办公桌后坐下,便埋头处理起文件。

这几日东海这边事情频发,堆积了不少工作。

年午也不恼,乐得清闲。

她悄悄背过一只手,对着盛鸿砚的方向,暗暗掐了个诀。

丝丝缕缕的气运从盛鸿砚身上飘散出来,被年午纳入体内。

果然有效!

年午心中暗喜,只觉得此行不亏。

她凝神静气,悄无声息地吸收着那磅礴的气运。

修为似乎有所恢复,虽然缓慢,但聊胜于无。

时间一点点过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等到盛鸿砚签署完最后一份文件,他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眼腕表。

这才发现,年午居然还坐在那里。

安安静静的,像尊雕塑。

前几日那些不堪的回忆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

被下药的眩晕。

被她压在身下的耻辱。

还有那难以启齿的失控。

盛鸿砚面色瞬间一黑,周身气压骤降。

他抬起头,目光沉沉地看向年午。

“你来公司,到底想干什么?”

年午被他陡然冰冷的声音惊扰,有些意犹未尽地停止了修行。

她眨了眨眼,似乎才回过神来。

总不能白蹭人家的气运。

她当真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黄纸和一小盒朱砂。

旁若无人地铺在光洁的茶几上。

拿起桌上的笔筒里一支没用过的毛笔,沾了朱砂。

屏息凝神,笔走龙蛇。

很快,一张泛着淡淡金光的护身符便画好了。

年午将黄符仔细折成一个标准的三角符包。

起身走到办公桌前,递给盛鸿砚。

“给,这是护身符,贴身带着,能保平安。”

盛鸿砚看着眼前这个土气的三角符包,眉头紧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符包入手,一股温和清凉的气息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连日来的疲惫和烦躁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他确实感觉神清气爽了许多。

这王妈,果然有古怪。

她一个普通的佣人,怎么会懂这些玄门道术?

还拥有如此利落的身手和车技?

留在自己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

盛鸿砚心里疑窦丛生,看向年午的眼神更加锐利。

“王妈,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你到底是谁?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如果你今天说不清楚,我现在就叫人把你扔出公司。”

“以后,也不用再回盛家做事了。”

年午心中微凛,面上却依旧维持着老实巴交的模样。

一旦被赶出盛家,自己的身体就没了安全的藏身之所,更别提借他气运恢复修为了。

必须稳住他。

年午垂下眼帘,声音带着几分诚恳。

“盛先生,如果我真想害你,你早就没命了。”

“无论是酒店那次,还是昨晚那些纸人,我但凡有点坏心思,您觉得您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吗?”

盛鸿砚眉心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确实,这几次若非她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但她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不得不防。

年午见他神色稍缓,继续说道。

“我这身本事,是祖上传下来的,只是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就想找个安稳地方过日子,所以才来盛家当了佣人,想着平淡避世。”

“这些年,您待我不薄,王妈心里都记着呢。”

“眼看着您接二连三的出事,我实在不能袖手旁观,这才忍不住出手了。”

盛鸿砚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并未完全放下戒心。

年午话锋一转,决定抛出个更大的诱饵。

“而且,盛先生您是身负大气运的人。”

“说是帝王命也不为过,这些年顺风顺水,离登顶只差一步之遥,寻常小灾小难根本近不了您的身。”

帝王命?

盛鸿砚微微一怔。

他自认能力出众,运气也不差,但从未想过会与帝王命扯上关系。

这听起来未免太过玄乎。

他嗤笑一声,带着几分嘲弄反问。

“帝王命?”

“如果我真是什么帝王命,那这几日的车祸、下药、还有昨晚那些瘆人的纸人,又怎么解释?”

年午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表情严肃起来,语气也沉了几分。

“那是因为,有人在您身上动了手脚,下了二重煞!”

“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夺走您的气运!”

“若非如此,凭您自身的气运,那些宵小之辈根本无法得逞。”

二重煞?

夺气运?

盛鸿砚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人的脸。

盛家的那几个兄弟姐妹,尤其是那个一直被当做继承人培养,却屡屡被他压过一头的盛心。

外人想要如此精准地在他身上动手脚,甚至将纸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他的私人别墅,绝非易事。

必然有内鬼接应。

盛家内部的争斗,他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对方会用上如此阴邪的手段。

盛鸿砚眸色深沉,随手将年午给的那个黄色三角符包放在了办公桌上。

就在符包接触桌面的瞬间,异变陡生!

刺啦——!

坚实的红木办公桌猛地剧烈震动起来,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一股浓郁的、肉眼可见的黑气猛地从桌面下窜出,带着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瞬间将盛鸿砚缠绕其中。

隐约间,似乎还能听到一阵阵压抑而凄厉的哀嚎。

年午瞳孔骤缩,神情瞬间变得无比肃穆。

好胆!居然直接在盛鸿砚常用的物品上下了咒!